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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露红着双目，满目怨恨的看着祁则昀。
因为焦灼跟害怕，她的脸上已经爬满了泪水。
“小幸最害怕火了……”余露眼巴巴的看着小区里面，在嘴里低声呢喃了这么一句：“他看到这样的情景，一定吓坏了。可我……我却只能眼睁睁的在这里看着，我不能陪在他身边……”
祁则昀眸光幽深的看了余露一眼，垂在身侧的双手有些迟疑的动了动。
原本还想着安慰余露一番的，但最后终究是放弃了这样的念头。
算了，他也先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说不定，情况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
医院。
经过这几天的专心休养，祁佑寒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出院手续这些都已经办好了。
祁佑寒缓缓的爬下床，不疾不徐地整理着自己的袖扣。
终于，可以离开了。
终于，可以去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就在这时，林闻从外面走了进来，神色略显严肃跟沉重。
“祁总，大少爷那边……又出事情了。”林闻蹙着眉头道。
自上次闹出了那样的事情后，祁佑寒就让林闻，也多关注一下祁则昀那边。
一旦有什么动态，马上向他汇报。
祁佑寒整理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出什么事了？”
“好像说……大少爷跟那位余小姐的孩子，死在了一场火灾里。余小姐情急之下想要跟大少爷同归于尽。大少爷……”林闻欲言又止。
“我哥怎么了？继续说！”
“大少爷正准备把余小姐送去精神病院。”林闻这才开口道。
这样的做法，的确是有点让人唏嘘不已。
祁佑寒也很难想象，那个温润而雅的大哥，竟会做出这些狠心的决定。
“我大哥现在在哪儿？”祁佑寒沉默数秒后这样问道。
林闻马上回答道：“估计快到精神病院了吧。”
祁佑寒没再耽搁，已经提脚往病房外走去：“我们现在也过去。”
不过，待他们到了精神病院，祁则昀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知道他在跟院长交涉什么，说到最后，祁则昀还跟院长握了握手。
祁则昀注意到了不远处的祁佑寒，跟院长又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朝祁佑寒走了过去。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哥，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这样，你可能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祁佑寒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因为是真的在意这个大哥，他才会说这样的话，才会希望祁则昀迷途知返。
但祁则昀只是淡淡一笑：“佑寒，你在说什么？你指的是，我把余露送来精神病院的事情？”
祁佑寒没有应答，但他的神色已经代表了默认。
祁则昀便无奈的叹了口气，解释道：“小幸的死讯，对她带去了很大的打击。医生也说，她的状态很不好，得马上接受治疗。”
“她真的疯了，还是大哥你想让她疯？”祁佑寒一瞬不瞬的看着祁则昀。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明明还是他的大哥，他却莫名觉得陌生，好像突然有点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
“佑寒，你怎么会这么说呢？我跟余露好歹也有点情份，我怎么可能这样对她？”祁则昀泰然处之的说道。
祁佑寒虽然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但总归没有插手的权利，他最后也只能劝告道：“哥，我只是不希望你将来有一天后悔。”
“成年人，原本就该做好接受每一个糟糕结果的准备。也得为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负责。”祁则昀神色淡然地回答道。
“那对于小幸的死……你就半点都没懊悔内疚，甚至是痛心？”祁佑寒的目光在祁则昀的脸上扫视着。
但并未捕捉到这些情绪。
这就让祁佑寒有点意外了。
哪怕是他，仅仅跟那个孩子见过几次面的他，在听闻这一消息的时候，都有点难受。
祁则昀到底是怎么做到这般无动于衷的？
难道，那颗心都已经感知不到这些情绪了吗？
祁则昀只是别过脸去，淡淡的说道：“事已至此，就算痛心懊悔，那也改变不了什么。”
沉默了数秒后，祁佑寒才有些艰难的开口道：“连……尸体都没找到吗？”
还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这么多年，小幸一直都在等着能见到自己的父亲。
这么简单的一个心愿，都还未达成，他就已经……
祁则昀垂着眼眸，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嗯……”
这样的答案，让祁佑寒再次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是祁则昀的手机。
他掏出手机，很快接听：“喂，爸……”
“我，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语毕，祁则昀便看向了祁佑寒，道：“爸让我回去一趟。”
“嗯，那你先回去吧。”祁佑寒轻点了点头。
……
一个小时后，祁则昀回到了住处。
他刚走进客厅，后背就被突然出现的祁耀辉给狠狠的抽了一下。
这一下，疼得祁则昀的身子都猛地晃了一下。
不过，他还是很快的稳住自己的身子，很顺从的站立在原地，半句怨言都没有。
“你怎么能瞒着我这么大的一件事！”祁耀辉气得浑身发抖：“现在可好，我的孙子，就这么死在了那场火灾里？！”
“你原本不是还答应我，等我生日那天，就带我孙子来见我的吗！现在怎么就让我听到这样的消息！”
得知祁则昀在外面有了孩子的这一事，起初，他自然是有点生气。
觉得祁则昀这样的行为对不起成舒。
但孩子是无辜的。
他还想着要将余幸接回祁家。
最重要的是，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光里，突然有了孙子，这就好像是上天给他的恩赐一样。
可他都还没来得及见到自己的孙子，这份恩赐就被剥夺了。
这让他如何还能继续保持冷静？
“对不起，爸，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祁则昀垂着脑袋，态度极好地认错道。
祁耀辉再度拿起了手中的藤编，在祁则昀的背上用力地抽打了几下：“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小幸那孩子，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父亲！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你……”
祁耀辉越说越生气，最后，突然眼前一黑，吐出了一口血。
“爸！”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也让祁则昀愣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