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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芳魂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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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一入夜,正是万籁俱寂之时,一队轻骑悄悄的往城门方向而去,被布裹了的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一阵低低沉闷的声响,到了城门口,一人下马与守城官嘀咕了几句,紧闭的城门被打开,一群人驾马而出,一出城门便直往京城方向而去,马蹄声声,踏破了夜色。

    “夫人,三百里外有一小县,若加紧赶路,天亮前便可到达,只是……”尚智瞧了眼缚于她身后的女子,略有些犹豫,他们是糙汉子,便是日日赶路也无碍,夫人是女子,且又是在带着一人的情况下,怎能与他们比?

    阎锦并不看他,只将微松的锦带扯了扯,道:“不必废话,这一路上并无歇脚处,先赶到地儿再说!”

    尚智闭了嘴,他亦知,便是慢行亦不过耽误功夫罢了,见阎锦这般说,也就不再多言。

    前路极黑,看不见尽头,身旁高举的火把照亮了这一方天地,却照不亮更远处的路,阎锦瞧了眼靠在自个儿背上的女人,她的脸色极苍白,眉头紧皱着,似做了个不好的梦,她的脸颊被她挡了,火把那点微弱的光照不到她整张脸,在背光处瞧来略显阴郁,她回过头,将目光放在前方,微微抿紧了唇。

    夜色渐浓,一群人乘着夜色急行,终于天亮前到了潞县,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一番收拾后,各自休息去了。

    阎锦将月娘扶进了屋,将她安置于床榻之上,自个儿却并未走,她搬了根凳子坐下,瞧着月娘道:“既然醒了,何须装着。”

    床上的人儿一颤,缓缓睁开眼来,瞧着她的目光并不友好,甚至是敌视的,她握紧拳头,猛地出声质问,“你与百里墨并未断了联系!你并无杀他之意!”

    原本她并未想这许多,她醒来之时她们已在路上,她虽疑惑不解,却并未怀疑,若不是看见那个男人的话!若不是看见那个男人的话!她握紧拳头,生生咬碎了一口银牙。

    明义仁智礼,二皇子百里墨身旁五大高手,五人性格迥异,却是各有千秋,其余的人她或许不认得,但尚智她却不可能不记得!她的主子曾说过,要想将百里墨击垮,须得先解决他身旁五大高手,其中之最,便是隶属于他帐下,善战的尚智,尚智跟随百里墨征战南北,立下战功无数,在铁骑军中极有威信,看着其貌不扬,能力却不亚于百里墨,为此,她曾特地寻了他的画像来看,如今虽看着与画像略有差别,却定是一个人!

    “来郦城已有不少时日,你虽说志在贺家庄,却无半点行动!你带着我们去了何地,那地方便出了事!刚逃出,转眼我们已在潞县,护送你的分明是百里墨的人!我不信这不是事先安排好的!既然尚智在郦城,定是会保护你的,主子……主子对我们出手时,他们分明能救小红,你却并未让他们出手!我不信,不信当时你果真没有办法!你到底要做什么!”她哑声质问,越说,情绪越是激动,到最后,已然泣不成声。

    “为何?究竟为何?”她支起双脚,将脸埋于双膝只见,放声大哭,阎锦默默看着她,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直到她自个儿安静下来。

    “主子在郦城多处据点被端,既是你的‘功劳’,想必主子给我的信你亦掉了包罢?我便说呢,依主子的性子,怎会任由别人来查,半点不管会被人查出什么来,难怪他说我背叛了他!难怪!”

    她自言自语着,说着她理解出来的事,说到最后,眼泪不再,唯有怔愣,她想起了许多事,与他有关,亦与她有关。

    她想起初见他之时,大雨滂沱,她倒在地上,极其狼狈,他自雨中来,对她说,“跟我走,许你衣食无忧。”

    她是欣喜的,任谁这般狼狈之时遇见一个愿意驻足之人,都会欣喜,都会感恩,她亦然,她犹记得抬头仰望他时,他那高高在上的模样,让她自卑,亦让她仰慕,她跟他走了,为着那句‘衣食无忧’,为着他那被她仰慕的模样,自此永无退路。

    她想起初见她之时,她犹如当年的她一般,狼狈不堪,低入尘埃,许是怜悯,许是自得,她救了她,她现在仍记得,当时她看着她的目光,一如曾经她看着他的模样,那般卑微,那般仰慕,不知不觉间,她对她说出了与当时他对她说的,那一般无二的话。

    “跟我走,许你衣食无忧。”

    他许了她衣食无忧,却害她半生颠沛流离,心苦无依,她许了她衣食无忧,却害她魂断郦城,芳魂无处去,她苦,她又如何不苦?她的苦她甘愿承受,她的苦她怎能心安理得故作不见?如今她走了,不在了,她要如何偿还?如何来还?

    原来啊,她许了她衣食无忧,却忘了许她一世安康,她将苦难给了她,却未将安稳给她。

    女子捂着脸,再次大哭,却不再如方才那般哭出声来,那压抑着哭声,双肩颤抖着的模样,远比大哭更让人难过,亦更让人心碎。

    阎锦坐在凳上,半点不被她所感,她缓缓启唇,冷淡的嗓音流出,直直击入她的心口,将她击得体无完肤,本就残破不堪的心越发破碎。

    “她之所以会死,都是为了你。”

    “不!”她摇头否认,那眼里流露出的绝望却明明白白告诉阎锦,她是赞同的,只是她不愿相信,亦不敢相信。

    “你知她为了你,跟我说了什么么?”阎锦缓缓道,话一出口,便见到她惊恐的眼神,她静静看着,半点不为所动,“你还记得我进二皇子府时,你那主子给了你什么么?”

    她如何不记得?月娘闭眼,她主子给了她一瓶毒药,那是她主子惯用的手法,凡不信任之人均是一瓶毒药,吃了那药,每隔半月便要服一次解药,以解缓毒药发作,不然便会七窍流血而亡,她当时给小红之时,尚且为她不忍过,等等!

    “你为何无事?”月娘睁大眼看着她,满眼的不可置信,她分明只有四颗解药,按理来说早便该吃完了,为何她半点事也无?难道……

    “小红并未给我吃,她当时便与我摊了牌,因你被他打伤,她替你不值,替你担忧,怕你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想求我救你,因此,明知我不可信,别有目的,她依旧与我摊了牌,且没有告诉你。”阎锦接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救她?为何不救?便是看在她未曾伤你的份上,你也该救救她呀……”话音渐低,她知,她没有任何理由求她救,只是意难平。

    “如今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离开,一旦你出了客栈,将面临你那主子无尽的追杀,便是你侥幸逃过,也免不了被人践踏的下场,一个女子在这世上如何才能存活下去,想必你比我更明白。”阎锦道。

    她抬起头看着她,“另一个呢?”

    “另一个,将你所知的你家主子的据点、所有密谋的事情以及合谋的对象通通告知于我,我护你一世安稳。”

    女子说得漫不经心,似并不在意她的选择,在她听来,却如惊雷,“你、你知道……”

    “这你不用管,我给你半天的时间,想好了告诉我你的答案,你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若是选错了,莫要怪我不给你机会。”阎锦站起身,轻轻拂去衣襟上沾染的灰尘,缓缓往门口去,走至门口时,脚步微顿,落下一语来,“小红的尸身我已给她殓了,就在郦城外百里处,那里清净,无人经过,倒是个绝佳的地儿。”

    她怔怔的看着她消失在门外,眼泪忽然又决了堤。

    门外,尚智见她出来,忙迎了上去,她抬手,示意他去楼下,尚智瞧了眼紧闭的大门,跟着她下了楼,去了后院,此时正是早起做工的时候,前面大堂已有不少人,后院倒是没人来,阎锦走至墙边,停了步。

    “夫人这般告诉她,您不怕她因此恨上您么?”方才二人在屋里之事他亦听了个清楚,因此才略有不解,眼下见周围没人,便止不住的问出了口。

    “她许会恨我,但却不会不选择我的提议,反正她早晚会知晓,瞒着也没有必要。”她道,她从来不觉得要瞒着她,待她心绪平稳下来,怕是会有所犹豫,此时正是她难过悲伤的时候,她恰恰觉得正正好。

    “夫人怎能肯定她会选择夫人的提议?若是我,定不会相信夫人虚无缥缈的承诺,与其相信夫人,不妨自行离去,将命放在别人手中终归不是好办法。”他道。

    阎锦微微一笑,道:“这便是你与她不同的地方,你是男子,或许不能理解女子的想法,许也不会去想,一个女子孤身该如何生存,她如今没有任何依靠,她那主子也不会给她机会,她若走出去,定只有死路一条,便是不谈她那主子,她背负着小红那一条命,怎么也是不会好过的,小红舍命相救,死在她主子的手中,她便是出去了,亦不会去寻她那主子,她并非没有芥蒂,往年积累的沉郁,如今小红的一条命,都会阻止她往回走,她别无选择。”

    “她怎会没有选择?”

    “你说一死了之么?”阎锦又是一笑,笑意却凉薄,“在这世上,极少有人不怕死,她更不会,越是活不下去的人,越渴望活着,她若想死,早便可以死,又何须等到现在?她是个极渴望自由的人,她的渴望,她那主子不会满足,而我会。”

    尚智沉默。

    “对了,你们查出什么来了?瞧你似乎极紧张啊。”阎锦道。

    听她这般问,尚智低声道:“昨日传来消息,我们的人顺着往上查,竟发现那人与朝里不少官员皆有往来,他的势力早已伸至京城,这些年来竟无人知晓,我们虽知有前朝余孽的存在,却均没往心里去,认为他不过尔尔罢了,掀不起风浪,哪知……若非这次查出他不少事情来,怕是将来江山易了主亦无人知晓。”

    他早便听尚义说边界有前朝余孽活动,当时便想去剿了,却被派来给夫人跑腿,他当时并不乐意,却也无可奈何,刚至郦城时,虽查出花满楼的主人与郦城知府勾结着,与诚王亦有牵扯,却也只当他是一般商贾罢了,若非从知府府里翻出大量密信,任谁也不会想到那花满楼的主人竟是前朝余孽!

    “百里墨如何说?”

    尚智瞧了她一眼,道:“主子……去了安陵。”

    安陵?阎锦挑眉,自来了郦城,她并未关注百里墨的消息,他似乎也忘了她,一封信件也无,竟是去了安陵?

    “齐国要大梁交出陆宸远之女,陛下命主子带兵前往安陵,并言,齐国不破永不回还。”尚智道,眉宇间不平之意隐现。

    齐国不破,永不回还?大梁将乱么?

    阎锦抬头望着天,朝霞布满天空,绚丽至极,然而,在天的另一端,又该是怎样的景象?

    此时,安陵城。

    黑底金边的旗帜飘扬在安陵城上空,大大的‘梁’字气势恢宏,城墙之上,身穿盔甲的士兵站成一排,严肃的注视着城外一切动静,便是一只苍蝇飞过,亦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整个安陵城一片肃穆。

    城里县衙,宽阔的后院里,花草均被铲了去,十来个身穿盔甲的汉子围成一圈,面前是安陵与沛城交界处地形图,盯着地形图的汉子们,个个神情恼怒,却是无人开口说话,那仇视的模样,似要将那地形图盯出一个洞来。

    半晌后,总于有人忍不住了,大声嚷嚷起来,“靠!老子不干了!什么破玩意儿!那齐国的龟孙子躲着不敢出来,沛城又易守难攻,这般拖着何时才是个头?总不能一辈子耗在这儿吧?”

    他这话一出,其余人亦纷纷嚷起来。

    “就是!那齐国的龟孙子!太没用了!打不过便躲!算什么好汉!”

    “殿下!咱们不能陪他们耗着!”

    “殿下!这般耗着对您没有利处,您早做决定吧!是打还是不打?若是打,怎么打?”

    “殿下!”

    ……

    百里墨负手站在地形图前,眸光幽深,任凭他们吵吵嚷嚷,却是不言语,众人见此,忙又要追问,一旁忽的站出一人来,阻了他们的话。

    “莫要再吵,听我一言。”那人一袭青衣,头覆儒巾,身形消瘦,一举手一投足皆是读书人的文弱气息,半点武将该有的英武也无,处在这一群穿着盔甲的汉子中间,显得那般格格不入,他的话一出口,本愤愤不平的众人却奇异的安静下来。

    他缓缓踱着步,嗓音温润,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齐钰身死,齐国现今内斗不止,若是与我军对抗,输赢未卜,并不是个好选择,齐皇不会让我大梁削弱齐国的力量。沛城易守难攻,若他们不应战,咱们纵使有再多破城之法,亦是纸上谈兵,毫无用处。”

    “军师!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熬着吧?岂不是得熬一辈子?”一人又嚷道。

    “陛下有令,齐国不破,永不回还,齐国不应战,正正如了陛下的意,殿下若一直待在安陵,那京里……”一人忧道。

    尚礼微微一笑,抬手安抚性的压了压手,缓缓道:“莫要急,转机已现。”

    “转机?什么转机?军师!你快说说!”众人催促道,听到他那转机二字,均高兴了起来。

    尚礼轻捋衣袖,笑而不言。

    “军师!”见他这副模样,众人哀怨了。

    “行了!莫要再问!都下去吧,齐国虽不应战,你们也莫要荒废了!全部练兵去!”一直不言不语的百里墨忽地开口道。

    他发了话,众人哪里还敢待?他话一落,方才还懒懒散散的众人一瞬间站得笔直,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走出老远后,那整齐的脚步声还听得见。

    人一走,整个院子里便只剩下百里墨与尚礼二人,尚礼走至他身旁,笑着道:“主子,尚智来信,他们现今已往京城赶,不日便会到达京城,那前朝余孽与诚王牵扯甚多,京城这下怕是热闹了。”

    “牵扯甚多又如何,只怕没几人敢管这事,他想必也会压着,毕竟事关皇家体面!”百里墨冷哼。

    “主子,您早做打算吧,那日怕是不远了。”尚礼敛了笑,低声道,“诚王那人如何,主子比我更明白,只要一点小火,他定会……”

    “我知晓了。”百里墨沉声道,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阴翳,极快消失不见,“尚礼,她会找谁?”

    笑意复又爬上男子脸颊,他轻轻一笑,道:“主子以为呢?”

    百里墨沉默半晌,心里将京中那些人寻思了个遍,一人猛地闪入脑海来,他低下头,轻声道:“容凌。”

    容凌,天下学士之首,他若出手,定不是那人能阻止的。

    尚礼笑着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话。

    容凌啊……

    一想到他,他又想起那与她极似的人来,那人便是在容凌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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