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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推开,青兰带头走进来,身后跟着四个同样身穿粉色纱裙的女子。
跟着青兰后头进来的女子身材纤瘦,柳叶眉,鹅蛋脸,容貌姣好,眉梢眼角间流转着一抹傲慢,扫向阎锦的目光带着轻视与不屑,阎锦心下了然,应是青莲无疑了。
阎锦正要看看其他几个什么模样,一人开口了,声线温柔且带着严谨,“方才青兰拦着,我还当她唬我们呢,既然真的无事了,过几日便搬回咱们屋里去吧。”
她旁边站着的女子一听,撇撇嘴,没吱声。
阎锦点点头,算是应下,目光在哪二人面上一扫而过,两个名字浮上心头:冬雪,谷雨。
那开口的女子身旁站着的应是谷雨无疑,看向她的目光始终带着不屑,隐隐地还有一些心虚,而能让她不敢反驳的,怕也只有跟她一样,待在二皇子身边最久,同样是先皇后放在二皇子身边的冬雪了。
阎锦的目光在最后一人身上停留了一瞬,那人至始至终都未说话,安静地站在一旁,存在感极低,若不是她不认识她们,多看了几眼,怕也不会注意到她。她与冬雪几人相比,算不得漂亮,肤色略黑,嘴唇太厚,额头太高,身板太直,没有一般女子的娇小玲珑,惹人怜惜,倒似不屈的松,坚韧的竹,如此另类,不由得让阎锦多看了几眼。
“既然已经看过了,那我就先走了,这屋子又黑又闷,待着都嫌晦气!”青莲将手放在鼻子边挥了挥,满脸嫌弃,下巴一扬,也不管她们要如何,转身便出了门。
“冬雪姐,咱们也走吧?”谷雨见青莲走了,也不想待在这,当即对冬雪说道,一张脸不似对着阎锦的不屑,眼眸弯弯,嘴角含笑,透着一股子谄媚。
冬雪点点头,目光停在阎锦苍白的脸上,皱眉想了想,对阎锦道:“看你这样子,怕也需要人照顾,青兰得伺候主子,不能一直待在你这儿,青竹倒是没什么事儿,就让她陪着你罢,等你身子养好了,你们再一起回来。”
“好。”阎锦道,目光停在青竹脸上,她依旧静静地站着,便是冬雪未曾征询她的意见便留下她,她的神色也半点变化也无。
一旁的青兰张张嘴,终究没有出声。
冬雪见她同意,也不多言,转身出了门,谷雨亦步亦趋地跟着,青竹也未曾多待,跟着一起出去了。
屋内安静下来,青兰走到床边,替她掖了掖被子,坐到床沿,小声嘟囔,“真是的,冬雪怎么不让我来照顾你呢。”
随即又自言自语道:“算了,反正冬雪说的话,我也不敢反驳,青竹一向好欺负,让她照顾你,也是可以的,你总不会被她欺负了去。”
阎锦挑挑眉,不置可否,心里则暗暗想着:怕是那青竹不像表面所见那般好欺负吧。
“我先走了,若是冬雪久久不见我回去,怕是该骂我了。”青兰朝她吐吐舌头,颇俏皮地模样,见她点头,起身一蹦一跳地出了门。
原本的青玉是怎样的?阎锦暗暗思索,若是表现得与原本的青玉大不一样,时间一久,她们必会看出来,即使她占着青玉的身体,青玉的过去她并不知道,如何能做到分毫不差呢?若是被人知道她不是青玉,怕是会将她当鬼怪沉塘吧?
没等她想出什么来,青竹拿着个包袱走进来,随后又出去拿了张被子进来,放在凳子上,全程未看她一眼,权当她不存在似的。
阎锦也不在意,也不起身,就那么坐在床上看着她进进出出,直到太阳西斜,青竹端着托盘走进来。
饭菜的香味儿飘过来,阎锦摸摸肚子,方觉着有些饿了,对她来说虽只是睡了一觉,对这个身体来说,怕是这几天都未曾进食,才会如此虚弱吧。
未等青竹招呼,阎锦自己下了地,穿上绣花鞋后,微微动了下脚,感觉还算适应,当下也不再磨蹭,慢慢走到桌边坐下。
桌上放着两盘素菜,两碗白米饭,不多不少,足够她二人吃饱了。
阎锦默默地吃饭,这种吃食,她自是没有吃过的,虽比不上豪华大餐,倒也不至于食不下咽,反正如今也都这样了,也没必要矫情。
吃完饭,青竹坐在院子里绣花,阎锦则靠在床头休息,青竹不说话,阎锦也不是多话的性子,且她还不清楚往常她们相处的模式,未免被看出来,她自不会盲目地开口。
天色刚黑,青竹便进了屋,将两张木凳子摆在墙边,又从门外拖进来一张窄木板,将木板放在凳子上,也没铺棉絮之类的,就这么直接睡在木板上,倒是将她带来的被子搭在了身上。
阎锦面朝着她躺着,见她闭眼睡觉,也跟着闭上了眼。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
天刚蒙蒙亮,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阎锦警觉地睁开眼,眼神清亮,半点刚醒的迷蒙也无,见青竹在穿衣服,遂静静地看了半晌。
青竹很快收拾好,拿着盆子出了门,阎锦见此,翻身起来,皱着眉头拿过放在枕头边的衣物,随意翻了翻,想着青竹穿衣的顺序,摸索着一件件穿好,见大致与青竹的一样,轻吁了口气,随意将头发挽起,穿好鞋便出了门。
她额头的伤已经结痂,除了有些头晕外,并无大碍了,且她也不愿整日躺着床上,总是要出去探探的。
青竹正在井边洗脸,一旁放着一截树枝和一个小盒子,树枝细细长长的,折断的一头湿湿的,盒子里放着某种白白的颗粒。青竹很快洗好脸,将树枝扔在一旁的箩筐里,又将水泼掉后,便绕过她进了屋,盒子与盆却并未收走。
阎锦往屋内扫了眼,见青竹正在收拾屋子,并未关注她在做什么,便慢慢走进院子里,停在井边上。
阎锦伸手沾了一点白色颗粒,放到鼻端闻了闻,复又伸舌舔了舔,咸咸的味道便在嘴里蔓延开来。
是盐。
井靠着墙角,墙边一株杨柳正在抽条,依稀有被折断的痕迹,阎锦纠结了一会儿,伸手折断一截,就着青竹打上来的水清洗了一下,将折断处咬碎,颇为无奈地沾了点盐,放进嘴里揩起来,柳枝很嫩,倒也不怕戳到嘴。
之前她翻过一些讲古人饮食起居的书籍,看到上面说古人刷牙都是用杨柳枝沾着盐,或者药粉什么的来揩齿,还有的直接拿盐水或者药水漱口,当时她还好笑呢,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一天。阎锦一边无奈地想,一边小心翼翼地揩齿,比起不刷牙来,这样也算不错了。
就在她纠结万分的时候,木窗边走近一道阴影,一双漆黑的眼透过窗,静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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