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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战,没想到,今日来的竟然是他。”
“没想到,高氏一族,竟是投靠了太原府古氏,难怪,难怪他们有如此胆量,竟敢背叛浣衣下院。”
“师兄,这人,是古氏二爷吧。”于剑愁突然开口道。
方逸微微一愣,眼中杀气稍缓,“你也知道他?”
“位列大剑师的修士,都会被大夏皇室的供奉院关注,他貌似就是大夏剑侠榜排在一百八十七位的大剑师,貌似,比吴大剑师的排名,还要高啊。”于剑愁脸上有些担忧,古氏一族虽然将家中嫡长子古枭都给送来浣衣下院修行,但他们,绝对不是想和浣衣下院交好。
浣衣下院威震锦州,但同样也树敌无数,辖下能够完全掌握的领地,也不过是晋阳一府之地而已。
古氏一族,同样传承千年,作为千年剑道世家,他们,也霸占了太原府,几乎能和浣衣下院分庭抗礼。
“太原府古氏,你们想和我浣衣下院开战吗?”吴青峰冷笑一声,翻手取出一枚剑令,上面刻着两个偌大的“晋阳”二字。
“晋阳剑令?”古战瞳孔微微收缩,在晋阳府这一亩三分地上,只要激发此剑令,便象征着晋阳府之主浣衣下院要挑起宗门之战,但凡晋阳府这片大地上,大大小小的势力,都会汇聚到浣衣下院山门前听令,无数零散剑修,也会背剑来到山门前,为浣衣下院而战。
因为,这一枚剑令,得自上清境。
大夏,仍隶属上清境。
“吴青峰,你敢吗?挑起两府之战,我古氏和你浣衣下院的势力相当,若是一战,岂不是让旁人捡了便宜。”古战心中暗骂这个“疯子”,嘴上却不得不出言相劝。
“宗门叛逆,必死无疑。”吴青峰手中长剑一扬,“出剑吧,古战,你若要庇护这等叛宗之人,那么,浣衣下院和古氏,难免一战。”
“我浣衣下院建派千年,面对威胁和压迫,从无退避之时,我们是剑修,剑修,便当与天地争,与人斗。”
“浣衣下院所有弟子听令。”
“在。”一时间,高老庄附近传来上千道齐喝。
“杀进高老庄,但凡高氏族人,无论旁系嫡系,全部诛杀,胆敢阻拦者,一律视作同党,杀无赦。”
“是。”
这便是浣衣下院,在吴青峰一声令下之后,上千名穿着白衣的内门弟子提着长剑,如同蚂蚁一般,不约而同地朝着那破开的庄园冲去。
长街上,一时间涌上来数十名穿着粗布麻衣的高氏旁系子弟,他们惶恐之际,已经被扑上前来的浣衣下院弟子给放倒,一片片血雨,伴随着震天动地的嘶杀声,高老庄的长街上,浣衣下院的弟子们,一路高歌猛进,他们没走过十步,身后就会倒下四五具尸体。
“胖子,跟在我身后。”方逸两人是最后赶到的,不过,前面冲杀的同门并没有杀出多远,毕竟,这里是高氏一族盘踞了上千年的根基,他们手下的仆从,足有数千人之多,大多都是炼气期的剑修,聚在一起,实力也是不弱。
“是。”于剑愁紧了紧握住剑柄的手,下一刻,他便看到方逸跳出前方的战团,凌空一道剑光划过,正在和一众同门交手的数人面前一黑,伴随着鲜血喷涌,他们的头颅冲天而起。
“浣衣下院内门弟子方逸在此,尔等叛逆,受死。”方逸手中剑法大开大合,他全然不顾自己掌中的是重剑,收敛了重力场,以快打快,风之剑势,回旋剑势,搅之剑势,荡之剑势,他方圆五步之内,没有任何人能够保持站立。
炼气六层以下,更是一剑都接不下,就会被一剑斩断脖子,倒地不起。
炼气六层,尚能和他交过几剑,随后便被一剑刺中要害。
炼气七层,勉强能够和他交手十几招,方逸剑势一转,拖泥带水的大水缸一出,直接顺势用重之剑势搅断他的长剑,剑断即人亡,他只需在这人错愕失色的一刻,一剑封喉即可。
方逸犹如一把尖刀,在二十几步宽敞的长街上,一人推进了五六十步,跟在他身后的于剑愁时不时用长剑补漏,有些被方逸刺中,倒在地上还在哀嚎的高氏族人,也都殒命在他剑下。
只是,随着推进得越来越快,他的眼中,惊讶之色越来越浓。
“这便是方师兄吗?刚入内门之际,一位资深的剑师长老为我等授课曾言,剑者,乃杀伐之兵,没想到,方师兄平日里斗剑之时便已是那般厉害,今日和人拼杀,竟是一剑一步,剑下没有一人能够抵挡。”
“背叛宗门者,杀无赦。”随着方逸咆哮一声,从四个方向围攻高老庄的白衣弟子,已经缓缓汇聚到高氏一族本家的大院前,这一座位于庄园中央的豪宅,此刻已经汇聚了来自整个庄园的人。
老弱妇孺们紧紧相拥在一起,在他们身前的,是手持着长剑,面上满是惶恐不安的族人。
“吾乃高氏一族长老高嵩虎,谁敢与我一战?”长街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一名手持宽剑的中年男子御剑飞出,悬停在那一座豪华宅院上空,眉毛一挑,目光傲然地扫视一眼全场,气焰何等嚣张。
“叛逆之徒,我方一同来斩你。”远处,一道剑光掠至近前,在空中便和高嵩虎撞击在一处,两人交手之间,踩着屋檐,破碎一座座房屋,朝着庄园深处掠去,他们不敢在原地交手,否则,在场的这些炼气期弟子,会折损大半。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四个方向,来自附近城镇的浣衣下院外门执事,还有来自山脚坊市的执事们,都已经赶到,近二十名筑基期修士厮杀在一起,一阵阵电闪雷鸣,大地颤动,执事们纷纷牵制着高氏一族的筑基期修士远去。
“破门。”正面,方逸率先跳出,手中长剑卷起大水缸,直接卷走三人性命,迈步来到府门前,一脚便是踹开了大门。
“杀。”
一窝蜂而上的内门弟子们,衣衫早已是染成飘红点点,不过,他们毫不在意,浣衣下院的内门弟子,历代以来,在厮杀之中,身上白衫能够染上多少血迹,就能带给他们多少战功。
“嗒嗒嗒嗒”密集的脚步声,总归是在高家大院宽敞的广场上停下了。
上千名白衣染红的浣衣下院内门弟子和堵在内院门前的上千名高氏一族的族人对峙着,他们手中都拿着长剑,但却没有一人敢主动踏前一步。
这些在之前大战之中存留下来的高氏族人,显然都是精锐。
其中,便有不少主家的少爷。
“我高氏一族,从未想过真正叛离浣衣下院,尔等为何非要苦苦相逼,之前那些犯上作乱之辈,已经全部死在你们的剑下,你们为何,就不肯放我等一条生路呢。”人群分散,高俊逸迈步走出,他手中提着长剑,同样一身白衫,此刻,白衫上却并无半点儿鲜血,刚才的大战,死伤数千,他却一直都没有投入战场。
“高氏叛宗,罪无可赦,高俊逸,你两年前拜入我朝阳峰门下,亦是内门弟子,我等念在同门的份上,不杀你,你自行了断吧,你身后这些人,倘若继续负隅顽抗,被我等斩杀之后,会枭首示众,以儆效尤。如若放弃抵抗,那么,便留尔等一个全尸,家中女眷,一个不杀。”
“哈哈……好一个冠冕堂皇,仁义至极的主宗。”人群中,也有高氏一族的族人放声大笑。
“留我等一个全尸,我等之中,又有多少人知晓今日那高嵩阳叛宗之事?尔等非要将我等高氏一族满门诛杀,我等无所怨言,但是,我们身后这内院之中,大多是老弱妇孺,不知,可否饶他们一命。”
“我等死后,他们无论是为奴为婢也罢,终生被驱逐出境也好,请饶他们一命,可好?”
“不错。”
“十六长老此言,便是我等态度。”
一时间,群情激奋,因为首恶,便诛杀满门,高氏一族,在短短一个多时辰之内,便牺牲了大半族人,高老庄内,精壮原有七千余众,现在守在这大门前的,只剩下一千余人,可见之前战况的惨烈。
附庸势力背叛主宗,罪无可赦,乃是上清境明文规定的大罪,但是,他们不甘心,身后的妻儿老小,她们完全没有抵抗之力,为何,她们就不能活着。
他们这一代的仇恨,莫非还能带到下一代吗?她们,毕竟都是无辜的啊。
手无寸铁之人,如何参与叛逆,如何对浣衣下院构成威胁?
“难道,就不可以饶恕她们吗?她们可以一辈子为奴为婢,一辈子不修炼剑道。”看着面前无数弟子脸上的冰冷和杀意,高澈,这位筑基前期的高氏长老眼中的激动慢慢变成了绝望和冰冷,“也罢,那尔等便上来取吾等性命吧,我等生是高氏族人,死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我等无法忤逆家主,也对不起主宗,要杀要剐,只要尔等击败我等手中长剑,这大好的头颅,你们取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