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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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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宋青所说的话沈越不能完全相信,但这岳灵儿却不可能为了骗取信任连命都不要,如今只好冒险救治一下,希望能从她口中得知些详情。若那宋青真有阴谋,必定料不到他师妹能死而复生。

    等这行军大夫处理好岳灵儿的伤口后,沈越屏退众人,从怀里取出一个铜制的小药壶,这药壶之中是人参酒,而且圣火令也一同浸泡在里边。这样不仅可以隐藏好圣火令,即使自己被人抓住也不会搜出,另外这壶药酒也能得到些圣火令的奇能,以备不时之需。

    沈越把昏迷的岳灵儿抱着坐起,轻启朱唇将药酒一点点的喂入口中,这女子身材娇小,抱在怀里柔弱无骨,身上的血腥气中却带有一丝丝少女的清香,几口酒下去,惨白的脸上浮现些红润,看得沈越有些心猿意马。

    沈越连忙摇摇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出脑海,这岳灵儿身受如此重伤,不知经历了怎样惊险的厮杀,眼下救人要紧。

    虽然知道圣火令泡过的药水有奇效,但沈越预料对岳灵儿这种重伤恐怕也难以救活,暂且只能吊住她一口气,争取些救治的时间。

    走出帐外,沈越见行军大夫站在一旁等候,这人名叫马良,前几日救治疫病时,便是他听沈越讲过的医理后又配出辅助的汤药,因此沈越和他有些交流。

    “你可有些医疗器械,我想看一下是否有能用的?”沈越冲马良说道。

    “大人真有救治之法?在下帐中确实有一些工具,请随我来。”马良对沈越的医术早已拜服,将他视为同道中人,所谓达者为师,说话很是恭敬。

    二人来到马良的帐中,明朝医生虽然地位低下,但在军中颇受优待,都有自己单独的营帐,他这个帐篷虽小,却是摆满了各种医书药材。

    马良取出一个精致的药匣,将各种工具一一展出,如数家珍的介绍起来。这些东西都有些奇形怪状,但也能分辨出有手术刀、镊子之类的器具,毕竟中医发展至今已有大成,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医疗器械。

    “我想采用输血之法,需要带孔的针头和导血用的软管之类的东西。”沈越见他一提起医术说得起兴,现在时间紧张,赶忙制止。

    马良听是要输血续命,眼冒金星,

    “大人竟有如此神术,在下行医多年闻所未闻,只听说过古有奇医可以换人肝肾,在下也有尝试,却不得其法,还请大人教我。”

    沈越见他颇有些后世技术宅男的潜质,耐心说道“这输血并不简单,不光要防止感染病菌,还要区分血型,只有受血人和输血人的血型匹配才可以。”

    沈越的医疗知识肤浅,只能大概和他说一下,自己并无治伤的经验,跟他说明一些也好由他下手诊治。

    略一沉吟,马良取出一个如注射器一样的东西,头部是一段寸许毫针,连有一段三四寸长的细筒子,做工精细。

    “此乃筒子针,以白银制成,是元朝齐德医师所创,在下对其做了些改进。这筒子针可将药液由针头推入体内,原是用来治疗疮痛的。大概可以作为大人所说的针头,只是所需软管却没有,补过我想有一物可以代替。”

    马良说着将沈越晾在帐中,自顾自的跑了出去。

    沈越端详着这个筒子针,深感古人手法精妙,已得注射器之形,若是能够以此持续发展下去,何至于后世中医的尴尬地位,可惜这古代将医术视为贱业,多少技艺因此失传。

    沈越正在叹息时,马良满头大汗的跑进来说道,“大人看这个可否替代?”

    只见他手上捧着一段白色软管,手上还带有些血迹,竟是是从牛或马身上取下的血管,沈越暗道果然没找错人,自己过于局限于后世的经验,不如这马良变通。现代医学倒有过用牛的血管给人移植的成功案例,用来输血也勉强凑合。

    至于血型验证,沈越虽没法检测出类别,但是从后事一些野外求生节目中看过,可以用生理盐水法将受血与各人输血分别混合比对,这样只需确定出和受血人一致的血液即可。

    沈越找到赵猛,他身为校尉手下有一些人可用,听说沈越要输血救人,也不含糊,拉上十几个弟兄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

    这些兵士进帐听闻要输血,以为要以血换命,对这种陌生医术都有些发憷,令赵猛有些气恼,

    “沈大人既救了我等性命,咱这条命就是你的了,如今要用拿去便是。”

    沈越见他身后兵士惴惴不安,面带愧色,也不好强行命令取血。输血虽不致死,但若是心存惧怕,难保不会在心理暗示下生出意外。眼下只有马良还跃跃欲试,只好连上自己一块验血,先给他们做个示范。

    一番检查下来,三人中只有沈越血型与岳灵儿相配,让马良一阵懊恼,不过想到能目睹这旷世奇术也兴奋起来,当下对筒子针和取来的血管用烈酒消毒洗净,按照沈越的指示给二人连接输血。

    直到沈越觉得头脑有些昏沉,赶紧叫停,众人见他拔下针头后,除了精神有些萎靡外倒也无事,纷纷上前卷起胳膊,

    “她刚刚输完血,先缓一缓观察一下,稍等几个时辰再试。”

    众人退出帐外留沈越休息,不一会儿,马良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这是在下配制的补血方剂,请大人服用。”

    沈越见他这般殷勤,必是有事相求,笑道:“你可有事要说?”

    “在下原是官宦世家,因母亲病重不治而亡,便立誓弃文习医,师从许昌滑寿门下,因在下对其医理多有不解,暗中做了解剖人体之事,被视为不敬逐出师门,世人听我传言无人问津,家族以我败坏门风不得而归。后来便投身军旅,这里多有死尸,可供研究。但在下愚钝,不得其法,还请大人收我为徒,传授医道。”

    马良跪拜在地上,一边诉说已是热泪盈眶。

    沈越对他的遭遇深感同情,一心习医却被当做异类,只能在这军中与尸体为伴,先驱者大多是可悲的,不为世人所容。历史上没有听过马良的传闻,想必是医道未成便消弭在这人世间,一个小人物对医术的执著,对世道的抗争,可歌可泣亦是可悲可叹。

    “我所知不多,忝为医师,不过有些见解可慢慢与你交流。”

    沈越对马良这样执着于自身信念的人有些敬佩,希望能借他将后世的一些医学经验传扬出去,这样不光有利于百姓,对沈越来说,这样的人越多,自身也就越安全,因为自己才是这世上最不该存在的异类。

    二人还在交谈,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叫,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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