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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绵绵香火尽加持,武当山上松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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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胡业是何人,怎么从未听说过?”

    深夜,凌守逸与凌守真在一间漆黑的屋子中相对而坐。

    “他是成名已久的前辈,比你年长整整两轮,至少也是我们父辈同期的高手,没听说过也正常。”凌守真解释道。

    “比咱们大哥如何呢?”

    “若是胡前辈身体健全时,当然是他厉害,现在么,应当是大哥略胜一筹。”凌守真中肯分析道。

    “断了一条腿,咱们大哥也只是略胜他一筹?”凌守逸惊讶道。

    凌守国能成为家主,原因并不全在他年纪最大这点,他的实力同样是三兄弟中最强的,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是灵界的一流高手。

    “拳是少壮硬,功是老郎深,若论武学造诣,对方年轻时能被常家吸纳,断然不是庸才,论家学见识,湖北常家也远在我们凌家之上。”

    “照你这么说,他难道是传说中的绝顶高手不成?”凌守逸难以置信道。

    “离绝顶应该还差得多,不过比一流要强一线......这都是纸上谈兵,具体如何,还要看实战。”凌守真年轻时常在外行走,因此见识比凌守逸要高不少。

    “比成都风鹏程如何呢?”凌守逸又问。

    “那还是要差不少的,人家毕竟是风家家主,家主级人物有功法有仙级兵器,离绝顶高手只差一线,打一流的局还是随便乱杀的。”

    “比杭州孙国文如何呢?”

    “那应该是胡前辈强一点,人家虽然是家主,但不擅长战斗,虽有仙级兵器在手,却不能完全发挥实力。”

    两兄弟聊着,只觉口中干涩,于是干脆一个去拿酒,另一个去拿花生米。

    没办法,男人不管多大,都喜欢聚在一起胡吹一通,他们是习武之人,对这些事更是上心,此刻居然聊起来没完。

    而此时附身在凌守逸身上的唐诗云,更是头大,因为她刚才还听到了自己老爹的名字,听别人谈论自己的父亲如何如何,实在是一种奇怪的体验。

    “这哥们居然能和绿了自己的人聊的有来有回,气量真是不一般啊。”唐诗云喃喃道。

    由于白天的一场雨,她顺利从雨中汲取到了灵力,并解开了身上的离魂咒,不过她没有选择轻举妄动,暂时还留在凌守逸的身上,以待时机。

    到目前为止,根据已知的信息,她已经能推测出来很多信息。

    首先这个瘸腿的胡业,应该就是温泉旅社的凌志平,一个强有力的佐证,便是在鬼域之中,这胡业的形象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鬼魂在鬼域,就像活人在现世,也是有实体的,而这个胡业,则是一段影像,这证明他本人应该没死,只是联合鬼域内,逝者集体的怨念所化。

    当局者迷,唐诗云这个旁观者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其次,徐静姝的那个孩子,应该也活了下来,也就是后来的凌心怡,鬼域中的她还没满月,而现实中的凌心怡,年纪不到二十,刚好和发生凌家庄惨案的时间对得上。

    唐诗云带着问题找答案,自然是势如破竹,没有遇到多少阻碍,而接下来要思考的,才是重点。

    不以力破法,想要解开鬼域,那就只剩下化解鬼魂的怨气,或者消除他们生前的执念。

    唐诗云附身在凌守逸身上,像看电影似的看到现在,然而一点头绪也没有。

    灵视能看到灵力波动,正好也能查探鬼魂的强度,而鬼魂的强度又与死者生前的实力和怨气挂钩。

    在鬼域中,这些鬼魂的强度,大约可以分成三个梯队,家丁仆从最弱,其次是凌家重要人物的妻儿,最强的毫无疑问,便是凌家三兄弟,他们身上的灵力波动,甚至比唐诗云见过的,一些家族内的高手还强。

    凌守逸生前都没有一流的实力,充其量也就是准一流罢了,现在死后的灵力波动,反而能跻身一流高手,这无疑是死前极强怨气的结果。

    “这三兄弟生前的执念究竟是什么呢?”唐诗云琢磨着。

    凌守逸的她觉得自己多半已经推测出来了,无非就是想要看一看真正的凌家武学总纲。

    凌守国出现的一直都是正面形象,看上去好像怨气并不深,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执念,那可能只有壮大凌家这一想法。

    前一个还好说,后一个那不扯淡么,现在长白山上活着姓凌的,一个是八十多岁的瘸子,一个是不到二十,患有强烈自闭倾向的小丫头,其他全死完了,这上哪壮大门楣去?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压根不是凌家人,甚至可能就是凌家庄灭门惨案的凶手。

    至于三兄弟中的另一人,凌守真。除了有跟弟妹偷情的丑闻之外,倒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点。他该有什么执念,难道是死前没能和弟妹私奔么?

    唐诗云摇了摇头,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仅靠直觉,她就认定凌守真没有那么简单,这人的城府或许是三兄弟中最深的。

    她在心中揣测,而鬼域中的情景,还在继续下去。

    “二哥,这才多久没喝,你的酒量越来越不行了。”凌守逸摇着手中的酒瓶,朝凌守真炫耀道。

    “谁说的,谁说的?”此时的凌守真已醉得不省人事,整张脸都埋在桌子上,然而听到凌守逸的挑衅,立刻直起身子,“再来!”

    “你没醉?你还记得刚才怎么说的么?”

    “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先前说汉中三虎加起来不如我们大哥,后来又说我们大哥不如汉中三虎,前言不搭后语,还不是喝醉了?”凌守逸戏谑道。

    “胡说,分明是你听岔了......我说的,是空手,空手打汉中三虎不如我们大哥!”

    “有了兵器又如何?”

    “那也得看什么兵器。”凌守真忽然郑重其事,脸上的醉意消退了几分,“汉中三虎,梁文梁武梁寿,三个不过准一流的而已,就算彼此配合得再怎么精妙,最多也就能和一流高手势均力敌。他们真正厉害的绝不是本身的实力,而是背后的王家,那可是个传承已久的大家族。”

    “背靠王家又如何?”

    “背靠王家,那他想借什么兵器,就借什么兵器。王家作为传承上千年的大家族,传闻有不止一件的仙器坐镇。即便不论仙器,能上兵器谱排行的准仙器也不在少。咱们凌家不及那些大家族,便是吃亏在了底蕴,一是没有功法,二是没有势力,三则是没有兵器,若有一件准仙器,咱们大哥定能跻身家主级数的高手,若有仙器在手,问鼎绝顶高手也未尝不可能!”

    凌守逸若有所思,并不接话,而凌守真越说越起劲,又搬出已经覆灭的常家举例。

    “那常家之所以覆灭,便是拿不出一件能做镇族之宝的仙兵,准仙器倒有不少,但能上兵器谱排行的,仅有两件,其中一件名叫鸳鸯锡花拐,排行第二十八。传说当年张三丰百岁寿辰时,天山一名道人赠予一对二尺八长的玉拐。其时张三丰的三弟子俞岱岩俞三侠遇害残废,这对拐子便是送给他的。不过玉拐既脆又短,不能作为拐杖用,幸好俞三侠非常喜爱这对玉拐,收在身边,坐在枕边读书时,常以这对玉拐支撑手肘,喏,就像这样......”凌守真支起身子,用酒瓶代替玉拐,以手肘顶着酒瓶瓶口,勉强撑起身子。

    “这玩意儿也是准仙器?连正常的兵器都算不上吧。”凌守逸道。

    毕竟玉质的器具,别说是当做兵器,就算是一般人一个不小心,也容易打碎,这也能做兵器?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当时确实不是,后来就是了。俞三侠身残志坚,虽然身子残废,但曾经学过的武艺还在,一个人读书时,常常自语武学要理。玉质的器具最具灵性,这对玉拐与俞三侠朝夕相伴,即便后来他身子用黑玉断续膏续上,也不曾离手。久而久之,这对玉拐便有了灵性,再后来,俞三侠仙逝,这对玉拐一直在武当山上接受供奉,增添了许多香火,时至今日,终于成了一件神兵利器,在兵器谱上排行第二十八。有诗云:锡花拐,绣鸳鸯;身虽残,意志强。绵绵香火尽加持,武当山上松柏长......”

    凌守真说罢,又喝了一口酒,或许感悟这鸳鸯拐的由来曲折,一口酒闷过了头,喝完便伏在案上,打起了呼噜。

    一旁的凌守逸,忽然精神震烁,双目发着精光,看不出一丝醉意。

    他口中喃喃道,“鸳鸯锡花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