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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阳城外,瞿青似乎听到了某个声音,她身躯一颤,不自觉地说道:
“万仙阁还不派出人手吗?那些魔修的进攻变得更加猛烈了。”
话音刚落,她便像是陷入了某种迷茫的状态,而站在她身边的荧则一脸凝重,她抬起了一只手,掌间有一道。
“发生了什么?”文澜感觉到瞿青身上传来一种诡异的感觉,当即张嘴问道,不过片刻,荧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文澜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也跟着一阵恍惚,再次看向荧时,荧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放下了自己的手。
扑通!
就在文澜感到诧异的时候,瞿青的身体好似失去了全部的力量直接瘫倒在地,原本被她认为不会疲惫的身体,此刻却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像是刚刚经历了某种可怕的事故一样。
“刚刚有魔修在干扰瞿青的意识。”荧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瞿青,脸色却并未变得好看,蕴种印出现在她的双眸之中,在她的目光注视之下,周围人的内心想法尽数传递到她的脑海之中。
虽然并不是像纳西妲在须弥境内那样直接读心,但荧此刻却可以通过目光直接感受到对方内心的活动,明白对方是喜是悲、是怒是惧,甚至还可以品味到对方此刻究竟是带有善意,还是满怀恶意。
荧所制造的“幻境”还历历在目,瘫坐在地上的瞿青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
“是啊,是幻觉……”瞿青一边在自己的身体上敲敲打打,想要让战栗的非人之躯稳定下来,一边喃喃自语道,“就算使用地行符,我也不可能瞬间回到天渊城,就算真的到了天渊城,我也应该是在宗门主殿的灵柩旁。”
可越是说着,瞿青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难以控制,这不仅是因为她从灵魂的深处就在惧怕着自己彻底入魔这一可能性,也是因为她对荧的手段感到了恐惧。
她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那片幻境中的异常,就这么认为那幻境中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不对,那可能并不是幻境!
瞿青感受着体内越来越活跃的魔气,想到这令整个世界都陷入混乱的存在,想到它们那扭曲、难以捉摸的本质,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在她的脑海中形成:
如果不是荧及时利用这特殊的力量阻止了她的行动,也许被带回到天渊城的那些枫阳城修士,真的会落得与幻境中一样的下场,哪怕她知道天渊城中不可能有比枫阳城修士强大的存在,即便是她的师尊也无法像幻境中那般轻易地解决对方。
可在魔气的侵蚀之下,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被称为绝对的事情。
“看样子,她体内的魔气快要失控了。”凌月的声音突然在三人的耳边响起,作为曾经险些入魔的仙人,她一眼便看出了瞿青的状态,在她的身后,董烨和其余的枫阳城修士都一脸戒备。
“是的,但马上就会没问题的。”荧说着朝瞿青伸出了手,“瞿青,把你这具身体里的魂体释放出来吧,我可以帮你净化魔气。”
因为这具机巧身体并非瞿青的本体,荧虽然多次与对方接触,但都始终没能发挥出自己净化魔气的能力,所以她只能够在对方主动释放出自己的灵魂时,利用直接触碰对方魂体的方式来净化她体内的魔气。
然而按照凌月的说法,直接触碰魂体,比在肉身状态下直接触碰隐私部位还要令人感到羞愧,如果不是现在瞿青的情况危急,荧也不会提出这个建议。
“什么……好吧,我明白了。”瞿青一开始还有些诧异,但想到荧和她都是女性,也不存在什么被“占便宜”的情况,在稍微惊讶以后便接受了这个提议,但一旁的文澜却愣了一下,随着瞿青魂体与机巧身体之间的联系逐渐变弱,她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同样脸色不善的还有凌月,她偏了偏头,看着荧的眼神中满是怀疑。
荧只好向她们竖起大拇指,用自己最为“正直”的表情向她们保证自己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但她眼中闪烁的光彩却无声地表示出了她内心的期待。
“你最好收敛点……”
凌月无奈的话语传到荧的耳中,后者却只是微微一笑,接着便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到了瞿青的魂体之中。
指尖传来的魂体的触感让荧首先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这与寻常的触碰某种物件并不相同,在将自己的手指伸入到瞿青魂体之中时,她感受到的居然是瞿青略带羞涩的情绪。
她就像是直接“碰到”了瞿青的情绪,在“羞涩”旁边是“尴尬”,在“尴尬”之后是“疑惑”,而在这些浅层的情绪深处,荧隐隐“嗅”到“恐惧”、“焦虑”、“绝望”。
情绪之中带有相应的记忆,荧这时才明白凌月不让荧触碰自己灵魂的理由,在这种情况下,被触碰灵魂的人可以说是毫无秘密,她们将以一种比“赤身裸体”还要彻底的方式暴露在荧的面前。
如果是平时,荧倒是很有兴趣在这些情绪之中再摸索一番,既可以看看瞿青的有趣反应,说不定还可以多知道一些有趣的故事,可惜,她这次确实是打算做正事。
然而荧却始终未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瞿青的魔气明显有问题,相比之前凌月和岁阳的情况,瞿青的魔气爆发前太过稳定,爆发又过于迅速,再加上她赶来的时机又如此之巧,正好在枫阳城面对诸多麻烦的时候出现。
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可现在荧却并未找到任何她推测中的存在。
“难道这些魔气真的都是瞿青自然染上的?”荧在心里嘟嚷了一声,感受到瞿青此刻的羞涩越发强烈,她只好控制着手继续朝魂体深处前进,很快便触碰到了瞿青体内的魔气。
在荧自带的净化能力下,这些魔气如烈阳下的薄冰,瞬间便消散无踪,可就在荧感受到瞿青的“愉悦”与“放松”的情绪之时,那团魔气原本所在的位置居然也传来了一阵波动。
那是隐晦的“绝望”与“恐惧”聚合的情感,带着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