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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傅氏集团的路上,想到傅祁川总算愿意开始怀疑温芳母女了,我原本该松一口气才对。
爷爷的死因,和他母亲的死因,或许都能在这次,有一个交代。
但是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踏实。
又说不上来原因。
我抵达傅氏时,便感受到了与昔日截然不同的气氛,每个人都步履匆忙,神色严肃。
一出顶楼的电梯,这种气氛更是达到了巅峰。
秦泽亲自在电梯间等着我,带着我去总裁办公室,看出我神情中的探究,他叹了口气,“网上的事,对集团影响太大了,现在好几个只差临门一脚的项目,对方都持观望态度了。”
我皱了皱眉,“居然这么严重?”
看来那个周放确实手段了得,一出手,便导致了傅氏近几年都没有出现过的危机。
“是啊,谁也没想到。”
秦泽又看了眼总裁办公室的方向,“从昨天出事到现在,傅总就没合过眼了。”
我默了默,没说什么。
这个话我也不好接,于公,我是已经离职的员工,于私,我是即将一拍两散的前妻。
秦泽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我走进去,就看见站在落地窗前接打电话,身姿卓越的男人。
他指尖处明明灭灭,吐出一个烟圈,声音凌厉果决,“一个点都不许让,你趁早让他们死了趁火打劫的心!”
扔出这句话后,他烦躁地将手机丢在了茶几上。
大抵是余光扫到了我,他转身看过来,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漩涡,周身气压骤然平和。
“你来了。”
他嗓音温沉,又透着一丝难以掩盖的疲惫。
“嗯。”
我径自走到沙发旁坐下,接过秦泽递过来的咖啡,“多谢。”
秦泽出去后,傅祁川起身走过来,单手扯了扯领带,走近了,我才看见他眼中的红血丝。
秦泽确实没说假话。
傅祁川坐下,下意识要将烟头摁灭在手腕内侧,又似察觉到我的目光,转手摁进了烟灰缸里。
我心里像被什么扯了一下,眉心微皱,“原来,你手上的烫伤就是这么来的?”
其实,我之前也有过猜测,但亲眼看见他要这么做时,又是另一种感受。
他的抑郁症……恐怕一点好转都没有。
傅祁川眼睫微垂,不自然地避开我的目光,“嗯。”
而后,又镇定地转移话题,“姑姑那边,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
我如实地回答,又笑了下,“保镖的事,谢谢你了。你让他们轮班守在医院,帮我留意一下姑姑病房的动静,别再让林国安闹事伤人就行。”
傅祁川垂眸看了眼时间,“嗯,已经交代了,他们差不多快到医院了。”
“这么快?”
我微微有些惊讶。
他很少这么把我的事放在心上。
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淡声开口:“你这样会让我觉得,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不至于。”
除了在婚姻里,不是个好丈夫。
大多时候,他算个好人。
我言归正传,“你叫我过来,是想问傅衿安说的,温芳是小三上位的事?”
他冷淡的眉眼中划过一丝隐痛,“嗯。”
其实,我知道他对温芳的情感,并不是完全当做了母亲,只是一种慰藉。但是在温芳为了他,成为植物人后,某种程度上加深了他对温芳的信任。
可以说,从爷爷去世后,温芳大概就成了他在亲情里唯一能得到的温暖。
可现在……如果傅衿安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他的亲情观,就彻底破碎了。
长达十几二十年的情感,都会一起打碎。
本就是在不圆满的原生家庭中长大的人,再经历这一次,可能又是一次重创。
不过,我并不赞同程叔的做法,有些东西,长痛不如短痛。
我定定地看着傅祁川,“我说的话,你会信吗?”
他声线温和,“信。”
应该是前思后想了很久,才决定问我的,所以回答起来并没有犹豫。
这下,我也没了顾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如果我说,那天我在病房说的话……”
“祁川哥!”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毫无征兆地推开,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清脆的女声,强势打断了我的话音。
下一秒,沈星妤穿着一身香家限量款,踩着白色高跟短靴走了进来。
她精致的脸上,是乖巧明媚的笑容,“我给你送合同过来啦!”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用钱用爱娇养出来的女儿。
自信直球、张扬骄纵。
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在看见办公室内,还多出一个我时,凝固了一瞬。
她看向傅祁川,娇声道:“祁川哥,她又是谁?”
傅祁川不动声色地蹙起眉心,淡声介绍:“我太太。”
“???”
沈星妤瞪大眼睛,纤细娇嫩的手指指向我,“你太太不是热搜上那个女的吗?就是长得没她好看的那个!”
看着我的目光,满是戒备!
“那是我继母的女儿。”
傅祁川四两拨千斤地扔出这么一句话。
沈星妤一脸错愕,反应了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话,“好个周放,知道我弄错了人,还不和我说!”
“合同。”
傅祁川说着,伸出骨指分明的手。
沈星妤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将合同交给他,又屁颠屁颠地要去他身旁坐下,“祁川哥,我听说你都要离婚了,你和她感情是不是很不好?”
傅祁川起身避开,态度冷淡,“还有事吗?”
明显是下逐客令了,她却是胆大直接,“我想和你结婚,算不算事?”
“看来沈家家风一般。”
傅祁川点评完,简单过了遍合同后,将秦泽叫进来,把合同递给他,“送去给法务过一遍,顺便送客。”
当着我的面,沈星妤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不爽地起身,“你越这样,我越要嫁给你!必须嫁给你!”
话落,风风火火地离开,出门前还不忘狠狠地瞪我一眼。
可想而知,沈家该有多么娇惯她。
傅衿安尚且知道在人前装装样子,但她连装都不屑于装,只管表达和争抢。
这大抵就是家世可以给人带来的底气。
做错了又如何,有人会来兜底的。
不得不承认,我是羡慕她的。
待办公室的门又一次被合上,傅祁川回归主题,“你接着说。”
我正欲开口,他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上划过厌恶,但到底还是接通了,“什么事?”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神色一凛,猛然起身,“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温姨自杀了。”
他挂断电话后,看向我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