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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云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心中不禁一惊:自己并不在凤凰台!
抬眼看向四周,只见一个棱角极其鲜明的黑屋,阴暗无窗,四面皆墙,其中三面墙上挂着些刀枪棍棒,只有一面墙上挂着一张巨型的江山河图。
当中一张冷冰冰的玉床,自己正躺在上面。
卫云两手撑着身子,想下床去,却觉得胳膊一酥,一点儿劲也用不上,不禁心中一阵胆寒:怪不得自己昨日睡得那么早,看来,是被人给算计了,可那是谁呢?
卫云摇了摇脑袋,又向那江山河图看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勾画着黑红色的点线,一条自西北圈点的线路格外醒目:西梁王南宫梁的西凉封地与周子亚所在的西北驻军圈成一片,向东穿绕张掖酒泉,兵分两路,一路向南与北上绕穿蜀地的木广龙西南驻军汇合,一路向北绕穿俞泊玉的燕北封地,最终几条线路汇合成一条粗粗的红线,向东直指长临。
卫云一惊,只听到两个说话的声音,隔着那副江山河图断断续续的传来。
一个声音显得十分焦急:“王爷!那丫头与周子亚绝对有瓜葛,否则周子亚犯不上为她得罪王铭与柳成桓,现在木家的颜面也不顾了。王爷,你不能轻饶了那丫头!若把她控制在我们手中,周子亚行事就不能不有几分顾忌,王爷的胜算必能增加几分!”
卫云心中一凛,却听另一个声音锐气拒绝:“为难一个小丫头算什么,本王做事,素来靠的真本事。你早些把她送回去,否则等到此事被察觉,本王有何颜面。”
焦急的声音一听,转而气闷:“我们若不先下手,那丫头也会落到别个手中。今日我就碰到城阳王家的陈冰抓她,再不知还会有谁。”
锐气的声音奇怪相问:“陈冰抓她干什么?难不成……为了南宫裔?”
卫云身体不能动弹,心中思索说话的两个人究竟是谁,又为什么劫持自己,自己究竟在哪里?听对话,他们劫持自己似乎因为周子亚,而其中一个人的身份还是个王爷;那么大盛朝六位藩王,除去俞、柳、惠、裔四个,就只剩西梁王南宫梁和城阳王念顾白了。而方才那两人对话中分明提及城阳王,难不成……那王爷就是西梁王南宫梁?
卫云心中正纳罕思索,忽然听到“哐啷”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打斗的声音。
卫云心中一惊,只觉得眼前豁然一亮,方才那副挂在墙上的江山河图“嗖”的一声骤然卷起——原来,那一堵墙上挂着的一副巨型河图,竟然是一个巨型屏风。
卫云略一惊诧,侧着头看着眼前明晃晃多出来的三个身影。
当中一个身着朱雀图案锦袍的中年男子,身上带着一股阳刚之气,眉眼间虽已有了褶皱,却掩不住目中的那份年少轻狂,不是别个,正是西梁王南宫梁。
他身旁另两个男子立着,正是梁风和周子亚。
此刻,梁风横臂持着长刀,正抵着周子亚直指胸口的一把蝉翼剑。
周子亚一手用剑抵着梁风,隔着屏风看到卫云正衣衫不整的虚脱躺在玉床上,心中不禁一紧,剑锋跟着身体的颤抖也险些脱手;背身立着的梁风借机把长刀向前一抵,那把轻蝉剑轻轻一颤,长刀径直向周子亚盖头挥去。
卫云心中一惊,只见周子亚青影一闪,剑锋一转,风驰电掣般向梁风小腹刺去。
梁风猝不及防,侧身一躲,衣服已被”撕拉“削去一截,不禁暗自吃了一惊,挥刀向周子亚底盘横扫而去。
周子亚跳身一跃,只听南宫梁怒声喝止:“够了!”
周子亚刺向梁风小腹的剑和梁风挥向周子亚脖子的长刀同时停住。
周子亚阴沉着脸,将蝉翼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合在鞘中。
梁风面色一僵,也将长刀往身旁一丢,冷声怪罪:“周将军既想与王爷合作,一见面就拼了命的动刀动枪,怎么能让王爷看出诚意来。”
周子亚目光一凛,切齿回答:“那就得问问梁爷,为何会想出以质相胁的阴招!”
梁风冷哼一声,扯了扯嘴角反问:“我与卫云姑娘熟络,请她来府上小坐片刻有何不可?倒反周将军你,与云姑娘相识没几日,不会在打她什么主意吧?”
周子亚瞳孔一紧,寒声警告:“子亚素来都当梁爷是个君子,不会做小人之事。朝堂上的事情,别牵扯上女人,先放开卫云姑娘。”
梁风挑了挑眉:“梁某自然会放,不过有些事情需要与周将军说个明白。”
周子亚脸色一僵,沉声挑明:“梁爷心中担心的事情,子亚心知肚明。梁爷躲着我不见也有两三回了,今日不妨趁此机会,我们说个明白。”
梁风微微眯眼,向周子亚摆手:“请!”
周子亚眸色一动,向南宫梁抱拳:“王爷,您也请!”
南宫梁神情复杂的看着周子亚,略作犹豫,最终点了点头答应:“贤侄请!”
卫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侧着脑袋向他们看去,心中已判断出那位王爷的身份。
西北第一藩南宫梁,少年时曾七征四藩,让苗州、漠北、南越等地先后归顺,因此深得先帝喜爱,险些继位。后来周家帮助贞玄皇帝继位后,因怕南宫梁威胁皇位,就把他支到西北边陲,封地西凉,取其名“南宫梁”的“梁”字作为封号。
西梁王虎落平阳,一度对帮助贞玄皇帝在皇位争夺中出谋划策的周家心存芥蒂;可谁料后来周家势落,西梁王与周家惺惺相惜,倒反亲近了许多。周子亚在西北带兵多年,能成常胜将军,也多亏了这位“西北第一藩”与诸位西北藩王的鼎力相助。
此时,周子亚与南宫梁、梁风三人纷纷落座。
梁风落座后当先问道:“周将军想向王爷借兵,可有什么回报?”
周子亚神情一动,并不避讳的冷静回答:“南惠王的确有争储的意思,但王爷也不会没有气吞河山的野心。若梁王肯与惠王合作,到时依照长幼有序,自然梁王坐镇万里江山在前,惠王继位在后。但若南宫裔继位,我们谁也捞不到好。”
梁风不耐皱眉挥手打断:“你也别拿王爷当傻瓜。王爷与南宫裔好歹是亲家,就算他继位也不会真拿王爷怎样!倒反与惠王合作,若非以质相胁,怎能保证事成后不变卦!”
周子亚冷哼一声,反唇相讥:“既然南宫裔与王爷亲厚,为什么梁王妃嫁给南宫裔七年却仍旧是个侧王妃?为什么南宫裔明媒正娶的是城阳王家的千金念红娇?嫡庶尊卑,其间差别如何,王爷不会不知道吧?难道眼睁睁看着令妹委屈?”
梁风与南宫梁面色一沉,被周子亚戳到了痛点。
南宫梁低头沉吟片刻,终于缓声开口:“子亚,我老了,没那个野心了。”
周子亚扯了扯嘴角,伸手指着卫云躺着的玉床沉声质问:“若王爷真没有野心,为何会千辛万苦把卫云姑娘带到此地来当人质?为何会千里迢迢的奔赴长临打探情况?又为何会让梁爷在京城卖官鬻爵掌握中尉?如果王爷真没有野心,那么为何会有那张龙床?!又有那张合力侵打长临的江山河图?!”
卫云心中一惊,只见南宫梁眼中凌光一闪,半晌,缓声问周子亚:“不错,本王的确想当皇帝,可凭什么跟你合作?何况你革了职,拿什么跟本王合作?”
周子亚脸色一沉,随即扯了扯嘴角,冷声反问:“在下领兵西北十年,想调兵遣将,岂非丢一道虎符就能挡住的?王爷你出身武将,不能不知道其中利害。”
南宫梁沉吟片刻,微叹一声:“你说的固然不错。可小妹如玉在淮南王府中,我就不得不顾及几分。那丫头自幼孤苦没了双亲,我亲手把她带到了十五岁,眼巴巴的嫁到裔儿那里,只盼着能图个安稳,不想再让她因为我们的事情操心了。”
周子亚闻言扯了扯嘴角:“王爷您几番推脱,无非顾虑两件事。一则,我革职能否仍旧调动西北兵力;二则,令妹在淮南王府能否安身立命。依我看,此二件事情实际都并非王爷心中真正顾忌,王爷思虑深远,恐怕早把赌注押在王家的小皇子南宫瑾身上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