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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道路泥泞湿滑,骏马扬起的脚掌溅起土草混杂的碎渣。
马上之人身穿白衣,面容如玉。正是宁晨远。
岳阳镇就在眼前,他归心似箭。忽而,丛林深处有隔空的飞箭落在道路中央。
“驭!”拉住缰绳,马儿扬起前蹄嘶叫一声停在原地。
不久,有人摇摇晃晃地从林间现身,可没走几步,就一个趔趄滚落在地。
“飞扬!”宁晨远感受到不远处或有追兵,就翻身下马前去查探。那人身中飞箭气若游丝。看他打扮不过是寻常百姓,但他的靴子却是军旅所穿。
“你是何人?他们为何要追杀你?”
“他中箭了,一定没跑远。追!”远处有人在呐喊。宁晨远皱眉,不是他见死不救,而是此人就算救了也无济于事。况且,军旅之事他早已不再过问。
“求你、把这个、交给、给朝廷、呃、”受伤之人用沾满鲜血的手将一封信笺呈在宁晨远面前。没等他接受就断了气!
宁晨远清明的眼闪过一丝犹豫。最终却还是收起了信笺。在追赶之人赶到时,他驾马离开。
此信件一定是军中急件。刚才那人应该就是信差。只是送信之人一般大都为骑手,可此人却身穿寻常百姓衣物,还有追兵绞杀!此信件或许是求助密函,非同一般。
摸着马上父亲的骨灰,宁晨远加快了速度。
荷塘长满荷叶,蜻蜓舞动欢喜停靠。
正值五月初夏,池中何莲还未开放。隐有几株含苞待放的花苞娇羞地隐藏在宽大的荷叶下,随着偶尔的风若隐若现。
安宁背手而立,望着池塘的荷叶发呆。
不远处,忽闻有马蹄声传来。霎时,她见一道白色身影策马而来。
他回来了!扬起双臂,飞身踏足在荷叶上,轻盈地身姿犹如飞燕!马上之人见到向他“飞”来的女子。亦是飞身而走,在空中他们相会。眼神彼此焦灼,手掌紧握。
“夫君!”
“宁儿!”这一刻,爱人相见,千言万语化为一声喟叹。
他们缓缓落地,相拥入怀。
“你终于回来了!”安宁靠在他怀里眼眶湿润。
“嗯。我回来了。宁儿,让你担心了。是我的错!”
“不!夫君无错。”他们相视而笑,喜极而泣。
“我们回家吧。”,“嗯,回家。”
他们携手一起回到家中。宁晨远先换洗了衣服,在将父亲的骨灰抱在怀里。
“宁儿,我们带父亲去见母亲吧。”安宁在路上听他说了宁父已故的消息。
点点头,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远儿!我的远儿回来了!”宁夫人原本在书院,得到下人通报后,立马回到家中。
“母亲!孩儿带着父亲回家了。”宁晨远和安宁一起跪倒在地。宁夫人的笑意僵在脸上,颤抖着双手泪水涟涟。
“这、是你爹的、”
“父亲在狱中生病,孩儿赶到时已经无药可医!”宁晨远说着沉痛地低下头。安宁亦是默默落泪。
宁夫人张着嘴,摇着头,脚步更是像落了锁。
“老爷!我的夫君!”宁夫人咬牙不让自己晕倒。这两年来,她已经坚强了许多。
“父亲说,他知道娘亲会思念他。故、让孩儿不要瞒着您!还交代孩儿将其火化,骨灰带回与家人团聚。”
“老爷、他是最懂我的。若是不让我知晓,我定要怨他。好,这样好。老爷,回家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宁夫人抱着宁老爷的骨灰痛哭悲伤。
“夫人!”丫鬟翠儿哭着扶住她。
“先让老爷在家呆几天,选个日子,我们就将他入土为安。”
“好,一切听凭娘亲做主。”
“老爷!回家了。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家,新院子,还有新书院。”宁夫人就这样抱着骨灰瓶子一路走一路诉说。
宁晨远和安宁没有跟着,而是默默注视她离去的背影。
“就让他们好好聚聚吧。”安宁流着眼泪道,宁晨远隐忍悲戚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