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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玉苓这个女人虽然已经上了五十,但是保养得很好,又留洋渡过金,尽管名声不太好,但是气质很好,不同于一般的国内妇女,言谈举止中透露出一股典雅的气息。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将一杯咖啡递到了卢宁手里,卢宁品尝了一口,啧啧称赞,说道:“小姨不愧为大学问家,冲的咖啡都与众不同呢!”
“什么话呀,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常冲给你喝就是了。”她笑着说道,那眼神里面满是温柔和爱意。卢宁和她对了几眼,脸膛也不由得微微发烫,他拿着话题岔开尴尬的气氛。说道:“周末小姨也没出去走走吗?”
“呵呵,我比不得你这个大忙人,我平时都有时间,周末外面人多嘈杂,我喜欢在家里打理打理花草,读读书呢!再说我在这边也没多少朋友,又不像姐姐他们一样喜欢打麻将。”罗玉苓微笑着说道,她已经坐在卢宁摇椅旁边的一条小凳子上,正眼巴巴的望着他那张俊俏的脸蛋发呆。
“小姨才回来,是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他故作轻松的说道。
她坐在那边,挑了一下眉毛,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呀每天在家也没意思,转来转去的,总觉得无所事事,心头空空不知道该干什么呢!有时候我看到你们忙碌着,还很是羡慕呢!人活一辈子,总得做点事情……我看我也得出去走走,看看哪里的学校需不需要老师……”
卢宁见她啰唣的说来说去,满是孤单寂寞的言语,他竟然从内心中升起了一股同情之意,觉得这个女人无儿无女、孑然一身,光鲜的外表下,其实过得也并不是那么的称心如意。
于是他说道:“我认识一个朋友,在外语学院做教务主任,要不我去问问他,看看他们学校招不招外籍教授。他们那学校,现在很多外籍老师,专门教授口语这些。小姨你不知道,现在国内兴起一股留学热,很多家长多希望自己的儿女能接受外国人的指导,好为以后到国外去打下基础呢!”
“那好啊,好久你空了,帮小姨去问问,小姨先谢谢你了。现在的国人就是不理性,总觉得国外什么都好,等他们真正的出去了,才会发现也未必尽然是这样的。”一听卢宁说到要帮帮她找工作,她眼珠子一亮,连忙道谢,谢完后又是一通感叹。
卢宁在心头暗暗发笑,想到:“你老人家要不是在澳洲和教授的老婆打了架,心灵受了伤,这个时候恐怕还在国外甜蜜呢!现在回来了,倒觉得那边不好,不过也是‘恨屋及乌’罢了……”
二人在屋顶的花园内闲聊了一会,谈及的不过是杂七杂八的话语,要到中午的时候,罗玉苓估计其他人要回来了,于是才下楼去了,免得别人见到了,误会起来,还真以为她这个姨娘轻佻了。
其实罗玉娴喊她注意身份的那些话,不过是让她不要不分场合的说,怎么也不会怀疑到她暗恋侄女婿,因为这二人之间的年纪着实差了十多岁呢!她听姐姐这么说这是做贼心虚,杯弓蛇影起来了。
果然她刚到楼下,姐姐罗玉娴就回来了,正在楼下门口吆喝苏大姐去市场上买只老母鸡来炖点鸡汤,说老头子想喝汤,给他补补身子。
苏大姐听了罗玉娴的吩咐,刚要出门,卢宁在楼上听到了,连忙下来对着丈母娘说道:“我去吧妈,市场上卖的鸡都是饲料喂的,我开车到簇桥那边去买,资格的老母鸡,农村人自己喂的吃起来才放心些。”
罗玉娴一听,脸蛋上笑开了花,说道:“好,好,那小宁你去买吧,早去早回,下午你要是没事,就给你爸爸送过去,我下午刚好还要出去一趟呢!”
卢宁连忙应着,就往屋外去了,刚走到门口,罗玉苓突然在二楼的栏杆上伸着脖子往下说道:“诶,小宁,等我一下,我反正没事,陪你一起去吧!”一边说一边往楼下走来。
卢宁望了丈母娘罗玉娴一眼,回头笑着说道:“我看小姨还是不要去了,那边市场很脏呢,别把你的鞋子弄脏了。”罗玉苓听了还没说话,罗玉娴跟着说道:“就是,簇桥那边的老路脏得很,你去干嘛!你看你这裤子这么白,去了就成花裤子了。”
二人的话都没有劝住那女人,罗玉苓对着姐姐说道:“哎呀姐,我在家都呆了一天了,我想出去走走,哪天你们要是忙了,我过去认识认识路还可以开车去帮你们买点菜回来呢!”她一边说一边三下五除二的换了一双鞋子,跟着卢宁出去了。
于是卢宁开着车搭着这个妖艳的姨妈往三环外的簇桥买鸡去了,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如同很是谈得来一般。尽管姨娘有些轻佻,但是卢宁还是做出小辈的样子,对她毕恭毕敬的,碰到市场里面的通道上有垃圾或者是石块,他还会告诉姨娘,让她小心些。
这个市场为蔬菜批发市场,下午的时候买菜的客人很少,里面来往的,多是贩夫走卒。那罗玉苓刚一进去,一股股刺鼻的味道便迎了上来,东一堆西一堆的垃圾菜叶子挡住了去路。
她一边捂住鼻子,一边同着卢宁往里面走去。这女人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一路上看到那些杀鸡宰鸭的,血淋淋的羽毛满天飞,吓得她一个劲的用手遮在额头上。路过一个卖狗肉的摊子,她吓得大惊失色起来,然后拉着卢宁战战兢兢的说道:“怎么还有卖狗肉的?太不应该了,太不应该了……真是的,真是……”
卢宁见她不停的开始嘀咕,笑着说道:“小姨,你以为我们这里还是国外呀,国外吃狗肉才犯法,我们这里的人觉得吃狗肉是大补呢!你不相信回去问我爸爸,他最喜欢吃狗肉。我说喊你不要来,你不信,现在知道了吧,这里脏得很。”
她不再说话,满脸的鄙夷之色,或许是觉得江天海的特殊爱好让她受不了吧!于是她跟在卢宁身后没头没脑的往里面的摊子走去。两人来到最里面的一家卖鸡的摊位上,那摊位前围了几个顾客,看来生意还不错。老板两口子四十来岁,正在忙着给客人选鸡选鸭。
等了好一会,卢宁在鸡笼里面看了半天,认定了一只生龙活虎的老鸡婆,于是等到前面的人走后,卢宁对着那中年男人说道:“老板,把这只鸡给我吧,你知道我可要正宗的土鸡,不是土鸡我不要的。”
那老板笑着说道:“哎呀老板你放心,你说要土鸡我绝对不会给你拿吃了一颗饲料的,我这里都是老买主,实打实的生意,骗不得人。”他一边说一边给卢宁在鸡笼里面捉那只老母鸡,那鸡知道要倒霉了,于是一个劲的在鸡笼里面乱窜,害得老板张牙舞爪了好久才把它捉住了。称了秤后,老板便开始杀鸡拔毛,开膛破肚忙活起来。
很快他就将一只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老母鸡递到卢宁手上,付了钱后,卢宁便带着小姨罗玉苓往外面走去。这女人在国外呆了很多年,如今回来,一时半会的还不适应这边的生活习性,她踮着个脚在市场里面东张西望,看着各种铺子买的货物,既新鲜又感到这里不那么卫生。
卢宁笑着说道:“小姨,这里的购物是不是和国外不一样啊?”
“是呀,国外都是在商场超市里面购买食品,鸡呀鱼的都是在屠宰场杀了冷冻好了的,这样的菜市场在澳洲是没有的。”她一边顾及着不要踩到地下的垃圾,一边回答道。
“当然呢小姨,你想想,同样大的面积,澳洲才多少人,要是把我们的十三亿人全部放到澳洲去生活,你看还不是这样的情况,袋鼠都要给你吃光呢!哈哈……人多了,自然会乱,到处生产垃圾。”说完后,卢宁摇了摇头说道。
罗玉苓一听,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的,国外人少,比较清静,这里人多,虽然说脏乱一点,但是热闹。”听得出来,曾经无限的羡慕那种国外优质的生活,可是到国外几十年后,她才知道很多时候还是热闹平凡一点好,这样起码人情味才会更浓一点。
回到家里,刚走到院内,罗玉娴见到妹妹那一双被弄脏的鞋子和白裤子上的几个泥浆斑点,白了她一眼说道:“我说不让你去你不相信,这下后悔了吧,你看你的裤子和鞋子都脏了。”
她笑了笑说道:“脏了就洗呗,很好啊,市场上很热闹呢!哎呀姐,怎么现在还有卖狗肉的呢?”她不解的问道,或许觉得江天海爱吃这玩意儿让她心里不痛快。
“怎么没有,你姐夫就最喜欢吃炖狗肉,老太太也喜欢,说是补身子。”罗玉娴回答道。
她一听,受折磨般的摇了摇头,如同打了一个冷颤,皱着眉头说道:“都几十年代了,姐夫和老太太还吃狗肉,现在是文明时代,在国外吃狗肉是要坐牢的……”
对于国人的这个习惯,她这个知识分子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