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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了一会,耐心贻尽,索性装作醉酒闹了起来。
晏紫居然要打他?她凭什么?他打断了他们的好事吗?
亏他还担心姓景的小子会强了她。
他独自一人回到家里,对着空洞洞的家,突然感觉到一个人很孤单。
他一向自律,生活习惯良好,没有去夜店借酒浇愁的习惯。
况且,这只是件小事,只能让他不快而已,还称不上是愁。
电话铃声响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为响亮。
“喂,您好,哪一位?”
话筒里一片寂静,过了很久,才响起声音。
“Barbiel,你还好吗?”
是jay,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有点变调,弱弱的,像一只迷路的小猫。
隔着山、隔着海,那么遥远的距离,另一个国度里的他终于想起给他打来一个电话了。
好久,他回答,很简短,自己都觉得语气干巴巴的。
“我还好,你呢?”
“我、我不好,我很不好,Barbiel,他、他离开我了。”
他的声音带点泣音,他不禁想起,每一次当jay害羞时,jay总爱用这样的声音和他说。
“Barbiel,我不想和他们住在一起了,他们老欺负我。”
“Barbiel,我能搬来和你一起住吗?”
“Barbiel,这件衣服我穿上好看吗?”
“Barbiel,这东西我一点都不爱吃。”
“Barbiel,我、我好痛苦,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Barbiel,我一个人好寂寞。你快回来吧!”
“Barbiel,Barbiel。”犹如魔音贯耳,他的脑海里响起无数回音。
Jay的样子也出现在眼前,他过耳的卷发,纤细的骨髁,粉嫩的脸颊像孩童一样鼓鼓的,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大海一样蔚蓝,看人的时候总是羞怯带着微笑。
他就好像是西方神话里的小天使,纯洁美丽。
他对自己的要求也很完美。
每次看到路边的乞丐或者流浪者,他总是会放下足够买面包的钱。
学院里同学之间有了纠纷,他会热心的从中劝解。
他没有种族歧视,不管黑人白人黄种人都一视同仁。
甚至对于中国,他非常向往。
“Barbiel,我喜欢你的国家,有那么多古老的东西和神奇的历史。你们的民族太伟大啦!”
而他却总是玩笑似的回答:“你喜欢的话将来就嫁给我啰。”
每次他这样回答,他也总会露出惊喜害羞的表情。
“Barbiel,别开玩笑,我会当真的。”
他则继续笑道:“好啊,那你就当真吧,我不介意。”
他的不介意和他以为的不介意却是两码事。
他没想到他居然会真的当真了,拿到学位证的那天,他们为了庆祝喝酒。
阳台上月色明亮,香槟酒芳香。
其实真的不是酒的错,香槟酒又怎么会醉人呢?
他亲吻了一下他的面颊,带着玩笑性质的。
是酒的芳香让他忘乎所以,忘了他一贯的取向。
他的这个吻让Jay呆住了,接着狂喜,热泪盈眶的抱住他回吻。
可是他的回吻却是他的嘴唇。
那一刻,他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就推开了他,然后拂袖而去。再也不敢面对他。
电话那头的Jay果然哭泣起来。
“Barbiel,你在哪里,我、我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了,我好想你,我能到你的国家去吗?”
“Barbiel,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吧!”
他没说话,话筒里继续传来Jay的哭泣声。
良久,他才回答:“Jay,忘了我吧,我,不适合你。”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晏紫独自一人坐上了长途汽车,因为坐火车还要转车,而汽车则是直接到达。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也不知道在那里呆不呆得长。
况且,每月也有休假可以回来休息两天。
夏雪对她依依不舍,大发娇嗔。
“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
“不行,晏紫,那这间屋子岂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呢?”
“好吧,我也不想妨碍你的前程,你去吧,我会为你祈祷的。”
“祈祷什么?”
“祈祷你早日回来啊。”
夏雪说完就调皮地笑了,她的心情非常好,并没有因晏紫的离去而伤感,在她想来,晏紫是去不长的。
她刚拿到肚皮舞的教练资格证,已经可以在古碧卡健身中心担当授课老师了。
传来两声轻轻地叩门声,门并没有关,只是半开着。
夏雪走过去打开门,看见崔亦君在门外站着。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是细心一点就会看出,他一定有心事。
崔亦君强笑对夏雪点点头,“我找晏紫。”
夏雪“哦。”了一声。
她善解人意的对屋子里的晏紫喊道:“晏紫,你明天长途汽车晚上才到吧,我出去给你买晕车药去啦。”
晏紫在屋子里整理衣服,头也不抬的回答:“你去吧。”
夏雪说完对崔亦君拍了拍肩膀,鼓励地一笑,挥挥手就走了。
崔亦君走进屋,看着正侧坐在床上叠衣服的晏紫,轻咳了一声。
晏紫抬头看是他,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满脸笑容:“有事吗?”
“坐吧,你说,我这里快整理完了。”
他“嗯。”了一声。
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好长时间也没做声。
晏紫诧异地看向他,眼睛里露出询问。
他只觉得开口有千难万难,可是如果不开口,就这样看她离去心也有不甘。
“听说你要离开这里?”
“嗯,是的,公司派我去外地的分店工作,是个好机会。”晏紫解释。
“还,回来这里吗?”
她想了一下,说:“也许一两个月回来一次,但即使回来我也只会留一两天,而且说不定回家去,现在不好说。”
是啊,那就是说,他们见面的机会很少,也许回来了不一定碰到。
崔亦君又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晏紫,我能、能给你、打电话吗?”
晏紫诧异地看着他,普通朋友之间打个电话也很正常啊!他怎么说的这样,好像很困难一样。
其实崔亦君平时也不是这么别扭内向的,他原本是想对晏紫表白。
可是不知为什么,看到晏紫对即将到来的离别没有半点不舍,反而很高兴,他就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