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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听虽然主动牵上了申屠川的手, 但也没有进一步的接触了,两个人并肩站了片刻,李夫人便走了过来:“殿下, 现下妾身要去雨息阁拜见张贵妃, 殿下也许久未进宫了,可要同妾身一起过去?”
“好啊。”季听含笑应了一声, 顺理成章的松开了申屠川的手。
申屠川抿了抿唇, 静站在原地没有动, 当看到季听毫不留恋的跟李夫人一起离开时,他周身的气息又薄凉一分,正要收回视线时, 季听突然回头:“你若是嫌吵,便去御花园坐坐,皇上大概要到午膳时才会过来。”
“知道了。”申屠川见她还能想到照顾自己, 目光不由得缓和了些。
季听又看他一眼, 这才跟李夫人一起往雨息阁走。
最热的那阵子已经过去,如今秋高气爽, 日头是泛着暖的, 空气里却透着丝丝凉意, 有种只属于秋日的爽快感。
季听和李夫人一起走在宫道上, 李夫人还小心的错过一步, 以免同她并排了。季听见她如此小心,不由得有些好笑:“夫人不是外人, 何必介意这些规矩。”
“若是在外头,就是殿下让妾身注意,妾身也不会放在心上,可如今毕竟是在宫里, 还是小心些的好,殿下千万不要嫌妾身小家子气的好。”李夫人含笑道。
季听眼底闪过一丝赞许:“怎么会,娶妻娶贤,你如此谨慎聪慧,才能叫李壮没有后顾之忧。”
“殿下谬赞了。”李夫人笑道。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经过无人的御花园时,李夫人突然问:“恕妾身冒昧,妾身有一事好奇。”
“你是想问本宫同驸马的事?”季听直接道。
李夫人笑笑:“殿下可想说?”
季听思索片刻:“倒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说出来会叫你觉得,我和驸马未免太没出息,你怕是会笑话本宫。”
“殿下方才都没嫌妾身小家子气,妾身又如何会嫌殿下没出息呢,殿下真是多虑了。”李夫人劝慰道。
季听轻轻叹了声气:“其实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我们在闹别扭而已。”说着话,她便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只不过略去了张绿芍的部分,只说香料是自己不小心蹭上的。
李夫人听了连连发笑,季听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早说了,你会笑话本宫的。”
“妾身不是笑话殿下,只是觉得……您二位好像颠倒了一般,”李夫人含笑解释,“正常人家都是女子担忧丈夫拈花惹草,您家倒变成驸马担忧了,还会像女子一样吃醋,可殿下呢,竟和天下大多数男子没有区别,只知道自己没错,却不曾想驸马为何会担忧吃醋。”
“本宫哪知道他为何吃醋,都同他说了,本宫是无辜的,可他倒好,非得证据摆在他眼前他才肯相信。”季听眉头紧锁,似乎十分不解。
李夫人眉眼泛着温和,待她说完后才缓缓道:“驸马如今的处境,倒和新嫁的娘子相似,婆家没有一心的人,娘家也指望不上,唯一能依仗的便是殿下,可殿下又不是他一个人的殿下,时间一长自然会生出些许不安,如今一直怀疑殿下,也不过是因为这点不安。”
“本宫已经许诺他三年不纳侍夫,他为何还要不安?”季听疑惑。
李夫人看了她一眼:“旁人妾身不知道,但就妾身来说,当初有女子找上门来,都没能让妾身怀疑将军,唯一的原因就是妾身知道,他的心除了妾身,谁都装不下了。”
季听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停了下来。
李夫人也跟着停下脚步,温和的看着她:“妾身想着,若是殿下能让驸马知晓,您的心也只能容下他,想来日后也不会再猜疑殿下。”
“……本宫可没信心许这种承诺。”这句话说了,就等于直接告诉申屠川要和他过一辈子,可她从未想过一辈子的事,甚至对与之要帮自己纳侍夫一事,也只是因为觉着麻烦才不想要,而非是因为申屠川。
她倒是可以随口一说哄哄他,可她觉得自己既然做不到,就没必要给他希望,不然日后又要一通闹。
李夫人笑笑:“妾身拿殿下当自家人,才会这样劝殿下,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夫人但说无妨。”季听抿了抿唇。
李夫人朝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季听便抬脚继续往雨息阁去,李夫人这才缓缓开口:“妾身知道殿下不同于普通女子,能像男子一般三妻四妾,可殿下仔细看看,那些三妻四妾的男子哪个家里不是一地鸡毛?与其这般窝囊,还不如只择一人白首,妾身瞧着驸马很好,模样好,也真心待殿下,殿下若是能知足,小日子定然会和和美美。”
季听静静听完,不由得苦笑一声:“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怕是没那么简单。”
李夫人闻言本想再说些什么,一看雨息阁已经到了,便含笑说一句:“殿下觉得难,是因为还不够喜欢驸马,待日后足够心悦他时,自然会生出白头偕老的心思,如今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也是,如今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得过且过吧。”季听被李夫人劝了一通,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只是暂时有了点豁然开朗的感觉。
两个人一同进了雨息阁的院子,里头已经站满了官眷和皇亲,见到季听来了后,便一同朝她行礼:“参见长公主殿下。”
“今日是宫宴,大家不必拘礼。”季听含笑道。
说话间张贵妃也从殿内出来了,季听抬头看向她时,一眼就看到了她身后的张绿芍,以及张绿芍的母亲张夫人。
她能看到,其他人自然也都看到了,李夫人顿时皱了皱眉头,压低了声音道:“妾身不知她们也在,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叫殿下过来。”
“无妨。”季听笑意不变,低低的说了之后对李夫人微微示意,李夫人便去寻自己相熟的姐妹说话了。
在她和李夫人眉眼往来时,张贵妃已经走了过来,心气不顺的眯起眼睛:“长公主殿下不在乾清宫,怎么来臣妾这破落地方了?”
“张贵妃若是不想本宫来,那本宫走了就是。”季听似笑非笑道。
张贵妃没想到她直接要走,眼眸顿时微微睁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倒是她身边的张夫人没忍住说一句:“殿下来都来了,若这个时候走,皇上还以为是贵妃娘娘招待不周呢。”
张贵妃眼底闪过一声不悦,但也没说什么。
季听静了静,扭头看向她身侧的张夫人,直看得她开始紧张了才轻笑一声:“难怪绿芍姑娘这么好的家教,原来都是张夫人教得好。”
谁不知道绿芍前些日子跑去风月楼跟季听抢男人的事,此时一听季听夸张家的家教,顿时都忍不住偷笑。
张夫人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但还是维护女儿:“说起来,绿芍去的那两次,似乎也遇见了殿下。”
“是啊,本宫去是为了照顾自己未来夫婿,不知绿芍姑娘去是为了什么?”季听轻描淡写的扫了她一眼,“哦,似乎也是为了本宫的夫婿。”
张夫人噎了一下,正要反驳时,一旁始终淡定的绿芍拉了拉她的衣袖,接着朝季听盈盈一拜:“家母方才言语不当,还请殿下恕罪。”
“不过是闲聊,绿芍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季听说完扫了李夫人一眼。
李夫人立刻上前:“殿下仁慈,可虽然只是闲聊,也该尊卑分明才是,张夫人似乎只顾着聊天,忘记给殿下见礼了。”
张夫人一僵,立刻求助似的看向张贵妃,张贵妃掩下那点不耐,只当没看到她的求助,她只好不甘心的朝季听屈膝行礼:“是妾身失礼,还望殿下恕罪。”
季听笑笑,抬头对张贵妃道:“贵妃既然不打算赶本宫走,还不带本宫去殿内坐下喝喝茶?”
一直屈膝行礼的张夫人脸色微僵,但季听没说让她起来,她也不敢动。
张贵妃这下可不敢再闹别扭了,只是不紧不慢道:“殿下请,”说完视线在院中扫了一圈,抬高了声音道,“殿内备了上好的碧螺春,各位也一同进来尝尝吧。”
“那妾身也沾沾贵妃娘娘的光,尝尝这上好的碧螺春。”
“妾身也要好好品尝。”
一群官眷和贵小姐朝着殿内走去,季听和张贵妃并排走在前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又在耍什么性子?”
“臣妾哪敢耍性子,倒是殿下,说辞官就辞官,说去郊县就去郊县,回来这么多日也不见进宫,可比臣妾任性多了。”张贵妃凉凉道。
季听勾起唇角:“我说皇上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还亲自去郊县接我,原来是贵妃帮了忙,真叫我感激不尽。”
“殿下感激?臣妾怎么没瞧出来?方才先给臣妾下马威,又教训了臣妾的嫂子和侄女,臣妾看殿下一点也不感激。”张贵妃嗤了一声。
说话间两人便走进了殿内,季听的脚刚迈过门槛,便闻到了浓郁的花香,再看这整个殿中,每隔几步便放了一盆刚摘的月季,姹紫嫣红的煞是好看。
她扬了扬眉,意味深长的看向张贵妃。
张贵妃脸颊微红,不屑的说了句:“臣妾近日就喜欢这月季,殿下可千万别多想。”
“本宫不敢多想。”季听话是这么说,眼底却满是笑意。
张贵妃扫了她一眼,上扬的唇角也要克制不住,于是赶紧往前走了几步,同她拉开距离后才算好些。
那些官眷贵小姐的进来后,都赞扬这殿内的花开得好,张贵妃眼角眉梢都透着一分愉悦,显然是心情不错。
殿内的气氛挺好,倒是院中只剩下张家母女,就显得有些萧瑟了。
张夫人身形一歪就要倒下,绿芍赶紧扶住她:“娘,我们也进去吧。”
“……那季听没叫我起来,我怎么敢进去,”张夫人咬牙切齿,“你姑母也是,我分明是为了帮她才说话的,她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看着我们母女受辱。”
绿芍垂下眼眸:“姑母应该是有自己的考量吧。”
“她能有什么考量,不过是同咱们不亲厚而已。”张夫人愤愤道。
绿芍没有反驳她这句话,而是待她腿脚不酸了之后才开口:“咱们进去吧,殿下若是责备咱们,那就等于承认她方才是故意无视咱们,她没那么蠢。”
张夫人一听也有道理,便跟着她往大殿走,一边走一边不忘叮嘱:“你今日表现得好一些,定要将那些污名给洗了,最好是能讨了哪个高官夫人的欢心,就此定下婚约来,能不能嫁得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绿芍对她的提议似乎不感兴趣,但还是清浅的应了一声。
张夫人见状不高兴的停了下来:“你跟娘说说,是不是还不死心呢?”
绿芍沉默片刻:“我只是觉着不公平。”
“如何不公平了?”张夫人瞪眼。
绿芍垂下眼眸:“我十几年来都活得乖顺,先前也不少人家求娶,不过是去了风月楼两次,便落到名声尽毁的境地,再无人敢来张家议亲,可季听呢,她生性浪荡无人不知,如今却因为和申屠公子成亲,名声便突然就好了,这公平吗?”
凭什么她一辈子里坏一次,坏的烙印便在她身上了,而季听坏了一辈子,就因为成个亲,便成了京中女子痴情的典范?
“你疯了?竟敢直呼长公主的名讳?!”张夫人压低了声音怒道,“若你再如此,那就随我回家,也省得闹起来难看!”
绿芍顿了顿,最终还是开口道:“抱歉娘,我也是随口一说,待会儿不会了。”虽然她无心嫁给旁人,可名声却是一定要扭转回来,日后才不会半点选择都无。
她收敛情绪,随张夫人一起进屋了。
她们两个进来时,众位夫人小姐已经落座,正聊得热闹时看见她们来了,声音立刻小了一瞬,见季听面色平静才继续聊天。
张夫人和绿芍落座,也笑着说起话来,旁人碍于张贵妃的颜面,对她也还算殷勤,一时间大殿内十分祥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季听含笑坐在主位上,听她们说家长里短,说儿女婚事,倒也觉得有趣。
期间绿芍表现得极好,态度谦逊有礼,在旁的夫人问起话时,答得也算巧妙,同传闻中的模样大有不同,几位年长些的夫人对视一眼,对她还算满意。
季听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但只是含笑不语,绿芍心底隐隐不安,总觉着季听要做什么,于是低声跟张夫人商议后,便拿着杯子起身,走到季听面前跪下。
她这个举动让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张贵妃眼底闪过一丝不悦,示意她立刻起来,然而她只当看不见,只是恭敬的举着杯子:“殿下,先前绿芍因为仰慕驸马爷的才华,不忍他遭人羞辱才去风月楼,却不料冲撞了殿下,今日绿芍以茶代酒,还望殿下原谅。”
季听扬眉,这丫头确实是有心眼,如今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歉,一来说明自己去风月楼的原因,为自己洗白名声,二来是将她架起来,不好不原谅。
可惜了,若是换了其他人,说不定就拉不下脸就此放过她了。
季听轻笑一声,扫了一眼殿中人:“你们也觉着,本宫该原谅她?”
“到底是个小丫头,殿下大人有大量,饶她一回也未尝不可。”跟张夫人交好的官妇道。
另一个有心跟张家联姻的贵夫人也应声:“是啊,殿下向来大度,到底不是什么大事,想来也不会同她计较。”
她们两个一说话,便有其他人跟着附和了,张夫人拼命对张贵妃使眼色,张贵妃却只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完全无视了她。张夫人一咬牙,也端了杯子到季听面前跪下:“殿下,妾身这个女儿不懂事,就请殿下饶了她一回吧。”
这母女俩都跪下了,有心软的便不忍再看了,除了同季听关系好的那些,都盼着她能高抬贵手。
季听当着所有人的面笑了出来,扭头对张贵妃道:“本宫瞧着大家都劝本宫大度,突然想起家里那个不大度的驸马,前些日子本宫同众武将去酒楼喝酒,回去后他便跟本宫吵了起来,贵妃可知为何?”
众人都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点提夫妻之事……难道是为了羞辱绿芍?这也未免太小气了些。
大家各怀心思,唯有绿芍白了一张脸。
她的表情落在张贵妃眼中,张贵妃顿了一下,还是配合的问季听一句:“为何?”
“因为他说在本宫身上嗅到了风月楼男倌常用的香料,非说本宫是去风月楼了,要本宫给他一个交代。”季听似乎觉得有趣,越说笑意越明显。
方才已经听过一遍、却没听到她提起香料的李夫人顿了顿,立刻问道:“若是正经酒楼,为何会有男倌常用香料的味道?”
“本宫也好奇啊,所以特意叫了属下去查,结果还真让本宫查到了,”季听勾起唇角,“原来那香料是酒楼小厮所有,本宫从过道走时他恰好摔倒,端着的水泼到了本宫身上,就染了香味。”
张贵妃看到绿芍僵硬的模样,眉头越皱越深。
季听将事情说得有趣,即便还有人惦记着为绿芍说情,其他性子急的却开始同她聊这件事:“不对吧,香料价格都不便宜,若是风月楼的男倌所用,那应该更贵些,一个小厮怎么能买得起呢?”
“本宫也觉得奇怪,所以叫人去问了香铺的老板,这才知道那日只有绿芍姑娘去买了,且小厮手里那些,正是绿芍姑娘所送,”季听唇角微勾,“更为巧合的是,本宫同众武将喝酒的酒楼,竟是张家产业,再仔细一问,原来那日绿芍姑娘也去了酒楼,真是太巧了。”
她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了。在场的都是人精,哪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张贵妃直接沉下脸:“绿芍,可有此事?”
张夫人也傻眼了,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回姑母的话,我那日确实去了酒楼,不过是为了查账,并没有买香料一事,或许是有人看我不顺眼,所以故意栽赃陷害吧。”绿芍苍白着一张脸道。
难为她这么短的时间内编出理由不说,还能反击起来,季听笑得更开心了:“人证呢,有小厮和香铺掌柜的,还有一众武将,至于物证么……你哪怕是指使丫鬟去做的,如今也好咬死了不承认,可你偏偏亲自去买,连自己那日所簪的一点首饰落在柜台上了都不知道,难道是怕丫鬟知道了会告知你爹娘?”
一听到有物证,绿芍瞬间就瘫坐在了地上,她当时太过慌乱,确实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掉过什么东西。
季听略为惊讶:“这是怎么了?本宫不过是分享一点趣事,绿芍姑娘何以这般惊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用驸马熟知的香料,挑拨本宫与驸马的关系呢。”
“绿芍姑娘想来不会如此。”李夫人先一步附和。
张夫人总算反应过来了,急忙为自己闺女辩护:“是啊殿下,绿芍不过是个小姑娘,她定然不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季听神色淡了下来:“本宫同驸马乃是皇上亲笔赐婚,谁若是挑拨本宫和驸马的关系,就是欺君,是以下犯上,整个家族都要落罪,”她说着话,平静的看向绿芍,“所以本宫相信绿芍姑娘不会如此,至于为何要送香料给小厮……”
她勾起唇角,扭头对张贵妃道:“咱们都是过来人,绿芍送那般贵重的香料给那人,是什么意思想来张贵妃也明白,还不赶紧成人之美,为你这侄女许婚?”
绿芍一颤:“不!”
“为何不?”季听疑惑的看向她,“连定情信物都送了,难道不是因为喜欢他?还是说……你当真是想欺君,想以下犯上连累整个家族?”
绿芍颤抖着盯着她,眼底的恐惧再也克制不住。
季听慵懒的喝了口茶,抬头看向众位夫人:“先前见大家还挺喜欢绿芍姑娘,可有想同张家联姻的?若是有的话可要赶紧跟贵妃争取,否则等贵妃许了婚,你们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方才还有意联姻的贵夫人忙道:“绿芍姑娘既然心有所属,我等自然不敢夺人之美。”
开玩笑,就绿芍送香料的行为而言,若是为了挑拨长公主和驸马,那就是心思深沉为人阴损,若是跟小厮私相授受,那就是行为不端不守妇道,不管是哪一种,都绝不是做媳妇的好人选。
贵夫人这般想,其他人也一样,一时间都是对张家母女道喜的。张夫人惊慌的去寻张贵妃:“贵妃娘娘,不可许婚啊!那小厮配不上绿芍!”
绿芍也哀求的看向张贵妃。
“本宫嫁的申屠川先前还入过贱籍,人家小厮身家清白,如何就配不上绿芍了?”季听慢悠悠的问一句,“莫非张夫人觉得,你家女儿比本宫的身份要高贵?”
“妾、妾身没有那个意思。”张夫人颤道,接着同绿芍一起看向张贵妃,只等她帮着拒绝。
这二人跟殿下道歉时不同自己商量,这时候倒是知道怕了,张贵妃冷笑一声:“如今绿芍连定情信物都送了,本宫若是不许婚,岂不是不近人情?你们明日便筹备婚事吧,两个月之内完婚,时候不早了,今日晌午诸位便留在雨息阁用膳吧,还请移步偏殿。”
张贵妃说完,绷着脸转身朝外走去。其他人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后也赶紧跟上,一时间大殿内空了大半。
季听含笑起身走到绿芍身边时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一句:“其实本宫根本没有物证。”
绿芍愣住。
“但无所谓,若你执意不承认,本宫就是现下派人去你寝房取些首饰,也不算什么费力的事,先前一直任由你放肆,不过是本宫懒得教训你,并非本宫拿你没办法。”季听红唇勾起锋利的弧度,斜了她一眼后朝外走去。
绿芍面色苍白的瘫坐在地上,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