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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我上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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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堂风掠过,屋檐下玉铃碰撞,悦耳清脆。

    啪一声。

    萧玉一巴掌打在吴知府手背。

    “呵呵。”

    他怒极反笑,两声冷笑比穿堂风降温效果更好。

    一旁的尉迟嘉本来已经站起来,看他如此觉得好玩,默默坐回去,看戏。

    “你的脏手也配碰本官?”

    他站在吴知府跟前,视线从眼缝儿看向吴知府,实在身高差的太多。

    向下的目线让吴知府很不快活。

    他踮脚,拍桌道:“你算哪根葱?哪里的芝麻官也敢跟你老爷我叫板?”

    手指戳在萧玉肩膀,他眉飞色舞:“老爷我上面有人,就算你是官员,让你消失也没人会查。”

    “东江每年冲走的人,没有一百也是五十。如今东江桥塌了,死得只会更多。”

    “赵东安赵大人你知道吧?十几年前他掉进东江,也没人计较。你以为你能比他重要?”

    他进一步,萧玉就后退一步,不觉已退到尉迟嘉和云釉跟前。

    提谁不好,偏偏要提赵东安,还是那场让他性情大变的灾祸。

    云釉胸口起伏,看见吴知府得意洋洋的模样,恨不得剐了他的面皮,想刀他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尉迟嘉还压着她的手腕,只是他自己的笑容也已经消失,双手越攥越紧。

    他不知道这个国家已经烂到这种程度,甚至怀疑自己天天在京城,和这些大臣汲汲营营,还有没有意义。

    相较而言,萧玉反倒冷静一些。

    他低头轻笑一声道:“本官想讨教一下,你上面的人是谁?本事好大啊!”

    口吻像个无知的孩童。

    顾少音瑟瑟发抖,她见过萧玉发火,或者情绪起伏,或者闷闷不乐,唯独没有这样阴森恐怖过。

    真要是情绪激动还好哄。如今他面上平静,心里还不知道如何计划,说不准连给吴知府抄家灭族都编排好了。

    “别冲动啊。他…他就是说说,没那个本事。”

    她声音发抖,手掌轻抚萧玉胸口,企图给他顺气。

    吴知府是死是活,怎么死,她才不关心。

    只是因为知府空缺,就要重新选拔,到时候又是各方势力角逐,不知道要耗费多久。东江桥修缮的事儿也要延后。

    东江桥一日不修好,江南江北百姓就过不到好日子。

    奈何吴知府不是聪明人。

    他举手,命小厮关上房门。

    “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云釉终于没忍住,怼他道:“你的本事就是鱼肉乡里,整天想着充盈自己的荷包,不顾百姓。这样也当得了一个‘官’字?”

    她坐在原处,吴知府就在她跟前,向下看她,目光不加掩饰地描摹云釉裸露在外的肌肤。

    “男人说话,你个小贱蹄子也配搭话?”

    他撸起袖子,还跟尉迟嘉称兄道弟。

    “兄弟,今天哥哥就替你教训教训后院娘们儿,不用感谢。”

    尉迟嘉放开压着云釉的手,无所谓地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了兄弟首肯,吴知府彻底放开,一巴掌几乎用了全力。

    哪知,这巴掌没打到云釉,反倒把他自己甩了出去,摔在椅子上。

    他趴在椅子上,不可置信地回看云釉,一个侍妾而已居然敢躲他?

    云釉抱手而立,学着尉迟嘉耸肩,好似无辜。

    三人都冷冷看着吴知府,只有顾少音快急死了!

    这群大老爷是真不怕东江桥烂在江里呀!

    她讨好地,陪着笑脸去扶吴知府,“知府大人,先起来。我…我替她道歉,她不是故意的。”

    “哼!”吴知府站起来,一把甩开顾少音。

    顾少音踉跄两步被人捏住胳膊,稳住身形。仰头看到的便是尉迟嘉凌厉的下颌线。

    他一脚踹在吴知府背后,踹得他跟狗一样趴在地上。

    “你们废话真多,要打便打,打死了算我的。”

    说着又是一脚踩在吴知府胸口。

    吴知府呼痛,瞪着眼不敢置信。

    尉迟嘉勾唇道:“真是蠢货。我们和顾少音一起来,自然都是她的朋友,居然以为会跟你在一头。谁给你的自信?”

    吴知府抓住尉迟嘉的脚踝,怒目瞪视。

    “大胆狂徒!你们可知道我姐夫是谁?我要是掉一根汗毛,必叫你们以命相抵!”

    他像只翻了面的王八,扑腾个不停,也动不得。只能躺在地上,看着上方的四张脸,嘴巴倒是最硬。

    顾少音也没有办法了。只能不忍直视,捂住了脸。

    尉迟嘉抽出腰间折扇,扇风。折扇尾部挂坠骤然抽出,悬在吴知府眼前。

    金子做成的元宝薄片挂在碧青色绸绳上,晃啊晃。

    这是内务府准备的满月礼,每位皇子满月都会收到。

    挂坠好不容易停了,吴知府终于看清上面的字。

    “尉迟。”

    这是国姓。

    傅玄明临走时只告诉他提防顾少音,没有说还有哪个王爷、亲王要来啊!

    他的嘴半张着,合不拢,眼神也近乎呆滞。

    见他脸都白了,萧玉才道明身份。

    “要叫我们以命抵命,且记住我们的名字。”

    尉迟嘉十分配合道:“尉迟嘉。”

    萧玉也报上自己姓名:“太傅,萧玉。”

    倒霉的吴知府终于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待他被冷水泼醒过来,院子里的玉铃铛已经取下,四只锦鲤也少了一只。

    “不行,这是大师做的卦。”

    他被绑在堂屋正中央,眼睁睁看着顾少音一行人做这一切,不住呐喊。

    却不想顾少音一边挪动关公像,一边不抬头道:“果然是懂风水的大师做的卦。”

    她喘气擦汗,按住吴知府的肩膀。

    龇牙道:“与其做阵,不如好好做官,做百姓心中的好官。”

    只有萧玉手上没活,坐在一边品茶,小厮刚刚给尉迟嘉换的新茶。

    “好茶。”

    他喟叹一声,拉着椅子坐到吴知府对面。

    “好了。现在我们回到一开始的问题…”

    他接过云釉的软剑,手腕一抖,咻一声剑啸,剑已笔直搭在吴知府脖子上。

    “你姐夫、你上面的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