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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像是一股热力,让她冰凉的脚和手逐渐回暖,他吻得很轻很柔,像是羽毛贴在她的唇上,和以往攻城掠池的方式不同,此刻的他像是在亲吻一个珍宝,一件瓷器一般,非常小心而慎重。
时间不长,他松开了她,大掌拍了拍她的脑袋,声音依旧很沉:“不许再想东想西的。”
“顾。”一股酸楚涌集到孟轻歌的眼眶,她真没想到自己在电话里言不由衷,任性妄为说的一句分开,竟然让他立刻放下焦头烂额的事情,直接赶了过来,说不感动真是假的,她看着他深如寒潭的眼眸,嗅到了属于他的淡淡薄荷味,瞬间心变得软软的,所有悬着的情绪,例如恐惧,例如委屈,着了地。
“嗯?”
“我没法不想东想西的,我没有自信了,你懂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许一辈子都讨不了你小姨的喜欢,我帮不上你任何忙,我真的太普通了,我的生活没有大的目标,我也没有什么理想和追求,我做饭很难吃,常常将房间搞得很乱,我连孩子都生不出!”孟轻歌一股脑地说了出来,皱着眉头看着顾,“你真的确定我适合你吗?我们一起走下去,你不累吗?说到底我能带给你什么呢?”
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个情绪低落的阶段,甚至有个瞬间会觉得自己穷途末路,自信和毅力化为零,连自己都开始质疑自己,孟轻歌也不例外,此刻她看着顾,有点将自己全部摊开来给他看的意思,即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会改变了,你还要我吗?
“你能带给我什么?”顾握起孟轻歌的手,认真地看她,慢慢地说,“如果我说你能带给我很多,你信吗?如果我说有了你之后我感到安心和满足,你觉得这些分量重不重?”
孟轻歌愣愣地看着顾。
“感情不是利益的交换,有些更重要的东西虽然不能直接抓在手里,让其他人看得明明白白,但是自己能感受到,而自己的感受是最重要的,我们都在为自己而活,不是吗?别人,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目光和看法,对我们自己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顾说的时候有种管天下人怎么想的肆意和霸气。
“你说你帮不上我任何忙?”他继续道,“我可以告诉你,你帮得上,只要你在家里乖乖地等我,我就有自信去面对外面的一切。”
“……”孟轻歌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飞快,顾每一个吐字都很清晰,声音很沉很稳,直接落在她的心坎上。
“我不需要你会做家务,不需要你会做好吃的饭菜,那些根本是无所谓的事情。”
“那有所谓的是什么?”她问。
“你在我身边,就是有所谓的事情。”
“……”暖流涌入她的心田,她不禁反问,“你确定?你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确定。”
“即使我变得很糟糕?”
“有我在,你不会变得很糟糕。”顾某人信心十足。
“即使你小姨永远不会接受我?”
“她不接受就不接受好了,我们的事情和其他人何干?”
孟轻歌的心变得和奶油冰激凌一样又软又甜,几乎要融化开了,紧接着问:“即使她是你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
“我们是指我和你,其他人是指我和你之外的第三人。”顾挑眉,“你没听明白吗?”
“顾青山,你爱我吗?”
……
顾青山顿了顿,神色没有什么起伏,他连日的工作熬夜,再旺盛的精力都会打折扣,此刻清俊的脸上多了一层淡淡的疲惫,孟轻歌发现他下巴竟然有了淡青色的胡髭,这是向来洁癖,生活习惯很好的他从没出现过的情。但即使他很疲惫,他还是赶来了,眼眸里的神采和光泽依旧存在,像是一个永不言败的强者,从不会妥协和气馁。他听了她的话,垂了垂眼帘,很恰当好处地遮掩了眼眸深处的一丝炽热的异样,淡淡道:“这个问题,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你能给我什么答案呢?顾青山,现在是我在问你,你怎么反问上我了?”孟轻歌呼吸略微急促,提醒他,他必须回答,且不能躲避话题。
顾青山搂过孟轻歌,将她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胸膛处,轻声道:“你自己问他。”
隔着并不厚重的衣料,顾青山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慢慢传入她的耳畔,从未有一刻,她对顾青山如此心动,这种心动,像是海潮般,袭来,不息,她真想枕着他的胸膛,一辈子;听着他的心跳声,一辈子,再也不会有分开。她想依恋他,拥有他,独占他,她想要他,这是从未出现过的强烈而旺盛的情感。
想那时候嫁给他,只不过是对他有淡淡的喜欢和自然而然的信任,而现在,她明白他已经成了自己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原来她恐惧的不是方思,也不是方思的那些犀利无情的言语伤害,她恐惧的是和他分开。
“顾青山。”孟轻歌的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刚才在电话对你说的不是真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变得很敏感很矫情,情绪快要崩溃,我不该说那些假话的,事实是,我想和你一直一直地在一起。”
他收紧手臂,很轻易地将娇小的她整个地搂在怀里,说:“我知道你在说假话,只是这样的假话,以后不许再说了。你只要记住,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会分开。”
孟轻歌点头,依偎在他怀里,刚才一直紧绷的神经已经彻底松弛下来,生起了一股淡淡的疲惫,如果这不是在机场,她好像赖在他怀里睡一觉。
“还有,你要知道,你能给我很多,很多我一直没有的,以及我一直想要的。你不需要有任何压力,原本的你就是我需要的,就是最适合我的,也是我最喜欢的。”他说着,修长的手指抚上她凉凉的耳廓,随意地摩挲,“听见没有?”
孟轻歌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他宽敞的怀里抬起脑袋,眼睛亮亮得看着他:“顾青山,你是爱我的吧,对吧。”
“我……”
还未说出第二个字,裴昕的嗓门已经响起,声音很急促:“轻歌,你在这里啊!电话怎么回事,突然就挂断了,让我好找!”她朝着孟轻歌的方向走来,松了口气,当看见孟轻歌和一个高大的男人搂搂抱抱之时,就明白那应该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