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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轻歌看到一滴泪落在洁白如雪的被单上,顾青山依旧握着老人的手,把头深深埋下去,双肩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最后一声低吼声还是从他口中涌了出来。
那声低吼里满满的都是伤心,伤心欲绝。
孟轻歌泪流满面,伸手过去握住顾青山的手,“你别这样……”
她从没见过顾青山这个样子。
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去一样。
她眼中的顾青山坚强的像棵参天大树,风吹雨打都无法动摇他半分。
而现在,他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摇摇欲坠。
他不是没受过挫,但是每次他都是斗志昂扬的迎接挑战,力挽狂澜,冷静沉着。
但是现在好像很不一样,他的心,好像死了。
都说面由心生,心死了,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顾青山终于平静下来,当一声把白布盖在老人脸上的那一刻,孟轻歌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僵住了。
孟轻歌从病房出来的时候,身心疲惫,整个人都虚脱了。温欢送她回去的路上,她一直靠在温欢肩头。
很久没回来,报箱里的报纸堆了一摞,孟轻歌拿出来,懒懒的扔到桌上,摊开一片。
她半靠在沙发上,温欢倒了杯热水放在她面前,“你好好休息吧,睡一觉就好了。”
孟轻歌本想端起杯子喝水,视线却被摊开的报纸上巨大醒目的字体吸引。她拿起报纸慌慌张张的扫了一遍,心里一片冰凉。
她知道自己错了。
怎么会这样呢?
她不知道那块地对顾青山来说那么重要!那个“有人”应该就是沈顾青城吧?
怪不得他说顾青城要的不是那块地而是整个顾氏。
怪不得刚才赵伯伯会对他说那些奇怪的话。
怪不得他刚才心如死灰。事业,亲人,接二连三的离他而去,任谁都受不了吧?
她真的错了。
温欢看她表情不对,拿过他手里的报纸,看了几分钟,扔到桌上,“这都什么事儿啊!顾青城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孟轻歌突如其来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温欢想拦都没拦住,她一脸惊愕,“你这是干什么?”
孟轻歌咬着嘴唇,她现在心里有很多话,心里骂死自己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孟轻歌就去了丁承森的公司。一路闯过去,门口的秘书都没拦住,她推开办公室的门,丁承森看到她吃了一惊。
一个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他怎么能不吃惊。
“丁总,对不起,我……”
丁承森抬了抬手,“你先出去,送杯热茶进来。”
秘书恭恭敬敬的退出去,丁承森把孟轻歌让到沙发上,“一大早的这个形象来找我,会让人以为你是来找我讨风流债的,多影响我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孟轻歌垂着头不说话。
丁承森看了她一眼,目光停留在她的右颊上,“你的脸谁给你打的?唐一心?昨晚在医院,你们动手了?”说完,又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有顾青山在,按理说,不应该啊......”
孟轻歌看到他一脸八卦的兴奋,心里哭笑不得,“不是她。”
适逢秘书端了两杯热茶进来,丁承森闭了嘴。
秘书出去后,丁承森把杯子往孟轻歌面前推了推,看到孟轻歌端起来喝了一小口,他才又开口,“赵老爷子的事儿我今早才知道,节哀顺变。”
水很热,孟轻歌的舌头都烫麻了。她紧紧握住杯壁,依旧不说话。
丁承森觉得孟轻歌现在和顾青山一个毛病,都不爱说话,他还是怀念以前那个和他斗嘴的孟轻歌。
“行了,别老低着头了,说说吧,前段时间消失了那么久,谁都联系不上,今天又忽然跑来找我,什么事儿啊?”
孟轻歌默默从包里掏出一份报纸,放到桌上。
丁承森拿眼角扫了一眼,脸上立刻出现愠色,“别给我看,说起这事儿我就生气。本来都要到手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连个正经理由都没有!还不让别人说!差点把沈一安气的吐血!”
丁承森扯着脖子还想说什么,看着孟轻歌忽然顿住,眯起眼睛,“你千万别告诉我,这事儿和你有关系,不然我怕自己忍不住掐死你!”
孟轻歌默默的点点头,她倒是希望丁承森能掐死她。
丁承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我就知道!”
孟轻歌捏着杯子,“是我求他让给顾青城的,我不知道那块地对他那么重要,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
丁承森怒极反笑,讥诮着打断她,“顾青山的事儿,你又知道些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孟轻歌无法辩驳,“他根本没告诉我,当时他也没答应啊,如果真的那么重要,他可以不让的……”
丁承森冷笑,颇有为顾青山不平的意味,“孟轻歌,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想想,这些年,但凡你孟轻歌开口的事,他顾青山什么时候没答应过?!”
不用想了,她想了一夜。
没有。
只要她开口,尽管顾青山一脸不情愿的和她讲条件,可是最后都帮她办得稳稳妥妥,而事先她承诺给予的好处,他却从未真的讨要过。
孟轻歌喏嚅,“我不是真的要他让给顾青城,我就是想知道我和唐一心在他心里谁更重要。当年他为了唐一心连命都不要,我就是想要个答案。”
这种小儿女的心态说给外人听,孟轻歌都觉得丢脸。
丁承森觉得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他一脸迷茫,“你说什么?”
孟轻歌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丁承森只有叹气的份儿。
“我只能说,那家伙真是把你保护的太好了。孟轻歌啊,这个世界这么乱,你亲眼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更何况,是别人让你看的呢。沈家那个老太婆是什么心思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顾青山如果还对唐一心有什么心思,还人能有你什么事儿?本来挺聪明的怎么到这事儿上就这么迷糊呢?”
孟轻歌点头,“现在我都想明白了,可是已经都晚了。”
丁承森烦躁的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水太烫,他一下子吐出来,这下更烦躁了。
孟轻歌怯怯的看着他,“事情真的很严重吗?”
丁承森白她一眼,“你觉得呢?”
“我就是不懂,才问你。”
“我真是让你气死了!”丁承森恨不得把热水泼到她脸上去,“我也不太清楚,就为这事儿我一直生他的气,没联系,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
孟轻歌欲言又止,“那你帮我去问问他。”
她现在只想做点什么来补救一下。
“你自己怎么不去?”
她现在还有什么脸再去找他。
孟轻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想起来就想哭,豆大的眼泪说掉就掉。
丁承森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泪,双手举过头顶,“好好好,我帮你去问,姑奶奶,你千万别再哭了。一会儿让人看见,我真是说都说不清楚了!”
孟轻歌擦擦眼泪,“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丁承森对她爱答不理的,“知道什么?”
“顾青城来找我……”
丁承森把头歪向一边,一脸不待见,“早八百年就知道了!”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