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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子,有句话我得对你说,我要不说,我觉着对不住你。”
于天任想通了,他决定将真相告知小山子。
“呦喂。瞧您,弄得我心里怪害怕的。”
小山子嘿嘿笑,分明很想听。
“实话对你说了吧。小雏菊她……”
嘡嘡嘡嘡,于天任几句话就把小雏菊的遭遇说了个明明白白。
“真的!”小山子急了眼,拼命晃悠大脑袋。
“我不能骗你,是真的。唉……”于天任语出悲愤,却又是爱莫能助的口气。
“我这就找她去!”
“站住!”
于天任陡然起身,一把掐住了小山子的细脖子。
“你不想活了呀。那可是刘德山的买卖!”
“我管他是谁!反正谁要欺负我的女人我就跟谁玩命!”
“闭嘴!”于天任一声吼,“这事急不得,咱们得从长计议。”
“不是你老婆让人点大蜡烛,你当然不着急!”
“我怎么不着急,小雏菊好歹也算是二狠子的小姨子,凭我跟二狠子的交情,我岂能坐视不理。”
小山子立时不执拗了,带着哭腔央求道:“你得救救她。”
“放心吧!我想好了,说什么也不能让罗锅子把她给毁了!”
于天任说话硬气,但心里却不怎么有底。
“你想咋办?我跟你搭伙,哪怕让我卖命都行。”
“瞎说,我怎么能让你卖命呢。我问你,罗锅子老七最不缺的是什么?”
“他……”小山子晃着大脑袋,想了一想,“钱!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对!他不缺钱,我也不缺钱,他能有的,我也能有,他出五百买小雏菊的身子,我就花一千。甭管他出多少,我自要比他出的多,他就没法得逞!”
“哥,我知道你是好心,可你也得真拿得出来才行呀。”
小山子的话很是让人泄气,他根本不知道于天任现在已经成了“荣行”当中的高买。
“我说了我能拿得出来,我就准能拿得出来!”
小山子看着于天任的眼睛,发现于天任似乎并非是在口出狂言,而更像是真的。
“哥,你是不是干上这个营生了?”小山子竖起三根手指,在于天任的眼前晃了一下。
“没错!”于天任这回没有否认,“我是当了贼。怎么?你看起不我?”
“哪能呢,我太佩服你了。当贼有嘛不好的,三百六十行,无贼不圆满。常言道,天下无贼不太平,越是贼多越兴旺。要是有人肯带我,我也巴不得干这一行。”
“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可不就是这么想的吗。”小山子说话诚恳,绝非虚言。
“这事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了,你可不能说给外人听。往后见着了二狠子,你也不能说。”
“行!我发誓,我要是说了,就让我脑袋爆炸。这样你总该信我了吧。”
于天任一笑:“我信你了。明儿我就筹钱,三天之内,我替你给小雏菊赎身。”
话音未落,小山子跪下咣咣磕头。
“你这是干嘛,我可受不起。”
于天任强行将小山子拽了起来。
“哥,你要是不嫌弃,我跟你搭伴儿吧。我知道你们这一行少不了帮兵,随时踩鞋跟儿。”
“呦喂,你小子懂得可真不少呀。”
“那是呀,我懂得可多了。”小山子晃悠着大脑袋,满脸喜色。
“也好。我总要带个帮手才好办事。明儿你去善缘胡同找我,门牌是八号。我在家等着你。只是你跑腿的差事要丢了,你可舍得么?”
“为了爱情,我愿意将我薄弱的身躯置于无情的冰霜与猛烈的火焰当中。啊!爱情呀,伟大的爱情!”
“我操,你这是打哪儿学来的呀?”
“昨儿在英租界,见到一帮子学生当街演话剧,我就跟着学了那么几句。我还听那帮子学生说,他们演得是什么西方名着,叫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说是跟咱们的梁山伯和祝英台是一码子事,都是悲剧。还说什么要冲破封建枷锁,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不要被礼教所束缚。说白了,就是不能听家里老人的话,干自己想干的事情,想勾搭谁自己说了算,用不着家里老人操心。唉……为嘛爱情大都以悲剧结束呢?我的爱情,希望不是悲剧吧。啊!爱情呀,伟大的爱情呀!”
打这一刻起,小山子成为了于天任的帮手,并确定好了英雄救美的信念。尽管他算不上英雄,而小雏菊也绝对不是什么美人,但这份情义却是真实不虚的。男人就当如此,人丑一点无所谓,有心才是最美。
转过天来,于天任早起洗漱过后,没有出门而是在家等着小山子的到来。
可是左等右等,足足等了一个多钟头,仍不见有人来敲门。
于天任不免有些气恼,暗自埋怨小山子不会做人,错对了他的一番菩萨心肠。
可当他打开院门的一刹那,他便明白自己把人给看矮了。
好大一颗脑袋出现在眼前,小山子一直在院门外干坐着。
问小山子什么时候到的。
小山子说一大早就过来了,怕搅扰了哥的好梦,所以没好意思敲门。
于天任有些感动,忙问小山子吃过东西没有。
小三子呲牙一笑,说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于是,于天任带着小山子先去吃早点。
吃饱喝足之后,俩人稍作合计,便一前一后上了街。
于天任认为指着掏人腰包来钱太慢,哪怕一天掏一百个,也不见得能掏出一百个大洋来。何况累死也掏不了那么多。
银号里面倒是有数不清的大洋,金号当中更是有搬不动的金货。
可惜凡是干这种买卖的都雇得起拿枪的恶爷,所以他连靠近都不敢。
“不如弄绸缎吧。”小山子指引道:“我过去在绸缎庄打过小工,尤其是那种上好的南方丝绸,一匹就能抵几十个大洋,最好的成色足能抵上百大洋。”
“能抵这么多么?”于天任还有些不信哩。
“是真的。您不在这一行,所以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于天任沉吟片刻,问小山子,倘拿到了绸缎,如何找“下家”呢?
小山子拍着胸脯,说他能找得到门路,保准有多少销多少。
于天任考虑片刻,点头说:“那倒是可以试试。”
于是乎,由小山子引路,两人来到了北门外。
赶巧了,福隆绸缎庄正好来了一车最为上品的丝绸。
小山子识货,悄悄告诉于天任,其中有几匹是顶好的湖州辑丝,这东西能抵黄金。
经过小山子的指点,于天任心里有了数。
紧跟着,两人开始“做活”。
结果却是,小山子看错了人,于天任并非他认为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