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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研学堂这个小小的春晚舞台,许多学生甚至包括庄老夫子等人一开始心中都是不以为然的,以为楚良才只是少年心性,一时贪玩之举,他想要闹大家也就陪着他闹吧。
因为他们看来,走到台子上嘻嘻哈哈地闹腾实在有失文人体统,可楚良才心里可不这么认为,他甚至要求赵羽桐和庄梦蝶这等才女们也要有所展示。
好在研学堂别院终究是一个小场面,身边围着都也都算是朝夕相处的同窗,对于赵羽桐和庄梦蝶这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中翘楚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因此合作上演了一出琴箫合奏的经典场面,那悠扬和谐的曲调,美得不可方物的容易,把一群学子都都给看啥了,庄老夫子难得露出享受的表情,就着美酒闭眼听完了整首曲子。
如此一来,春晚的气氛就被推上了高潮,原本还有些拘谨的学子们一个个活跃起来,也不管腹中诗书几何,都敢朗朗上口地咏一段诗词或是哼几句小调了。
到最后,全场大概就剩下楚良才本人没有表演,还是小辣椒陈青莲性子泼辣,在上台表演完一段剑术之后,语带挑衅对着楚良才说:“这大家可都上台表演了,那良才哥哥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啊?”
“哈哈哈哈,就你个丫头片子话多,那就如你所愿吧!”楚良才笑着说完,抬起手朝着一边的戴谢撩了撩手指,戴谢心领神会地转身,不一会儿拿来一把模样古怪的木琴递到楚良才手中。
一看楚良才居然也要施展琴艺,赵羽桐和庄梦蝶一时讶然,小辣椒陈英莲则扮个鬼脸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在场除了辛晨戴谢和部分特种小队的老队员,大概其他人都不曾听说过楚良才这位神奇少年居然会弹琴吧。
台下期待值拉满,台上的楚良才也没有扭捏,他一身干净的青衣,面色平静无波,大方地坐在一张小椅子上便准备开始自己的表演。
只见他,先是随意拨弄了一下琴弦,感觉到音准没有问题之后,微微清了下嗓子,左手执琴颈,右手手指灵活地拨弄起琴弦,一段柔和而缓慢的前奏随即响起。
此时赵羽桐和庄梦蝶对视一眼,两个人均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疑惑,因为他们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样的曲调,很优美,很好听,琴声流淌,楚良才低沉的声音已经和着旋律轻轻吟唱起来: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情千缕
酒一杯
声声离笛催
问君此去几时还
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问君此去几时还
来时莫徘徊
问君此去几时还
来时莫徘徊
深情的吟唱终于伴着琴声停止下来,淡淡的忧伤情绪攀上心头,令人想要哭泣却又忍不住露出笑容,直到楚良才站起来谢幕,许多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歌声里无法自拔。
不一会儿,终于从情绪中醒转过来的人对着楚良才报以最热烈的掌声,而楚良才此时却已走下舞台,默默来到庄老夫子身边,举起桌上的一杯酒与之对饮而尽。
“年轻人,果然不简单呐!”庄老夫子无比佩服地说道。
“呵,不可捧杀啊,让庄老先生见笑了!”楚良才调皮地说道。
“良才,你这是什么琴?弹的真好听,唱的也好听,把我都听哭了!”赵羽桐和庄梦蝶双双围拢过来,迫不及待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这个叫做六弦琴,也叫做吉他。”楚良才笑着解释道。
“嗯,楚先生的琴艺和歌声真是意境双绝,梦蝶受教了!”庄梦蝶也适时赞叹道。
“哪里哪里,咱们之间就不必相互吹捧了吧!”楚良才有些无奈地笑着说道。
“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赵羽桐望着楚良才英俊的面容喃喃说道。
“呃……我不会的可多了去了,你也别吹捧了,哪天想学我教你!”楚良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一言为定哦!”赵羽桐欣喜地眨眨眼说道。
“……”身旁的庄梦蝶似乎也想再说点什么,又抿上嘴什么也没有说。
“哈哈哈哈,良才啊,你这个春晚弄的还是很有意思的!”这时庄老夫子站起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告辞回去休息了。
场中更多的年轻人则被眼前这种欢快的气氛所带动,推杯换盏欢声不缀,而楚良才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一曲弹唱中缓和过来,一个人默默地走出一段距离,一个人仰望着漫天的星空,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或许那一首伤感而凄凉的《送别》并不适合在除夕这样的夜晚来唱吧,在他心中那久违的孤独感又悄然占领了他全部的思绪,他担心别人看出自己此时内心的脆弱,于是一个人走出欢闹的场合,想要暂时的清净一下时,眼泪已在不经意间从眼角滑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很长时间,也许只是恍惚之间,一只白皙的小手捏着一块香巾递到了楚良才手里,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就那么默默地陪他站着。
遥望星空时她也很想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上,就像她以往感觉到累的时候就乖乖地靠在父皇的身上一样,但是她没有,或许她心里清楚,此时这个少年的心里还没有她的位置,但是她就是愿意陪他站着,只要他没有出声赶自己走就好。
而在更远的远处,一身白衣的女子同样在那个地方站了好久,同样默默仰望过星空,也默默注视着远处的人影,从一个到两个,许久之后她微微叹息一声,终于又默默地转过身,消失在黑夜中,彷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旧年的除夕终于在震耳欲聋的烟花爆竹声中走向了终点,新年的太阳很快便穿透了黑夜的深沉,把千万光辉撒向了烟霞山的每一个角落,满怀希望的年轻身影们将要在这里开启新一轮的伟大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