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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谨,此人命犯五军,实为天煞孤星,身负苍生之途,生于极北拥海傍火之地,过三劫,生死别,乃担大任,你是我最信任的弟子,此事我托付于你,找到那个孩子……”
“师父,我怎么才能确定那就是我要找的人?”
“当你见到他时,你一定会知道。”
抱束按照预言找了足有数十年,在每一个可能是的孩子身上都留下了他独有的信物。
杜承影上山那一夜,山上符咒禁锢的星盘一瞬迸发出巨大能量,抱束绝不会感知错,杜承影就是那个预言中救众生于水火之间的人。
预言中杜承影要过三劫,天绝,人辱,事厌,杜承影已是亲友尽死,独留一人,过了天绝,抱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杜承影过第二道劫数。
原本他以为时间还有很多,却未曾想预言中所说的天下大乱的情景提前了至少三十年。
找回水麒麟的也变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林奇。
抱束真人决不相信卦象会有错,林奇无论如何都与卦象之上所预言的救世主截然相反,抱束放了卦,下山却是遇见了灵蝶正在戏耍虐杀一个魔修。
灵蝶有灵,翅膀沾染了主人的气息,属于杜承影的气息。
抱束多年就只为这一件事筹谋,前后稍作联想,便想明白了为何杜承影入山影并天楼毫无收获,林奇却带出了水麒麟和灵蝶。
更让抱束感到震惊的是,那只灵蝶身上全是暴虐嗜杀之气,比之魔修,更甚许多。
“真人这是何意?”林奇望着抱束脚下所踩的那一团黑气,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抱束真人极其地失望与愤怒,卦象预言中的救世主就是这样一个人物?
“师弟,你退后,”杜承影抢断了话语,压低了声音,“我怀疑这并非真正的抱束真人。”
林奇骤然想到那日闯入他梦中的魔修,不由往后退了半步,杜承影已提气飞身而出,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一切都被隔绝在外了。
水麒麟站在门口,躯体慢慢恢复,庞然巨兽堵住了门口,回头碧眼莹莹地看了林奇一眼。
林奇被那一眼看的心惊肉跳,外面极其的安静,安静到了可怕的地步,林奇稍一反应,立即要冲出去,人刚跨出一步,长袍便被水麒麟叼住,林奇急道:“无暇,放开!”
水麒麟微一用力,将人甩到自己背上,长长的绒毛活了一般的强势罩住了林奇,虽然力道不至于让林奇感到疼痛,但绝对令他挣脱不开。
林奇手脚全被他平常最爱撸的长毛捆住,心情愕然的同时,强烈地求助系统:“外面是抱束真人还是魔修?!”
系统漫不经心道:“你说呢?”
林奇心乱如麻,门外的毫无疑问是真正的抱束真人,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对杜承影的怀疑却像是被温水煮青蛙般化解了,甚至为曾经对杜承影的怀疑感到内疚,流了不少眼泪。
如果不是抱束忽然出现……他说不定真会……真会什么,他不敢往下细想了。
系统冷不丁道:“你想那么多干什么,用爱感化,我不是一开始就教过你了。”
林奇:“……”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再次打开,控制住林奇手脚的软毛也终于放松了下来,林奇没动,躺在水麒麟的软毛中,心想他到底是装傻还是质问杜承影?
鼻尖传来了血腥味,林奇浑噩的意识瞬间清醒,从水麒麟背上滑下,见到的却是模样狼狈的杜承影,肩上两道伤口都流着血,单手按住了心口,鲜血依旧从他的指缝涌出,面色惨白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这么重的伤简直令林奇不知所措,一时又将对杜承影的怀疑抛诸脑后,扶起杜承影上了水麒麟,轻拍了水麒麟的脖子,“无暇,走。”
杜承影伤得很重,在林奇的印象中他一贯是很能忍疼的,给他上药时总是一声不吭,可这次他却接连发出痛苦的哼声,显然是伤重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
林奇扶着他,心思乱极了,他相信刚刚出现的应该就是抱束真人,那么是抱束真人打伤了杜承影,但抱束真人其实算是个反派,所以杜承影到底是无辜还是如何,林奇真是乱得脑子都快炸开了。
水麒麟一路狂奔,直到一处雾气缭绕的水涧处才停下,它甫一停下,杜承影就从它背上滑落下去,林奇都来不及伸手抓住,杜承影便坠到了地上,似是失去了意识。
好了,这下什么也不必说了。
林奇压下心中所有的疑问,先为杜承影治伤,拉开长袍,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散发着黑气,是魔修留下来的印记,林奇望向杜承影毫无血色的脸庞,心中再次出现了动摇。
这样反反复复的,都快不像他了。
他曾经是多么坚定的任务者,怎么现在糊里糊涂的?
治伤林奇是老手了,很快就帮杜承影处理好了伤口,衣物都沾了血迹,也只好胡乱盖在杜承影身上,水麒麟走过来蹭了蹭林奇,林奇无动于衷,他还记得水麒麟是怎么捆住他的手脚不让他出去的。
林奇静静地望着双眸紧闭的杜承影,忽然轻声道:“你睁开眼睛吧。”
杜承影一动不动。
林奇站起了身,“我走了。”
杜承影依旧躺在地上,沾了血迹的衣裳凌乱,身上包扎之处也隐约渗透出了血迹,额头上全是汗,乌发凌乱地贴着,双唇紧闭,胸膛艰难起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林奇又慢慢蹲下了身,抬手拨了拨杜承影面上被汗水浸透的湿发,心道:杜承影,你真的让我很为难。
林奇本来是想守着他的,可是不知不觉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水麒麟趴在他身旁守着,地面一滩血迹,杜承影人已经不见了。
林奇拍了拍水麒麟,“杜承影呢?”
水麒麟一脸无辜。
林奇小声道:“别装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一伙的。”
水麒麟委屈地‘喵’了一声,有点小心虚。
林奇伸手拨了一下水麒麟的胡须,面上流露出无奈的神情,“就不能简单点吗?”
水麒麟大头放在脚背上,心道他也不明白人为什么这么复杂。
“师弟,你醒了。”身后传来虚弱的声音,林奇回头,杜承影长袍披在肩上,纱布从肩膀一路斜到精瘦的腰上,身上手上拎着一只五颜六色的山鸡,脸色还是有点白,对着林奇却是强撑起了笑意,“昨夜你都未曾好好用膳。”
林奇:“……”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他因为怀疑杜承影而烦闷的时候,杜承影却想着他昨晚没好好吃饭?
林奇心想这但凡是个人都不能那么冷血,把嘴里质问的话也咽了下去,改口道:“师兄你受了伤就好好歇息才是。”
杜承影摇头,“不碍事。”
溪水潺潺地流动,林奇让杜承影坐下了,自己处理手上的那只野山鸡,神色有些恍惚,杜承影按住了他的手,林奇抬头,对上杜承影一如既往的包容眼神,“我来吧。”
林奇忽觉无力,“杜承影,你……”与杜承影那双幽深的眼睛对视了半天,最终林奇还是败下阵来,低头语气有些生硬道:“你别管,说了我来就我来,躺一边去。”
杜承影缓缓收回了手,席地而坐,肩上的伤还在渗血,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是他自己捅的伤,他心甘情愿,只要林奇还留在他身边,他什么都无所谓。
火堆劈里啪啦地爆着火星子,两人相对坐着,水麒麟趴在前头,巨大的身躯挡住了来自密林的黑暗与凉意,林奇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划着,杜承影坐在一旁,投下的影子在地面跃动着,昏黄的火光照出他玉般的侧脸,垂眸若有所思的模样。
“师弟,”杜承影缓缓开口道,“方才那魔修假扮抱束真人,不知居心何在,也不知还会不会有魔修扮作他人,为了安全起见,我想我们之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分开。”
“嗯。”林奇蔫蔫地答了一声,满脑子都是抱束脚下的那个魔修以及那只挣扎掉落的灵蝶,还有抱束真人的那一句失望以及杜承影那糟心的百分百黑化值。
他真想干脆与杜承影摊牌,手上的动作忽然顿住,林奇抓住树枝猛力往地面一插,偏头望向杜承影,杜承影察觉到他专注的目光,也缓缓转过了头,无论何时何种情形,他都不会回避林奇的目光。
那双幽深的眼里坦荡而安宁,林奇攥紧树枝,心想自己再逃避就不知道结局会走向何方了,心一横道:“杜承影,你别再骗我了。”
话音掷地有声,盘坐的水麒麟也不由直起了身,龙脸舒展,碧眼之中闪烁着不定的光芒,平素呆愣可爱的模样不见,灵兽真正的威压慢慢释放开来。
杜承影侧眼凉凉地一瞟,水麒麟顿时又缩了回去。
“我骗你?”杜承影语意缓慢道,“我骗了你什么?”
林奇手心都在发抖,杜承影的神情平静,脸色惨白,身上的伤还在渗血,林奇狠下了心,攥紧树枝一字一顿道:“那个分明就是抱束真人。”
杜承影脸色又白了一些,面上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苦笑,声音虚弱道:“就因为这个?师弟你就这样质问我?”
林奇被杜承影的态度打懵了,他以为杜承影会很慌张才是。
“抱束真人一直对我十分厌恶,”杜承影扭过脸,似是不堪其苦,声音愈发的低沉,“他是高高在上的真人,伤了我,我无话可说,可我不想让师弟你对师门灰心,为我抱不平,再与真人起了冲突,反倒连累于你,”杜承影痛苦地看了林奇一眼,“没想到……师弟你会怪我……”
林奇:“……”
“原来在师弟心里,我就是个骗子。”杜承影轻咳了一声,捂住心口,踉踉跄跄地起身,“那我走……”
“师兄,”林奇忙站起身拉住杜承影的胳膊,急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快坐下!”
杜承影面色沉郁,缓缓摇了摇头,“我骗了你,就算遇上危险也是我活该。”
林奇咬了咬牙,“我错了。”
杜承影眼角往下一瞬,“师弟不必这样,无论你怎样看我,怎样说我,我都不会怪你。”
林奇:“……”天哪,他真的好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