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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勉回到家时楚应昆还没回家。
傅勉安静地站在窗边。
他的脑海里闪过不少画面,不明白心里是愧疚还是后悔。
傅麟对他的好他从来没忘记过,在这一刻那些回忆变得更加清晰。
曾经他一边争夺着傅麟的注意力,一边提醒着自己那并不属于自己。现在回想起来,他似乎确实曾经拥有那一切,只不过他亲手把它推开了。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傅勉闭上眼。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楚应昆走进屋,问:“去傅麟的葬礼了?”
傅勉说:“没想到你还会关心这个。”
楚应昆听到傅勉这句话时有点上火。他对傅勉当然不是全无兴趣的,一开始接近傅勉固然是因为傅勉姓“傅”,但能走到后面绝对是因为傅勉长得很对他胃口。
他本来想着“物尽其用”把傅勉哄到身边养着,没想到傅勉是披着羊皮的小狼狗,把他吃得死死的。这也算了,反正他不是多有节操的人,从打算养着傅勉到被傅勉养着的过程接受起来也不算很难。
但自从傅勉追到西北把他逮回来以后就变了不少。
傅勉开始常常走神,看起来永远心不在焉。
楚应昆说:“我为什么不能关心这个。”
傅勉说:“不是不能,而是不会。”
楚应昆有点烦躁:“你到底在想什么?”
傅勉低着头沉默片刻,终于抬起头说:“我们分开吧。”
楚应昆死死盯着傅勉。
傅勉把话说出口以后就轻松多了,他直视楚应昆的眼睛:“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们没必要再绑在一起。我放你自由,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楚应昆感觉非常荒谬。
他抓起傅勉的手腕:“分开?你让我落到这种田地,一句分开就想打发我?”
傅勉冷静地说:“不是我害你的,一切都是你和你父亲咎由自取。你们要是没做那些事,也不会被人抓住马脚。正确来说我还帮了你一把,让你免了牢狱之灾。”
楚应昆忍不住发笑:“以前我们做的事,冯观微难道不知道?他利用完我们又一脚踢开,你怎么还敢相信他?你确定你不会成为下一个弃子?”
傅勉说:“我本来就不图他什么,我不愿意做的事他没办法逼我去做,就算真的被当成弃子我也不会有事。”
楚应昆冷笑:“你对自己可真有信心。”
傅勉说:“因为一心想着一件事,所以什么心思都用上了。如果这样都还没有信心,那我真是太没用了。”
楚应昆知道傅勉说的“一心想着一件事”是指什么,他的心情变得更为暴躁。既然都一心一意做了那么久,居然能说放弃就放弃!
虽然傅勉的“爱”太扭曲了一点。
楚应昆适应以后还是挺享受的,至少他在傅勉眼里看到了满满的恋慕,这是他的任何一任情人都没给过他的东西。
不得不说,楚应昆其实一直在沾沾自喜。
看,这家伙爱他爱到这种程度!
楚应昆说:“你可以继续抓着不放!”
傅勉说:“不,我不行。这本来就是个错误决定,事情必须回到正轨。”
楚应昆说:“怎么回到正轨?傅勉,你现在贴回去人家那边,人家也不会理会你。”
傅勉沉默下来。
楚应昆更加暴躁。
他盯着傅勉好一会儿,骂道:“分开就分开,又不是我求着你什么。”说完他立刻恶狠狠地甩门而去。
傅勉安静地站在窗边往外看。
没一会儿楚应昆已经下了楼,开出车扬长离开。
结束了,这次真的结束了。
傅勉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努力想抓住什么,最后却还是没抓住。他回到床前往下一躺,让自己陷入了柔软的被褥里。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宁向朗并不知道傅勉的决定,他正陪着傅徵天。
傅徵天表情还是有点沉郁,不过从小时候开始他已经明白傅麟随时会离他而去,所以这样的结果他并非无法接受。
只不过害得傅麟病发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傅徵天问宁向朗:“我要是动了手,你会不会觉得我可怕?”
宁向朗心道“你的那一面我早就见识过了”,处了这么久哪还有“可怕”的想法。他说:“如果事情落在我身上,我可能会做得比你更可怕。”
傅徵天看着宁向朗。
明明是比自己稚气的脸庞,却有着过人的成熟。更古怪的是,宁向朗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事实。
想想宁向朗平时对家里人的维护,傅徵天一点都怀疑这句话的真伪。
宁向朗绝对做得到。
傅徵天说:“那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这话宁向朗听着应该心虚的,不过他脸皮够厚,点头说:“对,我们是天生一对。”如果不是的话,他怎么会一回来就和傅徵天搭上线,两个人还一起走过那么多风风雨雨。
这肯定是他们之间的缘分。
出色的人谁都喜欢,宁向朗“回来”前也非常欣赏傅徵天,只不过差距太远,圈子差异太大,所以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而已。既然已经确立了关系,他可以厚颜无耻地把一切都当成老天爷的意思。
宁向朗说:“你想做什么都放手去做,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
傅家这次大清洗持续了足足三个月,宁向朗第一次深深地、直接地看到了傅徵天的手段,对自己“抱紧大腿”的基本方针深表庆幸!
宁向朗没闲着,他在为丝路复兴计划奔走着。对他而言这是个挑战,毕竟这是涉及到整个西北的大计划,而他的年龄实在不像能挑大梁的。
但宁向朗不能退缩,不能扛也要扛,否则他和傅徵天的差距会越拉越大。
宁向朗不知道的是,在他努力缩小两人距离的时候,冯观微居然约见了傅徵天。
傅徵天如期赴约。
两个人都是这两年首都各个话题里被提及最多的人,真正往来的次数却不多,所以傅徵天对冯观微的约见难免有点好奇。
冯观微比傅徵天大几岁,外表却看不出来,两个人坐在一块就是两个同龄的朋友。
冯观微开门见山地说:“你的表现让我很意外,我还以为你刚当上家主会手下留情。”
傅徵天说:“对于某些人来说根本不需要手下留情。”
冯观微说:“也对,留着碍眼的家伙应该尽快拔除。”
傅徵天说:“冯先生把我叫我来就是为了聊天?”
冯观微说:“当然不是。”他看着傅徵天,微微地笑了起来,“我觉得你很对我胃口,我很欣赏你。”
傅徵天一怔,说:“然后?”
冯观微说:“我单身,然后你也喜欢男的。”
傅徵天盯着冯观微。
冯观微说:“我知道你有个小情人,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处理一下就好。”
傅徵天说:“你既然知道我和小朗的事,就该知道我和小朗认识了多久。他对我来说不仅仅是情人,我们是伴侣,更是家人。”
冯观微说:“那不就对了,都认识了那么久,还成了家人,感觉肯定已经是左手握右手,没什么意思。你不觉得我们更适合吗?不管是脾气和想法,还是身份和地位。”
傅徵天站起来说:“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个的话,那我先走了。”
冯观微一乐,笑了出声:“我开玩笑的,别那么认真。”
傅徵天说:“我不觉得这个可以用来开玩笑。”
冯观微说:“我一直在观察着你们,也一直在试探着你和你家小情人,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不过你俩还真的挺适合的。”他邀请傅徵天重新坐下,“我把你请过来就是想和你聊聊西北的事,这个你总有兴趣了吧?”
傅徵天重新入座。
冯家曾经跟随楚秉和的父亲退居西北,楚秉和的父亲病故西北之后那边一直处于混乱状态,趁机生乱的有,含恨报复的有,总之搅混水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要不是唐家和傅家的入驻,说不定到现在都不会有起色。
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冯家肯出面打开西北的死结,开发起来会更轻松。
傅徵天和冯观微聊了很久,终于针对西北的事达成共识。
这是傅家和冯家的第一次合作,动静不算太大,毕竟双方都有着试水的心思。
冯观微送走傅徵天后对着盆栽安静了许久。
傅徵天和宁向朗的事他一直在关注,对于这两个人水到渠成地走到一起他并不意外,只不过心里总有点失落感。难得碰上两个能引起他兴趣的人,这两个人却早就走到了一块,真是他这一生之中少有的憾事。
傅徵天回到家后打电话给宁向朗,向宁向朗说起冯观微找自己的事。
宁向朗听到傅徵天的叙述以后心惊肉跳。
冯观微说不定真对傅徵天感兴趣啊!那种家伙根本不按理出牌。
宁向朗严肃地说:“给你四字方针:严防死守!一定要贯彻下去,不能松懈。”
傅徵天莞尔一笑,说:“我明白。”
宁向朗和傅徵天真对下午和冯观微达成的协议谈到夜深,宁向朗对复兴丝路的计划又多了几分信心。
冯观微做事虽然喜欢兵行险招,但很少失手,有这么个盟友对他们而言是件非常幸运的事。
宁向朗把计划重新洗牌,忙碌于迎接冯家人的计划中。
没想到这时候一个喜讯砸到了他面前,苏胖子要结婚了!
苏胖子年初和女孩子堕入爱河,对方是副厂长的女儿,两边家长知根知底,突然爆出谈恋爱的消息还吓掉了不少人的眼镜。
宁向朗马上把苏胖子揪出来:“你小子不会是奉子成婚吧?”
苏胖子说:“哪能啊,我是信奉婚后性行为的人,处男,妥妥的处男!”
宁向朗说:“那怎么这么急?”
苏胖子一脸幸福地傻笑:“快一点把人娶回家不好吗?下手慢了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宁向朗说:“哟,你小子还挺有危机意识的。没想到最先解决终身大事的居然是你,啧啧。”
苏胖子努努嘴:“我以为你会是第一个,没想到你从小被人套牢了。我看啊,你这辈子肯定逃不过傅徵天那家伙的掌心了,你瞧瞧他做事的手段!要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都有点头皮发麻了。”
宁向朗说:“不管怎么样,恭喜你了。”
苏胖子怪叫着说:“你光恭喜?”
宁向朗说:“谁光恭喜了?一辈子两兄弟,你要我做什么我做什么!”
苏胖子说:“这还差不多。”他勾过宁向朗的肩膀,“你,小白,小洵都别想躲,都给我做伴郎,我这婚礼要大办,大大地办,你们给我借点人借点地方!”
宁向朗说:“那有什么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搞完开学的事了_(:з」∠)_
我……
我就不说日更这个词了,感觉好像被诅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