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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哪吒一脸委屈道,“那老头自称什么陆压道人,说是前段时日还为了帮阐教燃灯道人得罪了截教,没想到阐教的弟子转眼就吃了他最心爱的宠物。”
“我心里想就这破鸟还能当宠物,当食物还差不多,但是不敢说。他罚我留在这里伺候这些火烈鸟,每天还要用仙力把赤水炼阳湖的湖水加热,你想这几百里宽的湖,我哪有那么多的仙力输进去。他就教了我一些练气法门,说我根骨甚高,先天宝体,就是修行不踏实,若再不扎扎实实练基础,将来不过是一个泛泛之辈,说不定还要上封神榜。”
“我哪里听得他这些胡言乱语,趁他不注意就逃了,谁知道被他抓回来,栓了四根链子,呶,就是这四个。他说一只鸟罚我一百年,两只鸟要我在这里帮他烧两百年的湖水!两百年呐!呜呜……”说着又大声哭起来。
紫菁道,“这四根乃是柔骨转金锁,绑上之后,就会和骨肉相融合,只能依靠被绑着自身仙力震断,外人难以打开。如果强施外力震开,还会损害被绑着的筋骨。”
哪吒一听,顿时泄气道,“啊?我还指望杨大哥帮我打断这破线。这下怎么办,难不成我真的要在这里喂这些臭鸟两百年?”
杨戬听是散仙三顶峰的陆压道人,心想他既然救过燃灯老师,应该不是阐教的敌人。留哪吒在这里虽说是惩罚,也是逼他修行,不算是坏事。
哪吒平日修行都是极为滑头偷懒,现在没办法,只能每天练习心法往湖里输仙力,一点也耍不得小聪明,倒是极有利于扎实仙根。
稍稍放下心来,故作遗憾道,“哎,哪吒,这下我也没办法了,你替我背了一百年的苦力,等你做够一百年我一定来换你。现在我和紫菁先去九阳山找土行孙。”
哪吒沮丧着脸道,“真的?一百年之后,你一定要来换我。”
杨戬道,“放心吧。”拉着紫菁就往九阳山奔去。
百丈高山下,看见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远远听见一个人在打呼噜。入内一看,正是土行孙睡在石头上,口水都快流出来。
心想,这家伙果然没事,毕竟命硬。上前一声大喝,“惧留孙师伯来了!”
土行孙吓得一下跳了老高,口中惊道,“师父我错了,师父我不敢偷懒了。”跪在地上不住磕头,仔细一看,竟然是杨戬和紫菁,气得跳了起来,“杨戬,你又吓我!”
杨戬原以为他毒解了才和他开玩笑,走进一看,只见他双眼凸起,头脸发黑,心中大惊,拉着脉搏一搭,只觉真元之气虚弱无比,人已然危在旦夕。急道,“土行孙,你身上的毒还没解吗?”
土行孙迷迷糊糊道,“毒?应该解了,计都星君的什么形什么骨丹十二个时辰内不解就会没命,现在都过去好多天了,我不还好好的。这个卑鄙的计都,喂我吃毒药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害我以为什么大补丹一口吞了下去。”
紫菁被他气笑,道,“哪有人给你吃毒药还提前说的?”
土行孙道,“那怎么不会,别人要是跟杨戬说,喂,这有个毒药你吃不吃?杨戬保准吧唧一口就吃了,为什么呢?他不怕毒,经常拿毒药当糖豆吃。”
杨戬却没有与他说笑,正色道,“残形陨骨丹的毒真的没解,你看看你的脸都黑成什么样了,显然是毒气攻心。”
土行孙急道,“不可能吧,那我怎么还活着呢。杨戬,你快救救我,我还没去上媳妇呢,可不想死。要是取了媳妇,再死也行。”
杨戬道,“娶媳妇的事以后再说,先说说你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土行孙道,“我那日被计都星君喂了毒药,只有九叶赤练果和万年妖蛇能解,但是都没了,我想这下本大爷要玩完了。后来应龙前辈临走前跟我说,他们三兄弟和三星君联手击杀妖蛇,因我突然出现,众人只顾来抢圣果,没顾得将其彻底诛杀,妖蛇却趁机渡劫。
它也有万年修为,颇有造化,再进一步便可化龙。此事只有应龙前辈一人感应到,妖蛇化龙,还算是他本家,本来不打算告诉我。说是感谢我们救他出蚩尤墓,又找回万年灵芝救他三哥,这才告诉我。
我一听赶紧跑过来找妖蛇,他还传音给我,说妖蛇已经重伤,命悬一线,诛杀它并不难。他要回去救他三哥,就不帮我了,叫我杀了妖蛇后,取出它体内蕴化的龙珠,吃了就可以解毒。”
杨戬道,“那妖蛇呢?”
土行孙一指洞内黝黑的山壁,“这就是了,虽然它是重伤,我也跟它斗了好半天才打败它。龙珠我也吃了,乖乖不得了,圆滚滚好大一颗,比我们运粮的马车还大。”
这妖蛇浑身黢黑,身长十丈,有三丈粗,通体漆黑,蛇身堆在洞内犹如山壁一样,杨戬二人进来竟没注意到。
杨戬心道,“这妖蛇还没有完全化龙,怎么就能练出那么大颗龙珠?”问道,“应龙前辈应该不会欺骗我们,你真的吃了龙珠?不会吃错了吧,怎地身上的毒还没结。”
土行孙苦着脸道,“这我哪里知道,我们在山上修行不让吃荤,我连蛇都没吃过,更别提龙了。杨戬,你说,我是不是没救了。”
杨戬道,“你先别急,我再看看。”说着单手结印,运转仙力,只见洞内仙气不断涌动,杨戬额前的竖纹缓缓张开,竟是开了天眼。
运目一扫,在巨大的妖蛇尸身中发现一处细小的灵气波动。三尖两刃刀一挥,一刀劈开山一样的尸体,一颗如拇指般大小的明珠,缓缓飘了上来。
杨戬上前一把抓住,递给土行孙道,“这颗才是龙珠,赶紧吃了。”
土行孙将信将疑,把龙珠吞下,只觉身轻如燕,飘飘欲仙,浑身的酸痛消除殆尽。喜道,“杨戬,这颗真的是龙珠,这下本大爷不但有救了,还顺便学会了御空,你看我飞一个给你看。”
说着往上一蹦,离地大概三尺高,然后摔了下去,脑袋直发懵,大叫道,“哎呦,怎么回事?杨戬,快扶我一把。”
紫菁笑道,“一定是龙珠解了你身上的毒,让人周身轻灵,你才觉得自己能飞了。实际上只是恢复如初而已,你现在刚服下龙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杨戬无奈地摇了摇头,抱起土行孙道,“你的问题解决了,咱们现在去找哪吒。”
土行孙道,“好,去找哪吒。哪吒这个小鬼,本大爷在这里这么多天,也不知道来看看我。”
杨戬道,“他不是不想来,而是不能来。”
土行孙道,“为什么?”
杨戬一边往外走,一边简单说了哪吒被陆压道人困在湖上的事,土行孙听了直说哪吒活该,不带他吃烤火烈鸟。说道吃,他又杨戬自己先前吃的是什么?
杨戬问他,“你舌头苦不苦?”
土行孙道,“不苦,就是麻,没什么知觉。”
杨戬道,“你是吃了妖蛇的蛇胆,也颇有解毒的功效,虽没有彻底清除毒性,也延缓了你见性命。”
土行孙一听,“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杨戬道,“不过我很好奇,那么大颗蛇胆,你是怎么吃完的。”
土行孙误把蛇胆当成龙珠,心想这么大颗龙珠吃完了,不但可以救命,说不定还能修为猛增,实力大涨,一举超过杨戬那都不是事。吃的时候狼吞虎咽,那叫一个香。
听杨戬一说,只觉口舌干苦,连胃都是苦的,原来他吃下第一口舌头已经苦麻了,没有知觉,现在越想越苦,忍不住又吐了起来。
吐了好一阵,到了赤水炼阳湖,土行孙跳下杨戬的双臂,奔到湖边疯狂的喝水漱口。那十只火烈鸟想上前阻止,见到杨戬和哪吒在,都不敢上前。
等土行孙缓过劲,四人商量了一下,在湖边修行养伤,等陆压道人回来,看能否求情让他放了哪吒。
等了几日,杨戬和土行孙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也还不见陆压道人回来。想来前辈高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一阵不知去哪里云游了,要碰见他也不容易。
哪吒做了火烈鸟的饲养员,每日往湖水注入仙力,都要倾尽仙力,累的半死。好在有陆压道人传授心法,第二日又恢复如初。
这日又跟杨戬抱怨,杨戬心想烤火烈鸟自己也有份,于是帮着哪吒往湖里注入仙力,待湖水温度提上来,已经消耗了七层仙力,远比一般湖水要困难,不禁大为不解。
紫菁告诉二人,这赤水炼阳湖以前是著名的寒湖,早先因为后羿不满天上十日,拿神弓射下一个,其余九日见状纷纷逃到山后躲避,那山便是九叶赤练果所在的九阳山。而九个太阳同时躲在山后,山阴遮住了湖水,导致湖水奇寒无比,这边是赤水炼阳湖的由来。
陆压道人选择此地为修炼场所,还费心费力将湖水提升温度,不知为何。几人猜不透,又等不来陆压,在这里耽误太久也不是办法。
杨戬心知陆压道人留下哪吒,并不会过分为难,反而有助他修行。这短短几日,修为已经比以前精进了许多。而龙吉公主被困在极寒之地不知受了好些苦。
最后决定,留哪吒在此,三人先行上路。
哪吒当然一万个不愿意,杨戬也颇为不舍,但是想到哪吒终究要自己独挡一面,于是硬着心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