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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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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害死我爸妈的,就是老张所在的组织?

    在震惊之余,我也在不断回味着姑丈的这句话。也就是说,在两年前,那群人夺走了我的家,现在还想连我也解决掉吗?

    不过要是真想解决我的话,私下不就好了?没有必要用这么迂回的方法啊。想不通的我一时激动,一手啪向沙发向姑丈质问道:

    【那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中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等等,这个可就不能告诉你了。】

    突如其来的回绝,更令我的气血直冲上脑,这人究竟是闹哪样?!

    才刚刚说到重点的所在,现在又来卖关子!其实他根本就是在耍我吧?

    然而这种想法只是更加的加速了脑中的血气,我一手揪起他的衣领:

    【我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知道真相!在两年前的丧礼……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事情的根本!我几乎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帮自己父母入土的,你懂那种心情吗!啊?!】

    就在我对着姑丈大吼大叫的时候,突然汽车来了一个急转弯。我瞬间被这个拐弯的离心力所抛离,身体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贴近了车门边。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车子已经急停在了路边。轮胎跟地面所摩擦的声音也清晰的传入耳中。

    【搞什么……】

    没等我说完,位于前座的司机就已经动作熟练的从腰间拔出一支黑色的小手枪,并转过头来把枪口对准了我的眉心。

    我们两个谁都没说话,就这样僵持了大概10秒左右,姑丈才拍着手出来做和事佬:

    【好啦好啦,你快把枪收起来。阿天只是跟我开个玩笑而已,别太过分紧张。】

    既然自己的老大都这么说了,司机也不好再继续跟我互瞪。只见他把枪再次收在皮套上,就再次把车驶向前方。

    被人用枪指着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尽管我知道他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老大,但在心里对司机敬佩的同时,也多了一份很不爽的厌恶。

    【阿天,你爸妈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整个事情的起末。但我也敢说,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我所知道的,全部是真的!】

    【那就说啊,你知道多少都说出来!】在真相的面前,我明显有点气急败坏。

    【你这小子……竟敢这样对彬哥说话…!】

    司机大概对我也是非常的不爽,他还没见有几个敢这样跟自己老大说话的人。不过这也好,单是我不爽他的话,就显得我过分小气了。

    相比起司机对我的态度,姑丈的语气倒是显得沉稳得多:【我要说出来也不是不行,但在我们这边,有一个潜规则。】

    【……什么规则?】

    【情报交换。】

    这一次,姑丈说话倒是十分爽快。不过所谓的情报交换……就是说我知道某个他不知道的事?我重新坐正之后道:

    【好啊,你要问什么?尽管问吧。】

    【嗯。你是最后一个跟老张接触的人对吧?那么,你有见过一个铁制的行李箱吗?】

    【咦……行李箱?】

    【反正里面有liarkids,老张那家伙,应该是用行李箱装着的才对。】

    那是什么…说谎的孩子?这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云里雾里的我也摇摇头:

    【听都没听过!行李箱…我也没印象诶。】

    姑丈听到我这么说,再次深吸一口烟,吐出来之后又皱了皱眉,严肃道:

    【你别误会。其实关于这个事我完全能问老张那老不死,只是不忍心见你什么都不知道,才给你个了解真相的机会而已。】

    本来我还想说些什么,不过看姑丈那一脸决绝的表情,我也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在车上安静的思考起来。

    一个铁制的行李箱……我在什么时候见过呢?

    突然,我想起姑丈的话有一个很大的盲点,追问道:

    【等等!姑丈你刚才说……我是最后跟老张接触的人?也就是说,那个铁制的行李箱,是跟老张有关吗?】

    【嗯。】

    【那行李箱里面装着的liarkids……是什么来的呢?】

    【这个不能说。】

    ……算了。有刚才那个回答,回想的范围也可以大幅收窄了。跟老张有关……还是我跟他最后碰面的地方,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士多了吧?!

    士多里的事……能回想起的就只有自己跟他打了起来,其他的当时都没怎么留意。

    更何况之后的发展我都是听阿君口述的,对这事更是一知半解!

    【姑丈,我真没见过什么行李箱。当时我跟老张是在士多门外打架的,东西他放哪我又怎么会留意呢?】

    听到我这么说,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半响没说话。而这时我也能从前面的车窗可以看到,车子已经开进市中心,准备上高速公路了。

    【……那我就不能告诉你父母亲的事了。你打老张这事连累到我,我还免费告诉你情报,那你也太赚了!相信我,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幸福。】

    又是这句话,电视剧跟电影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了吧?

    什么叫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如果那是别人的事,这句话当然适用!可这是关乎我爸妈的生死啊,这种事能不知道吗?

    虽说我回想不起自己的童年,但从我懂事开始,父母就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就算是那记忆一片空白的头12年,他们也一定是全心全意的照料着我成长才对!

    再看看姑丈的表情,恐怕是再怎么问也不会回答我了。而且再逼问的话说不定那个司机又会护主,那还不如好好想想姑丈口中的那个行李箱,到底出现在哪里。

    自从一路无话之后,我都是边托着腮,边一个人静静的回想。

    车窗外的风景已经变成了昨天才来过的中央广场,恐怕再过不久,车子就会到达我所住的天都荟小区了吧?

    【我说阿天啊。】

    在一片只听到空调吹风声的幽静车厢中,还是姑丈先开口打破沉默。

    【嗯?】

    【你说你想知道你爸妈是怎么死的……好!算让你知道了,那你会怎么做?】

    这还真是个意想不到的问题……对啊,知道了之后,我想做什么呢?

    不,应该说,我能做什么呢?

    别人的头领所拥有的力量,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一只手指就能戳死我。

    可我呢?

    【或者我这样问吧。】姑丈见我不说话,叹了一口气正色道:【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每天准时上学放学、跟同学们打打闹闹又一天的安稳生活,跟你爸妈事情的真相。

    哪样对你更重要?】

    【……?!】

    【怎么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吗?】见我没有回答,姑丈压低了声音再次追问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从被司机阿德抓上车的那一刻开始,我满脑子都是后悔的想法。这已经让我觉得无论是我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想法都十分窝囊。

    ——要是当初没有惹那个老张就好了!

    ——要是当初我肯乖乖低头,跟他认个错,事情肯定也不至于会发展到这样!

    ——我去道歉!我要是愿意向那个组织道歉的话,然后自愿被打一次的话,他们应该就会放过我了吧?

    诸如这种追悔的心情,直到刚才都还是充斥在我的内心。

    当车子的行进速度渐渐停下,我往车窗外面看了看,才发现已经到天都荟大门了。

    姑丈刚才的话给了我太多的冲击与强烈的羞耻感,我只是一言不发的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目送车子跟车上的人呼啸而去。

    ……

    ——为了一个还不知道值不值得的真相,而去牺牲自己的生活,现在的我,能有这个觉悟吗?

    在一片强烈的秋风拂过我脸颊时,我不由得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