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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天下以我为尊时
不过这一路走来程晨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慢慢地众人也都放下了心中的不安，原本在他们看来凶险无比的穷山恶水也变得好看了起来。
出行大概已有一个月了，叶羽总是不断地对程晨吐着自己的不满，凭什么好人都让程晨做了，而他却只能给佳人留下这么个不堪的形象？
“我说为什么你要骗我呢，还讲什么跟上官小姐有个赌约，我看你不过是贪图上官小姐的美色罢了。”
“喂喂，”程晨终于忍不住了，“我说叶羽啊，你这都念叨了好几天了，烦不烦啊？嫌不嫌累啊？”
“我就要念叨，念叨一辈子，这是你程晨欠我的。”叶羽越想越是委屈，就差抽鼻子抹眼泪了。
二人在摇晃的车厢中你一言我一语吵闹个不停，倒也给这枯燥的旅途带来了几分乐趣。忽地，马车在一片湖边停了下来。
“公子，上官小姐说在前面湖岸稍作歇息。”
却是那车夫的声音。
这车夫虽说是雇佣于程晨名下，但熟识各种人情世故的他当然看出了自己的雇主对那位上官小姐的言听计从，小姐说歇息，那他们必然就能够歇息了。不过程晨始终是自己名义上的雇主，此时他才开口向程晨询问道。
“那便歇息吧。”程晨故作沉稳地透过门帘答道，心中却是欣喜不已。这一个月来，他和上官瑶只有在停车歇息的时候才能见得几面，其余时候都各自在自己的车中。一说起歇息，他自然要急忙地答应下来了。
程晨伸了一个懒腰，却是忽然想起洛芷，她说她也要上这伏羲门，也不知她到了哪里了。没有那小妮子在身旁，他倒是感觉空空的，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咳！”他猛地甩了甩脑袋，心中对着自己呵斥了一句：想什么呢？
萍水相逢而已，彼此相忘才是最好的结局。
很快，两辆车便在一片清澈洁净的湖边停了下来，程晨率先跳下了车，眼睛紧紧地盯着上官瑶那辆车的车门，满脸期待。
“喂，口水流下来了。”叶羽白了程晨一眼，不过他自己的目光，却也是聚集在那扇车门上。这样的绝世佳人，看多少眼都不会嫌多的啊……
“嘎吱……”
随着一声响动，那扇车门缓缓地打开。
“瑶瑶。”程晨一看到车中走下来的上官瑶，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如同变了一张脸一般，笑嘻嘻地看着那个魂牵梦绕的佳人。只有在上官瑶面前，程晨才会有这样的表情，无比强势的程家少主，只在这里才会展现出柔和的一面。
上官瑶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颠簸，身体不免有些虚弱，也没力气横程晨一眼了，只是慢慢挪着步子，然后蹲在湖边，摸出手绢清洗了起来。
她骨子里是不讨厌程晨的，十年前两小无猜的二人不知被多少人羡慕，一个是程家未来家主，另一个是上官家掌上千金，若是二人能够结合，那恐怕天地间就没有什么畏惧的了。甚至那时年幼的她也认为自己会嫁给程晨，做一对幸福的眷侣。
不过后来她才明白，那不过是孩子般幼稚的想法罢了。自从程家的家主程钟在中州崛起之后，两家便慢慢疏远了，再加上上官家的一次失误，使得两家势力有了天壤之别。若是她上官瑶再嫁给程晨，便是趋炎附势了。
她代表着上官家的尊严，她绝不会这样做！
不知从什么时候，上官瑶开始有些憎恨程晨的那个身份，同时也想象着自己不是出自贵族世家该多好。
她的心中是多么依赖这个与她青梅竹马的男人。
想着想着，上官瑶忽地摇了摇头，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永远做陌生人吧。若是……若是自己修炼有成，带领上官世家再度重振，而那时你程晨还未婚娶的话，便再说吧……
她看着平静的湖面，竟出了神。
程晨远远地看着上官瑶纤弱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了一丝触动，不自觉地向着上官瑶慢慢走去。
叶羽愣了愣，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多想，只是看着程晨一步步向着上官瑶走去。他很清楚地觉得，程晨与上官瑶之间，绝对有着一个外人所不知道的故事，甚至是他们自己也都不愿意提及。
倏尔，他的嘴角扬了一下，竟痴痴地笑了。
程晨自然不会知道叶羽在想什么，他料那叶羽不跟着来不过就是怕见着上官瑶尴尬，那小子，贼精的很……
很快，程晨便站在了上官瑶的身后，同她一起默默地注视着远方的湖面，如同他的心境一般，奇妙地荡起了一层涟漪。
“瑶瑶。”他轻轻唤道。
本处于沉思中的上官瑶突然被这一声绵绵的呼唤惊住了心神。曾记否，多少年前，这个男孩就是这样傻傻地唤着她的名字。
一时间，上官瑶竟忘记了回答，眼眸迷离，似是沉浸在了那遥远的回忆之中。
“我会好好修炼，然后保护你的。”
一席话，却让得上官瑶脸色变了起来。突然，她猛地站起了身子，冷冷地望着程晨，眼眸中一股逼人的寒意。
“我不要程家的保护！那不是你做出来的！”
程晨一时呆在了原地，不知在想着什么。他看着上官瑶的眼睛，那原本明澈的双眸此时变得一片模糊，似有几滴泪珠，缓缓流进了他的心中。
“瑶瑶。”
他的心隐隐作疼。
“你从出生到现在，有谁把你当过程晨吗？所有人看到的都只是你身后显赫的程家，而不是你，程晨！”
程晨站着，一动不动。他看着远处的湖面，忽有一条鱼儿跃起，激起了一阵波纹，向着四周不断地飘荡。
“我明白了。”他说。
突然，程晨将身上的所有钱财银票，还有玉佩锦囊统统握在了手中。他看了一眼此时上官瑶那冷艳并且有些凄清的脸庞，猛地一下将所有东西全部扔向了湖中心。
“你……”
却是上官瑶不由得喊了一声，但刚说出一个字便生生将接下来的话吞了回去。程晨也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她，让她感到从来没有过的陌生感。
“从今天以后，我不再依靠程家什么，也不再对别人说我的身世，我将会依靠我自己，获得所有人的认可。”
说完，程晨将那块家主玉令抛到了上官瑶的手中，没等上官瑶答应，便擅自主张道：“这块令牌你帮我保管着，直到天下以我为尊时，我会再取回来。”
一席豪言壮语，虽然声微，却如同划破长空，直指苍穹。
天下以我为尊时！
上官瑶因为这一句话屏住了呼吸，迟迟没有回过神来。犹记得，那时年少，程晨也是这般仰视长空，却犹如傲视群雄。一句简单的话，却是他未来人生的路途。
她紧紧地握着手上的令牌，然后默默地收入怀中，凝望着那宛如石雕一般的程晨。
程晨负手而立，瞭望着宽阔而平静的湖水，一袭素白长衫随风摇曳，有如他心中的波澜，久久也不平息。是啊，他现在的这一切，全都是他的家族带给他的，除去这些，他甚至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程晨，谁会知道这个名字呢？
从今以后，他只有这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必将会震动这整个中原，直到天下以我为尊时。
以我为尊！
程晨看着远方的天空，竟入了神。
这时，一股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犹如倾泻一般来势汹汹地涌入他的全身经脉中，而他的各处脉络也在不断地扩张，将所有的灵气全部吸纳干净。他的身体犹如重铸一般，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细微的淬炼，慢慢地强韧起来。
当然，这一切变动都避开了那团幽蓝鬼气，仿佛对其无比畏惧一般。
所有的天地灵气都在独自运作着，并没有依靠程晨的指引。而程晨也只是感觉身体有些细微的变化，但仔细一想却又体会不到什么。
短暂的疑虑之后，也没有太过留意。
“喂，你刚才把什么东西扔到湖里？”
叶羽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对着程晨质问道。当然，他有意避开了上官瑶的目光，毕竟自己对她曾经确实很不礼貌过……
“钱。”程晨从沉思中缓过神来，回答道。这时，那些原本浓郁的天地灵气顿时全都神秘地消散于无形。
“你败家子啊……”叶羽突然喝斥道，但声音却渐渐地低了下来，因为他正感觉到一股仿佛杀气一样的彻骨寒意从上官瑶那里向他激射过来。刚才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以前这两个人之间，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吧，以后的日子生活费用都由我来出，我来出……”叶羽哈哈道，“反正要不了几天就到伏羲山了。”
叶羽来此的目的无非就是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天地灵气，所以才想过来探一下究竟。可谁知刚一过来，那股浓郁的灵气却转瞬间尽数消散了。
当真奇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