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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儒园
“你是程家少主！”
张超发出了一声惊呼。他在中州行走数年，程晨的名字几乎是耳熟能详，还有那块家主令牌，当年程钟纵横中州的时候无数人见到这块令牌无不为之丧胆，就连同处中州的叶、韩两家都甘愿屈服。
他这一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程晨没有管那几人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就算夺了你们的宝物，有本事就到落霞山庄去取。”
一席话，霸气尽显。
张超的脸色一阵青紫。去程家取宝？恐怕整个中原没有几个人敢这样做！程钟的暴脾气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有理的人也别想讨到什么好处。
“这一茬，我们算是记住了。”张超正了正色，怨恨地看了程晨一眼，大袖一摆，带着众人出了雅阁。
想当初，他们的宗门盛极一时，就连伏羲门都不敢与之正面抗衡，一个小小的程家？张超咬了咬牙齿，将一切愤慨吞到了肚子里，“迟早会还回来的。”
待得几个大汉走后，叶羽松了口气，叹了一声。
“想不到，叶家的夺嫡之争已经传遍中原了。”
程晨将那玉牌重新收回了怀中，转而面向叶羽。
“你也同样觊觎那家主之位吧？”
叶羽闻言一震，眉毛跳了一下，忽而嘴角微微一翘，轻笑了数声，没有作答。
程晨也是一笑，原本凌厉的眼神渐渐散开。他见得多了，别说显赫的六世家家主之位，就是他落霞山庄门客的身份也有无数人为之抢破头颅，甚至不惜大打出手。权与利，永远是这个世界的主导。
“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明天赶往京州。”
一夜无语。
程晨躺在床上，那神秘女孩邪魅的笑始终浮现在他的脑中，说起来那女孩也是极为貌美，和上官瑶的优雅相比多了几分俏丽，只是她为什么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情态？
不管怎么样，那几个壮汉一定会紧紧地盯着他，虽然那什么九曜琉璃盏确实不在自己身上，但经过神秘女孩的这么一闹，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他仗着程家的声势强行将宝物据为己有。
人心叵测着呢。况且他还说出了“有本事到落霞山庄去取”这样的话，就算别人表面上惧怕程家的势力而不敢动手，但是没有人的时候呢，他此时不过是一个没有修为的贵公子，身边又没有护卫，难免有人会起歹心。
程家虽说强势，但仇人还是不会少的。
想到这里，程晨决定以后还是低调点的好，那家主令牌不能再随便地示予众人了。
说到底，还是实力为尊。
次日，程晨和叶羽一大早就启程踏上了前往京州的路。这一路上车马渐渐变得多了起来，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两人也没有再赏山玩水，而是讨论起了风土人情。谈笑间，京州城转眼即到。
中原原本只有五州，京州隶属于中州境，千年前只是一座名为“大京”的落败小城，但自从修真巨擘儒园在此崛起以后，这座城便渐渐繁荣起来。
儒园不同于其他宗派，不仅在修真界中声名赫赫，在世俗中也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原因在于儒园的外院，乃是中原最为庞大的德才教育机构，无数文人仕客纷纷聚集于此，大有俗世中心的态势。于是，京州便慢慢从中州脱离出来，成为独立的州境。
别看京州只有其他五州十分之一不到的疆域，但在这里聚集的世家平民却丝毫不下于号称“中原脊柱”的中州，其繁华可见一斑。
很快，程晨和叶羽便在城外的驿站下了马车，徒步走向恢弘的京州城门。
“怎么这么多人？”叶羽一眼便发现了城门处汇聚了无数行人车马，似乎设下了严格的关卡，显得拥堵不堪。
“会不会和九曜琉璃盏有关？”
程晨疑问道，那东西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宝物，八成是某个宗派无意中遗失，便在京州城门这里设下关卡，查询宝物的下落。
“反正也不在我们身上。”叶羽耸了耸肩，大步向着城门走去。
“也对。”程晨没有再多想，翻开折扇，也跟着走了过去。
果然，城门处是无数儒园的弟子在对路人进行一个个地排查，就连城中几个颇有名气的世家的马车都没有放过。
儒园声势强悍至此！
程晨想着，上官家的马车会不会被直接放行？不过片刻之后他就释然了，六世家虽然单独比不过儒园，但六个家族之间交情来往颇深，当然，也有勾心斗角，但是六世家的势力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就拿他程家来说，子弟门客数量丝毫不亚于儒园，要是真打起来，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这也许就是当今修真宗门局面无比稳固的缘故吧。
“公子，请到这边来例行检查。”一个儒园弟子走到了程晨的身边，大概从衣裳装饰上看出了程晨的不凡，所以语气也恭敬了许多。
程晨长这么大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自小跟着父亲拜访过无数宗派世家，哪一个不是恭恭敬敬地远出十里来迎接，而现在，居然要接受排查。
“你知道我是谁吗？”
程晨脸上浮起了不悦的神色，语气不由得凌厉起来。这时叶羽有意地碰了碰他的肩膀，叶羽清楚儒园的势力，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叶羽倒是没有想到程晨的身份，程晨尊为少家主，而他不过是被外界评价为废柴的叶家普通子弟而已。想到这点，叶羽一阵无奈，看样子程晨是不会有丝毫妥协了。
“公子，请不要为难我们。”一个儒园弟子低声说道。
“什么是谁，在这里儒园说了算。”另一个似乎稍微年长的儒园弟子站了出来，冲着程晨吼道。
“不要欺人太甚。”向来习惯隐忍的叶羽也有了一些动怒，眼睛直直地盯住那个出言不逊的弟子。恐怕就算是儒园的园主，也未必敢这么说吧。
场面顿时变得紧张起来，那个年长弟子开始有些畏惧，但立即想到周围的众多师兄弟，一下子又有了底气。不知哪个世家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的纨绔子弟而已，以为京州还是那些弹丸之地，这种人不需要惧怕。
“放肆！”
突然一声厉喝传来，止住了那名弟子准备开口的辱骂词语。随后出现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身后背负一把长剑，眉宇间尽是一股逼人的傲气。
“师兄。”在这周围的儒园弟子纷纷低头行礼，再无之前的凌人态势。
男子没有管众弟子，而是向程晨投以一个微笑。“程少家主。”
“你认识我？”
程晨一阵疑惑，面前这个人他似乎一点印象也没有。看那男子拱手行礼的姿势，虽然恭敬无比，但脸上却仍然布满傲慢，装模作样而已。这也难怪，程晨在所有人心中，不过是玩物丧志的贵族子弟，人们对他尊敬，不过是敬畏他身后的程家。
“前些年去落霞山庄拜访程钟师叔时见过少主。”男子收回了拱起的双手，姿态再度昂扬起来，“在下儒园大弟子，刘崇。”
“久仰。”程晨也随意拱起双手，你对我装模作样，我对你也装模作样。
“程少主这边说话。”刘崇做出邀请的姿势，将两人带到了旁边僻静的地方，那些儒园弟子也没有再阻拦。
与这两人相比，叶羽的地位就有些上不得席面了。他也没有做声，跟着两人一同进了城门。
那刘崇表面倒也谦逊，待得停步下来之后便看向了叶羽，开口询问道：“不知这位兄台是？”
“叶家叶羽。”
刘崇对这叶羽的名字倒是知之甚少，便没有说什么“久仰”之类的客套话，只是微微一笑，算是回敬。
而程晨却被勾起了好奇心，儒园向来倨傲，但像今天这样在城门设立关卡排查路人的情况却是极少出现，莫非那个所谓的九曜琉璃盏就是儒园遗失的？这恐怕传出去要让多少人嘲笑。堂堂大儒园，居然一个宝物都保不住，这着实是一个大笑话。
“不知儒园为何如此行事，难道丢失了什么东西不成？”
“也不算丢失什么，那南风阁阁主和我园园主乃是故交，这次南风阁送上一件宝物，不料在途中被歹人劫去，故此作为。”刘崇没有欺瞒，毕竟程家的家主还是儒园的入世弟子，再说这也不算什么贻笑大方的事，不会辱没儒园的名声。
“是什么至宝？”程晨继续发问。
刘崇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这程晨喜好宝物，这么问也是在情理之中。
“九曜琉璃盏。”
南风阁的东西竟然被劫走？程晨心中讶然，难道是昨日那几个壮汉？可是程晨看得出来那几人修为不高，要从南风阁手中夺宝恐怕是天方夜谭。那究竟是谁做的？那个神秘女孩？程晨心想，这其中必定还有缘由。
刘崇见到程晨这般模样，于是询问道：“莫非程少主见过？”
程晨自然不会将昨日的事情说出来，而且他确实也没见过，“我只是在猜测那宝物价值定然不菲。”
刘崇疑虑地看了程晨和叶羽一眼，这二人地位都不低，不好发难。
“那二位请便了，来日闲暇再请二位浅酌一番，今日着实忙碌。”
“告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