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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送走了江无畴和江云飞,金宠才沉着一张脸,怒言:“真是一只老狐狸!”
金夫人有些担心,“老爷,那牡丹她?”
金宠没给金夫人什么好脸色,“嫁!现在满城都知道牡丹被人抢婚,妖精一事说来也玄乎,如果不及时制止这些个谣言,牡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金夫人被金宠迁怒一番,也知道金宠是被气惨了,许给将军府不少好处比之牡丹闺誉有损相府坏了名声,这个结果已是很不错的了。可金宠难免也会对这割地赔款的要求心生不满,从前是这将军府求上门来要娶牡丹,现在是这相府上杆子嫁女儿,这立场的转变让金宠也来不及调转身份。
“老爷,那牡丹那里……”金夫人抬眼瞧了瞧金宠的脸色,开口。
金宠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现在就看牡丹的了,她过门后能不能和云飞相处好,又能为这相府做些什么,你好好的和她去说一说。”
金夫人点头应下,去寻牡丹。
金牡丹身子还很虚弱,可勉强也能下床走动。
小蛮扶着她慢步的走在花园中,轻声提醒,“表姐,那后花园是那鲤鱼精所住的地方,咱们还是不要往那走了吧。”
金牡丹一笑,“小蛮的胆子何时变得那么小了。”
“表姐!”小蛮瞪大了眼睛,“小蛮是关心你!”
金牡丹养病的这些时日,偶尔就喜欢逗上这么一逗小蛮,让她偶尔也会感叹自家表姐的性子自大病一场后非但没有变得寡言,相反也添了那么一分人气。
是的,人气。她从前就觉得金牡丹给人的感觉就如不识人间烟火一般,简直就和仙女一样。可经过这次大难,牡丹不失仙气,但却比从前活泼不少。
金牡丹这些日子只字不提张子游,再加上牡丹周围伺候的人也多,人多嘴杂,小蛮没有找到机会去问问她与张子游的事情。
虽然上次那事后,金牡丹看似对张子游死心了,可小蛮是见证过牡丹与张子游两情相悦滋生过程的,她也无法确定牡丹是否对张子游再无感情了。
这一次趁着陪牡丹出来散步四下只有自己一人之际,小蛮问道,“表姐……”
金牡丹瞥了瞥小蛮好奇的脸,像是猜到她要问什么一般,“小蛮,是想要问我与张公子的事吗?”
小蛮迫不及待的点点头。
“你觉得,张公子待我如何?”金牡丹低低一笑。
“唔……张公子,待您……”小蛮抿着嘴,在思考自己用个什么词的好,最后硬生生憋出一个,“还不错。”
不是她不夸张子游,只是张子游最近的表现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本以为是一个谦谦书生,可他错认鲤鱼精为金牡丹,这……实在是……
“我自与张公子相识以来,一直是以礼相待,从没有逾越过半步。”金牡丹叹了一口气,“可即使是如此,在张公子心内,我金牡丹难道就是那不知廉耻会与他私自拜天地私奔之人?”
“表姐……”
“小蛮,你要记住,我金牡丹是相府千金,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我自己做主。”金牡丹正了正脸色,很是严肃的告诫小蛮。
小蛮是一个感性的人,很容易就被别人说动,若是被人利用,那可是会铸成大错的。
被金牡丹难得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的小蛮愣愣的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样子。
“说得好。”金夫人站在不远处点头说道。
小蛮扶着金牡丹的手抖了抖,生怕金夫人责怪她。可金夫人现在可没有什么精力去责怪她,她很是赞赏的看向金牡丹。
“牡丹,你长大了。”金夫人上前拉过牡丹的手,很是欣慰的拍了拍。
“娘亲,牡丹也该懂事了。”金牡丹露出一个微笑,“况且,嫁给云飞大哥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好好……”金夫人越发高兴,女儿能欣然接受这门亲事可比强压她上轿要好上很多。
三日后。
“表姐!”小蛮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怎么了?”金牡丹正静心的绣着花,与这古代闺秀都很熟练的刺绣做斗争,见小蛮进来也顺势放下手中的活。
“您与江公子的婚事定在半月后!”小蛮瞅了瞅她的脸色说道。
“是吗?”金牡丹淡淡的回道,似乎毫不在意。
“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小蛮,你这性格怎么学的和堂本刚差不多了?”金牡丹岔开话题。
一听金牡丹提到那个讨厌的堂本刚,小蛮不禁嘟了嘟嘴,“谁和那个讨人厌的堂本刚一样啊。”
可说起堂本刚的名字时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是做不得假的。
堂本刚这人虽然有些不着调,可却实实在在是一个好人,对小蛮也够真心,待她又好。牡丹已经开始在考虑把小蛮嫁给堂本刚了。
毕竟让小蛮跟着牡丹进那将军府,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对了!”小蛮一拍脑袋,差点把正事忘了,“江公子在大堂等您,说是约您出去游湖。”
金牡丹责怪的瞪她一眼,这咋咋呼呼的性子怎么就改不了了。
江云飞这一次前来一是为了与金牡丹联络感情,二是试探她是否还是与那张子游余情未了。
可就算是她还心系与张子游,江云飞也不打算放过这个妻子,他想要得到的,还就没有失手过。
与金夫人寒暄了片刻,精心打扮过的金牡丹便从后堂出来了。
江云飞从未见过金牡丹对与他的出游上心过,更别说装扮了。这一次她的改变,让江云飞喜上眉梢,对这婚事更是满意不已。
“云飞大哥。”牡丹上前给江云飞见礼,很快就被江云飞止住了。
江云飞四下望望,没有见到往常在她身边服侍的小蛮,有些好奇,“平日里伺候你的那个丫鬟呢?”
“我让小蛮留在府里了。”牡丹说道。
她希望小蛮能与堂本刚多培养些感情。
江云飞也没再纠缠一个丫鬟的事情,亲自将牡丹迎上了马车,为了避嫌,自己一人在外骑马。
待到了湖边,江云飞屏退了伺候的人,只留了划船的人,带着牡丹上了小舟。
船上早已备好了酒菜,江云飞如献宝般指着桌上的佳肴,“牡丹,这都是城中最出名的酒楼的菜品。”
“谢谢云飞大哥。”
金牡丹也知道此行江云飞是有事要与自己商谈,夹了一两口菜便停了筷子,“云飞大哥,是否有话要与牡丹说?”
“牡丹果然聪慧。”
金牡丹抿唇,“云飞大哥可曾还记得那日拦轿的姑娘?”
江云飞皱眉,但也猜到金牡丹所问之意。“牡丹可放心,那些个烟花女子我早已处理好。”
金牡丹幽幽的说道,“其实云飞大哥应该很清楚相府与将军府联姻的用意了吧。”
江云飞这才有些正视这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知道她聪慧,可没想到她竟然会毫不顾忌的问出这话。
“牡丹不求别的,只求金府平安,父亲仕途顺利。”
江云飞点头,“牡丹既然开了口,江某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金牡丹既然直白的说出了她的意思,江云飞当然不会拒绝,相反,金牡丹的直白倒是让江云飞对她的喜爱又上了一层。
“那么,牡丹就等着将军府的迎亲之日吧。”江云飞将杯中之酒饮尽。
半月后的将军府与相府的联姻婚事比上次还要盛大,而有关上一次的谣言也渐渐被浇熄。
只隐隐在市井中传言,相府之前有妖孽作祟,意欲败坏相府千金名声。还好张天师及时制住妖孽,还相府千金一个公道。
这个版本流传最为广,连带着张天师的生意都要好上很多。
成亲之后,江云飞与金牡丹伉俪情深,相敬如宾,大将军与宰相在朝堂的地位也更加稳固。
至于张子游,不死心的小莲也时常缠着他,直到张子游听闻牡丹早已嫁入将军府,与江云飞结为夫妻。
他痛心不已,而后一蹶不振,对小莲的骚扰也毫不在意。
时日久了,小莲也死了心,不再纠缠于他,与母亲潜心修炼,希望能早日成仙。
可失了小莲的陪伴,张子游才想起了小莲的好来,可这一次,小莲却是不愿意回头了。
没有了为他甘愿变成人的小莲,也没有了为他泪泣而亡的金牡丹,张子游不过是一平凡书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