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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老奴哪敢擅自带您出宫啊,若是让皇上知晓,那可是要砍头的重罪。”
听到朱厚照想离宫,刘瑾拉着马永成和丘聚一同跪下,涕泪交加地苦苦劝阻。近几日太子未曾找他们嬉戏,刘瑾还以为太子改过自新,没想到他竟在酝酿这个大计划,居然想偷偷出宫。
望着跪地痛哭的刘瑾三人,朱厚照心中生厌,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哪里像个男子汉。嗯...严格来说,他们三人确实已不算男子。
朱厚照暗自感慨,太子的身份赋予他无上的权位和富贵,但也剥夺了他的自由。出个宫而已,若是连出宫都有生命危险,那么这大明的太子也太不堪一击了。
不过,就凭你们三个,休想阻挡本太子离宫。
朱厚照堆起和蔼的微笑,起身扶起刘瑾,说:“刘公公真是尽职尽责,为免你为难,本宫不去了。”
刘瑾听闻太子放弃出宫,松了口气,但太子为何突然如此客气,还亲自来扶他,这让他感到不安。若太子大发雷霆,或是踢他两脚,他还能够心安理得,可太子的笑容却让他心底发凉。
朱厚照扶刘瑾时,地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啪嗒’。
一把锐利的匕首掉落,尽管那刀看起来普通无奇,但它闪烁的寒光揭示了其致命的锋芒。
“咦?”
朱厚照面色微变,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的神情。
“刘公公,你为何身藏利器?”
接着,他露出惊惧的表情,问道:“难道刘公公意图谋害本宫?”
刚站起的刘瑾又‘砰’地跪下,听得朱厚照都为他的膝盖心疼。
“太子爷,这匕首并非老奴所有,就算给我十个胆,老奴也不敢对殿下不利啊。”
"还想抵赖,马永成,邱聚,你们亲眼所见,难道不是吗?"
"呃...这个..."
马永成和邱聚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回应。
他们并不相信刘瑾会图谋刺杀太子,但那把匕首确实是从刘瑾身上掉落的。
"莫非你们二人包庇刘瑾,或者参与了行刺本宫的阴谋,你们是他的同党?"
"太子殿下,小人并非刘瑾同党,刘瑾刺杀太子之事与我们无关。"
马永成和邱聚赶紧跪地磕头,恳求宽恕。
"我看你们也不像是一伙的,那么告诉我,谋害太子的罪名是什么?"
"满门抄斩!"
刘瑾听到"满门抄斩"四字,惊魂未定,虽然明显是太子在构陷,但如果这事传到皇上耳中,他性命堪忧。皇上的仁慈仅限于文臣,而他只是家奴,弘治皇帝对家奴可从不留情。
生死存亡之际,刘瑾急中生智,收敛了哀求的语气,严肃地对太子说:
"太子殿下,老奴担心张永和谷大用在西山建厂偷懒,延误了殿下的大事。老奴请求殿下微服出宫,亲自去查看。"
"嗯,刘伴伴说得有理,都起来吧,换装,准备离宫。"
刘瑾...
马永成...
邱聚...
......
张永和谷大用带领工匠在西山选址建厂,正与工匠讨论工程事宜,忽然看到一辆马车驶来。
驾车的人正是马永成,张永和谷大用疑惑,原本应该陪伴太子的马永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平日里,马永成鲜有机会侍奉太子,难道太子把他也派到了西山?
马车停稳后,刘瑾和邱聚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从车内出来。
张永和谷大用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预感不妙。
那位小爷千万不能来,千万不能来......
然而,张永和谷大用的祈祷并未奏效,邱聚掀开车帘,刘瑾搀扶着朱厚照走下车。
张永和谷大用暗骂刘瑾三人,疯了吗?竟敢把太子带出宫,就算带出来,也不该带到他们身边。
两人忙撇下工匠,快步向太子走去。
朱厚照见他们要行礼,连忙挥手示意不必。
张永和谷大用深知不能暴露太子身份,于是挺直了刚要下跪的膝盖。
"规划进展如何?详细说说。"
朱厚照直入主题,询问建厂的进度。
谷大用向太子报告建厂规划,张永则瞪着刘瑾质问道:"你疯了吗?私自带太子出宫,你的脑袋不要了?"
刘瑾无奈地回答:"掉脑袋和满门抄斩,你选哪个?"
张永愣了一下,听完刘瑾的解释,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暗骂刘瑾,你自寻死路也就罢了,为何要牵扯我们。
张永无可奈何,只得与谷大用一道向朱厚照解说建厂的详情,尽早说明白,好让太子早日回宫。
朱厚照听完谷大用的叙述,暗自庆幸自己亲自前来。
依照谷大用的计划,这座玻璃厂不仅规模小,而且紧邻大道,安全系数极低。
于是朱厚照决定亲力亲为,花了半个时辰遍览西山,另择良址。
“我们先在此地建造第一期工厂,周围设立工人宿舍,将来扩建也会更加便捷。”
“太子...殿下,按您的构想,这十万两银子恐怕不够啊。”
谷大用虽认为太子挑选的位置甚佳,但听太子提及后续的二期、三期工程,心中不禁担忧银两不足的问题。
“资金不是问题,我舅舅家财丰厚。”
朱厚照早已料到十万两不足以应付,弘治即便愿意也不会再多给。将来资金短缺,他便去找那两位哭穷的便宜舅舅,他们口中的贫穷不过是掩饰其富裕的借口。
朱厚照手里掂量着煤块,西山简直是天然的煤矿,易于开采,既能充当燃料,在寒冬也能出售,只是古人误以为燃煤有毒,不懂其用法。
如今冬季取暖,富人烧炭,穷人烧柴,而无钱者只能忍受寒冷。待到今年冬日,推广燃煤之法,既能增加收入,又能减少冻死者,也算是一件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