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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德终于确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个小丫头肯定不是庄户人家的丫头。
“看在这个小丫头的面子上,今天赵某就做一次主,五百两,收了这珠子,就当这多出来的五十两给小姑娘喝茶。只是不知道老丈下次还有没有这样好的货色?”
“没有了,这也是老汉家儿子跑船意外所得,这种贵重东西得一次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要不是这次遭灾,家里房屋良田尽数被毁,老汉也不会把这可以传家的宝贝拿出来了。”
黄老汉这话半真半假,好在赵掌柜也无意计较真假,东西真银钱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行。
赵掌柜询问了黄老汉的意见,是都给银票还是银子。
黄老汉想了一下:“劳烦赵掌柜,直接给老汉银票吧,不过,老汉想看看店里的银饰,想给家里孙女看看买点小东西。”
“好,老丈稍等。”说着,赵掌柜起身出去拿了银票进来,一百两一张的银票五张,赵掌柜点好递给黄老汉:“老丈点点。”
黄老汉仔细看了五张银票,确认无误点头,掏出深蓝色的钱袋,准备放进去。
赵掌柜先一步站起身走了出去:“我先出去看看,你们稍坐,这里有茶水,请随意。”
说着赵掌柜用一小托盘托起五颗珍珠,开了门走了出去,只听脚步声一路走到楼上去了。
黄老汉倾听了一会,又把钱袋掏出来,数出三张100两的银票递给黄豆:“收好。”
这是来之前已经商议好的,黄豆掀起裤脚,在她的裤脚绣花处,有一个暗袋,黄豆把叠好的银票拿油纸裹好,塞进暗袋,两头线头一拉,暗袋口收紧,只有脱下来仔细翻看才能看见。从外面看,基本上是没人会知道这里有个暗袋。
黄豆收好后,转身出去,叫了大伯和老叔进来:“大伯老叔,爷爷说要替家里姐姐们买点银饰,你们要不要先进来坐一会喝口茶等一下。”
黄荣贵和黄宝贵一听,就知道东西已经卖了,让他们进去分钱收藏呢。
兄弟俩人进来,黄老汉给黄宝贵一张银票,又给黄荣贵一张,收好。自己只随身揣着从家里带来的散碎银子和铜钱,准备出去挑几样银饰。
黄荣贵有点激动,这么多钱,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而黄宝贵表现的就比黄荣贵淡定的多,大概是没经历过生活的疾苦,对金钱还不是很在意。
黄宝贵很想问问黄豆,她身上藏了多少钱,不过想想也不可能比他们多吧,大概也是一张银票,不过数字多少就不知道了。
黄老汉在三才的介绍中给四个孙女各选了四种耳钉,黄米是皱菊,黄桃是丁香,黄豆自己挑了对小星星的形状,给黄梨挑了对心形。
黄豆又在黄老汉的允许下给黄奶奶选了一副绞丝银镯子,给妯娌四个一人选了一只花纹不一样的镯子。
黄奶奶的一对绞丝银镯子用了40克,妯娌四个的镯子一起八十多克,加上姐妹四个的四对耳钉,七七八八花了137克,三两银子都没到。不过加上手工费,赵掌柜收了六两银子。
这已经是赵掌柜打了折扣后的价格了,黄豆撇撇嘴,这才是真正的暴利,如果不是掌柜打折,这么点东西就要七两多银子。
黄豆一行人从荣宝轩了,没走出十几米,后面就跟上了两个鬼头鬼脑的汉子。
黄老汉看了黄豆一眼,黄豆心领神会,捧着手里的耳钉开始对黄宝贵炫耀:“老叔,你看,爷爷给我姐买的银耳钉漂亮吧,我眼睛都挑花了,到底是荣宝轩的东西,给姐姐做嫁妆就是风光。爷爷说了,等你娶老婶的时候也给来荣宝轩买一对银耳钉,他家的东西可以传家呢。”
黄宝贵面红耳赤,这丫头,说什么呢,莫名其妙。
黄老汉却不由从心里叹息一声,老儿子还是嫩了点,还没有黄豆机灵呢。
后面跟着的两个一听,原来是一家子穷酸呢,为了孙女陪嫁竟然巴巴地跑到荣宝轩来买了一对银耳钉,真是乡下人没见识,还可以传家,我呸,两人转身就走。
原本两个人见黄老汉爷几个进了荣宝轩还想着,说不定能顺手牵羊捞点打个牙祭,毕竟苍蝇也是肉嘛。
没想到,四个人在里面待了半天,竟然就买了一对耳钉,也就是荣宝轩,换了随便那一家早被打出来了。
真是,活该穷一辈子。
这边,黄老汉带着儿子孙女,看身后尾巴走了,先去拿了定制的斧头。
回到客栈立刻退了房,租了一辆车,直奔码头,到了码头上了顺路去南山镇的大船心才放下来一半。
一路上,黄荣贵和黄宝贵都不敢吭声,也不敢问一句卖了多少银子,就知道两个人身上已经两百两了,至于老爷子和黄豆身上多少,他们也不敢说也不敢问!
二百两,这是全家老少挣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攒到的钱啊!
如果不是身上有笔巨款,黄豆还是很想在城里逛逛的。
一行四人,赶到家的时候刚好赶上饭点,一阵忙乱,终于能安安稳稳吃一口安心饭了。
中午饭很简单,杂粮米饭,一盆南瓜汤,一大碗黄豆青椒茄子一起熬的大酱。
看见南瓜,黄豆就想起南瓜饼,嗯,有空试试。
吃完饭,黄老汉又把孙子们赶了出去。得亏几个儿媳妇在店里忙,不然赶儿媳妇出去不赶黄豆出去就有点不太好看了,好在大家都习惯了。
黄德光是长孙,又结婚了,按道理是应该留下来的,只是黄老汉没开口留,他就和弟弟妹妹们一起走了出去。
而黄德明出去的时候却深深看了黄豆一眼,爷爷带黄豆去襄阳府就很奇怪了,现在回来开家庭小会议还留着黄豆,这件事情就不是小事。
虽然,很想留下来听听,不过大哥都不介意,他就更没权利表达意愿了。
最没有后顾之忧的是黄德磊,黄豆是谁,那是他亲妹子,有好处肯定落不下他。至于黄德落黄德忠,这就是两个憨厚的主,爷爷说啥就是啥,两个字,听话。
几个小就更不介意了,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吃饱穿暖就不愁,而黄米黄桃已经习惯了爷爷对黄豆的偏心,被洗脑了。
孙子孙女们的神态黄老汉一一落进眼里,等孙子辈出去了,黄老汉带着儿子和三孙女进了东屋。
自从房子腾出来以后,黄老四坚持让爹娘住了东屋。
开始大家忙着抢收,秋种,顾不得那么多,现在忙完了,黄老汉爷几个一回来的当晚,黄老四就让媳妇带着侄女把东屋给老两口收拾了出来。
家里四个女孩住了西屋,西厢两间,一间住了黄德光夫妻,一间住着黄宝贵,并德明德磊德落德忠德孝六个半大小子。
前屋大门两边的四间,已婚的兄弟四个带着家里年幼的孩子,一人一间。
一进屋,黄老汉盘腿坐在了床上,黄奶奶细心地把弄皱的床单给扯了扯。
下面站着的几个都很激动,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了。
黄宝贵先拿出来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黄荣贵跟着拿出一张,等黄豆从裤脚里翻出三张银票,屋里几个人除了黄老汉和黄豆,全部鸦雀无声,傻眼了。
他们预想到那么大的珍珠能值钱,但是没想到这么值钱。
包括黄荣贵和黄宝贵,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黄豆身上竟然比他们多的多,按他们预想黄老汉最多在黄豆身上放一百两顶天了。
“爹,这么多钱,你老怎么打算的?”黄华贵没忍住,开了口。
其实,他也是问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包括黄奶奶。
“我看中了一片荒地,可以建房,这些钱,我寻思着把地买了房建起来。”黄老汉把几张银票仔细折叠好,装进了黄豆给他做的深蓝色钱袋里。
“爹,什么样的荒地,能种粮不?我们家就是买地建房也不要这么多银子,我看多出来的再买些良田。”黄荣贵是长子,他说的话一般在黄老汉这里基本上都会通过。
“对,要建房也要买地。”黄老三也点头同意大哥的说法。
黄老汉看着几个儿子,他知道他要是说拿这么多钱去买那一片荒地,几个儿子一准会以为他疯了。可是,那片地,如果不买,他又觉得不甘心。
五百两银子,八两一亩的良田能买六十多亩,有这六十多亩地,全家完全就能吃的饱穿的暖,还能有结余。
如果买荒地,那片荒地,基本上种不了什么庄稼,也很难改造出良田。
黄老汉突然犹豫了,建码头也要很多的条件,南山镇交通便利,但是已经有一个码头了,虽然现在已经显出它受到位置的局限,已经不够用了,但是谁知道自己这片就一定能建一个码头。
如果码头建不起来,那么自己就算了,自己的后世子孙就守着这一块基本上种不出庄稼的土地?
可是,如果以后码头要是建成了,最靠近码头的这片土地都是他们黄家的,黄家也可以像钱家一样,建起四十座大仓库,不,可能黄家建起来的更多……
是放手一搏赌把大的,还是安安稳稳买地种粮,黄老汉握着钱袋的手不由微微发抖。
黄豆一看,哎呀,我爷爷这是纠结了,可千万别给整中风脑梗什么的。
连忙伸手扯了扯黄老汉的衣袖:“爷爷,你要不要带大伯他们去看看地。”
一语惊醒黄老汉。
这么大的决定,还是让儿孙们自己决定吧。黄老汉下了床,把钱包给了黄奶奶:“你收好,我带孩子们去看看那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