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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了, 坐。”陈怀素招呼。
苏诚等人行过礼之后分别坐好, 黄紫箬则在丫头的搀扶在坐到了陈怀素身边。
“你们应该已经了解了大概的情况。”陈怀素又道,“那些人贩子已经被一窝端,人数有四五十人, 所以很难找出当年那几个匪徒,更甚者里面也许根本没有当年的匪徒。本来让你一一与犯人见个面最好, 但你的身份就算不是老夫的女儿,也不能轻易做这些, 所以最好还是需要你自己提供线索。”
江不予点头:“妾身明白, 无论如何妾身会尽量配合,左丞大人想问什么便问吧!”
“那好,你是否还能记得当年被绑架时的情景?无论什么都好, 匪徒的人数、相貌、体态、年龄什么都好。”
江不予沉默, 皱眉沉思。几天前苏诚也问过她,当时她的脑中只浮现了一道模糊的影像, 但她肯定这道影像就是关键, 因为那是陈夕怜记忆中关于被绑时最深刻的印记。
“啊!”脑袋又一阵剧痛,江不予忍不住捂住额头。
“怎么了?”苏诚立刻起身来到她身边,轻声问道,“头又疼了。”
江不予摆摆手:“没事,只可惜那时的记忆实在太模糊。”
黄紫箬也关心道:“怜儿, 你是不是经常头疼?”
“没有。”江不予笑道,“以前记忆是一片空白,没什么可想, 所以也没感觉什么不适。最近记忆开始恢复,有点难受是正常的,娘不必担心。”
“那你想到什么了吗?”陈怀素问。
江不予刚要摇头,余光忽然瞄到团团圆圆额头上的“s”型胎记,心头一动,刚才模糊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
“啊,是蜈蚣!”她突然叫起来。
“什么蜈蚣?”屋子里其他几人都不明所以。
江不予回道:“我想起来了,当年抓我的人右手手腕内侧,有一条像蜈蚣一样的旧伤疤。”
陈怀素眼睛一亮:“若是真的,那这个线索至关重要。”只要有具体的人选,那么问出当年的事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应该没错。”江不予沉吟道,“尽管其他细节想不起来,但是这个疤痕却始终在记忆中徘徊,想来当年就是此人将……我带往漆斗城的。”
“好。”陈怀素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说,“只要找到这个人,当年的谜底就能揭开。若你真是老夫女儿,那……那……”
陈怀素看着江不予,脸上虽然依然冷肃,但眼中却透出几分激动。
“但愿能找到这个人。”江不予低喃。
“门外有人。”团团这时突然小声道了一句。
苏诚眉头一皱,闪身几步冲到门外,不多说便拽进来一个丫头。
“你不是厨房的丫头吗?站在外面干什么?”陈怀素喝问。
丫头跪在地上,身子有些战抖,声音带着惧意道:“奴婢,奴婢是来通知……午、午膳做好了。”
苏诚瞥了她一眼,对陈怀素道:“左丞大人,未免夜长梦多,是否应该尽快将手腕带伤疤的人找出来?最好能派人保护好,若出了问题,当年的事恐怕就再也查不出来了。”
“你说的很对。”陈怀素也不多言,立刻叫人去找知府,根据江不予提供的线索去寻找那个关键人物。
末了,陈怀素又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丫头,审问道:“平时都不是你来传膳,怎么今日就换成你了?”
丫头萎缩了一下,颤颤巍巍地回答:“祥兰,祥兰姐姐今日有事,便、便换了奴婢。”
“哼!当老夫是傻子吗?”陈怀素怒道,“除了祥兰,还有吉兰,怎么也轮不到你!你这丫头还想诡辩,说,是不是有人派你来的?”
丫头吓得一声也不敢吭。
“你若如实说了,老夫或许还能从宽处理,若不说,你该知道我陈家的家法是什么!”
丫头抖如筛糠,最后只能颤抖地回答:“禀老爷,是、是柳姨娘叫奴婢来、来探一下消息。”
“探消息?”陈怀素冷声问,“她想探什么消息?”
“柳姨娘说,夫人今日回府,还带着、带着外人,所以想让、让奴婢来看看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陈怀素盯着她看了半晌,开口道:“就这些?”
“是的,奴婢不敢撒谎。”丫头磕头道,“因为以前受过柳姨娘的恩惠,又、又想着这应该不算什么要紧的事,便、便答应了。希望老爷原谅,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旁的江不予见此,暗道这个柳氏真的挺厉害,派人偷听被抓也能不露多少破绽,顶多就是被陈怀素斥责一顿罢了。
果然,就听陈怀素道:“私自偷听主子谈话家法难容,你下去找管家领三十板子,若还有下次,就别怪老夫无情。另外告诉她,老老实实做她的主子,心眼不要太多!”说罢便摆手把丫头打发了出去。
接着陈怀素又对江不予等人道:“这几天是关键时候,你们不如就留在府上等结果吧!”
苏诚和江不予对视一眼,点头应允。
“太好了。”黄紫箬走过来拉住江不予,高兴道,“女儿就能陪娘了。”
“还有团团圆圆呢。”两个小家伙也凑了过来。
“好好。”
江不予笑了笑,看黄紫箬开心自己也挺开心,突然想到柳氏对她下毒的事,看了看一脸严肃的陈怀素,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说,毕竟自己的身份还没证实,冒然指认柳氏有些不妥,还不如等事情明朗一些再说,反正这些天她都会陪着黄紫箬,柳氏不会再有下手的机会。
柳氏那边被监视得死死的,完全没有机会脱身,知府那边找人也很顺利,万幸当年那人竟然还在,如今还混到了这个团体的二把手,若不是碰上了翻旧帐的陈家人,他现在不知道过得多风光。
嫌疑人找到了,审问过程也没多少波折,抓的人本来就不是什么豪杰,稍一用刑就把该供的都供了。
只是年月久远,犯人对一些细节已经不太记得了,但是当年受命杨大夫绑架陈夕怜的事情却是事实。只不过他开始并知道他绑架的是陈家千金,同时杨大夫给他的命令是将人带到偏远地方杀死掩埋。
可是这人想着杀了她,自己也得不了多少好处,还不如把人卖了,赚点外快,要知道年轻女人的价格还是不低的。就因为这一点点贪念,埋下了今日杀身之祸的引子。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杨大夫和柳氏,全因此被牵连了出来。
听到这个结果,陈怀素真是怒火狂炙,如今即使不审问杨大夫和柳氏,江不予的身份也已经确定无疑了。可恨当初自己相信了柳氏的甜言蜜语,没有努力查找自己的女儿,反而把陈秋璃当作嫡女般宠爱,甚至还冷落了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对其病情冷漠以对。
憋住心头的火气,他向皇帝递上折子,请求闭府审理这个案子,毕竟涉及到家丑,能不外传最好。
皇上批文很快,同意了他的请求,主审为菀城知府,陈公父子、王尚书、黄侍中(黄紫箬的父亲)等人听审,而江不予一家作为主告方出现。
想让犯人将当年绑架陈夕怜的事陈述了一遍,然后知府拍起惊堂木,问道:“杨大夫,你可听清楚了,此人所说是否属实,他可有冤枉你?”
“没有,大人。”杨大夫出乎他人意料的镇定,不,与其说镇定,不如说死气沉沉毫无表情。
“那好,本官问你,你为何派人谋害陈家小姐?你与她有何仇怨?又或者是受何人指示?”说着目光还微微扫了一眼堂下垂头静立一旁的柳氏。
“没有人指使,都是草民一人所为。”
知府又问:“那你为何要如此做?”
杨大夫沉默了一会,回道:“草民十分痛恨陈怀素,因为他抢走了草民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堂上众人皆有些哗然。
陈怀素面色一冷:“你胡说什么?老夫有生之年只有一名正妻和一名妾侍,都是堂堂正正娶来的!”
杨大夫冷笑:“草民的心上人就是你的妾侍柳筝。”
“什么?”陈怀素站起来看了柳氏一眼。
“左丞大人稍安勿躁,待本官细细审问。”知府先安抚了陈怀素,然后又继续对杨大夫道,“当年左丞大人纳妾的事众所周知,绝对没有强抢之说。”
“哼!他要纳一个平民女子为妾谁人敢说‘不’?”杨大夫淡淡道,“柳筝与我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早已论及婚嫁,谁知他陈怀素突然横插一脚,硬是将我心爱的人带走了。我恨,恨他们所有人,我要让他们尝尝失去至爱的滋味,所以我买通别人趁陈夕怜外出的时候将她绑走了。”
知府皱眉:“这么说,此事完全是你一人所为?”
“是。”
听到这声“是”,柳氏微微颤抖了一下,余光甚至不敢瞄他一眼。
陈怀素眯着眼看了柳氏一眼,冷笑道:“太可笑了!你说柳筝和你感情深厚?那你是否知道,当年是柳筝主动接近老夫的,在老夫外宿客栈时殷殷服侍,亲近之意表露无疑,老夫正是看她乖巧可人才决定纳她为妾,你情我愿,完全没有一丝勉强。你若不信,柳筝你自己说,当年是否是你先向老夫示好?”
柳氏颤了一下,半晌才低声道:“是,是的。”
杨大夫猛地看向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闪过不敢置信。
“阿筝,这是真的?当初我们的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吗?你入了左丞府之后的委屈都是假的吗?”
柳氏咬了咬唇,冷淡道:“杨大夫,你我不过泛泛之交,何来海誓山盟?”
杨大夫瞪大眼睛,难道自己这些年都是在对方编织的谎言中度过的吗?
“你可听清楚了?”知府开口道,“你真是为此而犯下的大罪吗?”
杨大夫像泄气一般,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沉默不语。
“堂下犯人,回答本官的问题!”
“没什么好说的了。”杨大夫面若死灰道,“一切都是我做的,要杀要剐都随便。”
知府望了王尚书等人,这人已萌生死意,估计要他供出幕后指使恐怕有些困难,或者柳氏真的是无辜的?她不过是被暗慕她的人所牵连?
知府想了想,道:“柳氏,你当真与杨大夫只是泛泛之交?”
“是的。”柳氏上前回道,“妾身真的不知道他竟然会为妾身犯下如此重罪,妾身也有罪,虽无意但你确实因此为陈府招来了祸端。”说着跪了下来,低声啜泣。
杨大夫双手握了握拳,没有抬头看她。
“这么说,你当真毫不知情?”
“是的。妾身自入陈府以来,一直恪守本分,不敢有一丝逾距,自问没有愧对老爷和夫人。”
陈怀素皱了皱眉,想起这些年柳氏对自己细心体贴的照顾,确实没有什么德行上的差池,在主母犯病时,还能将府内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除了身份不高之外,算得上是贤内助。
这么说,真的是自己错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