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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们去哪?”
红叶看着正在收拾行礼的少年,不解问道。
少年一把将包裹甩到背上,伸出食指点在少女的眉心,微笑道:“我们啊,去看一看这座江湖。”
红叶不满说道:“可是公子,师父不让你下山。”
少年像是没有听到,自顾地拉起她就往门外走去。
红叶更是不满,一个跨步就挡在了他的身前。
“师父已经闭关了,再说,现在这青山,我是掌门!”少年眉头微皱,伸手揉了揉少女的秀发,语气放轻,像是在哄小孩,“红叶啊,你得听公子的,乖。”
红叶嘟着嘴,终是松了口,她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把长剑,“公子,那你把剑拿上啊!”
少年依言转身,取下长剑,小心翼翼地把剑身从剑鞘中取出。这把剑极其古朴,幽然之意甚浓,白色的剑光可掩日月,剑身上不时荡漾出紫色剑气直冲斗牛。
紫气东来。
奇兵谱排行第三,佩于青山历代掌门。
少年沉默片刻,又把剑挂回,轻叹道:“紫气东来属于青山。”
红叶好生疑惑,提醒道:“公子,你是青山掌门啊!”
少年捏了捏她的小脸,怅然道:“已经不是了。”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出,看着眼前隐藏在云雾中的秀峰,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背上的包裹。
“红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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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不是一座山,是长安城外绵延百里的群峰,是隐藏在这片群峰中的宗门。世人皆知,青山首修剑,次修术,是天下道门之首。
江湖很大,无数宗派为了名气争得头破血流,青山从未参与过,但天机阁数届榜单,青山都位列一流。
甚至,青山的举动不经意间已经影响了整座江湖。
比如,青山掌门接任大典,江湖更习惯称之为青云大典,或是换青云。
青云大典是由百年前的青山掌门提议,在那之后,青山掌门十年一任。
于是,天机阁发布的江湖风云榜十年一换,少林的佛法大会十年一次,圣贤城的圣贤书会十年一届……年轻人选择在这一年初入江湖,亦有大多旧人在这一年金盆洗手。
亦因此,在世间一直流传一句话。
江湖一代,十年风雨,始于青云换。
青云大典照例会在十二月初举行,无数人翘首以盼,希望见识到那位传说中的新掌门。
早在数月之前,青山已将新任掌门告知天下。
青山没说是谁,只言他是一个少年,一个天生道心的少年,一个六岁拜入青山并由当时的新掌门谢周亲自教导的少年。如今十年已过,可由少年接任掌门一事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那少年太过年轻,他才十六岁。
还因为青山掌门有规定,必须入得一品逍遥境。
十六岁的逍遥境?
倘若真是如此,不说后无来者,怕也是前无古人了吧。
——————
青山。
青云大典前夜。
“师伯,不好了,不好了!”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弟子气喘吁吁地推开木门,对着蒲团上坐着的中年道人急切喊道。
“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中年道人看着推门而入的年轻弟子,严厉喝道。他名为方正桓,是掌门谢周的同门师兄,掌管青山律法和大小诸事。
年轻弟子赶紧整了整衣襟,行了一个道礼,可语气里还是掩不住的急切,“回师伯,掌门师弟,他,他不见了!”
方正桓沉默不语,似乎对此早有猜测。
良久,他摆了摆手,叹息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年轻弟子没有离开,他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师伯,掌门师弟还留下了一封信。”
方正桓挑眉道:“哦?给我看看。”
年轻弟子无奈应道:“信在墙上……掌门师弟把它画在了墙上。”
方正桓一愣,拂袖起身,声音远远传来,“明日大典正常举行,你照例即可。”
“弟子明白。”年轻弟子对着离去的方正桓行礼。
不多时,方正桓就来到了逍遥峰。
这是青山最高的一处山峰,前掌门谢周师徒便是在峰顶的逍遥台上修行,至于半山那几间别致小房,正是青山这位少年掌门的住处。
方正桓借着灯光,静静地看着留在墙上的信。
“紫气东来我留下了,我觉得,掌门之位还是交由师伯合适。”
“师伯,我下山去了,青山勿要寻我!”
“非要寻我也行,记得用下面这幅画像。”
三句话,一幅画。
画上是一位身穿锦衣的少年,至于为何是少年,因为何问是个少年,且衣衫上有大字标注:这是一个少年。样貌上,却只画了带着笑意的眼睛,其余部分全由二字填满:好看。
方正桓笑道:“是挺好看的!”
他转身出门,看向夜色中的群山,喃喃自语道:“师弟,小何还是下山去了。师父说我数术远不如你,你早就想到了吗?”
翌日。
在无数人见证下,青云大典正式开始。
这次大典注定会载于风云——没有前任掌门致辞,没有新任掌门现身,甚至青山名剑紫气东来都没有出现。
只有青山剑律代为主持,他给出的解释是,前掌门谢周和新任掌门同时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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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小道,少年少女正无精打采地走着。
“公子,我们去清河吗?”
“不去。”
“那我们去哪?”
“不是说了吗,江湖!”
“江湖是哪?”
“何问!”
“公子,我知道你叫何问。”
“你这丫头,再说话就把你反卖了回去!”
红叶委屈地喔了一声,不再多言,只是紧跟着何问的步伐。
两人正是前日从青山溜出的何问与红叶。
“乖,公子带你吃好吃的去!顺便买两匹马来,行走江湖,总不能真是行走。”
红叶说道:“喔。”
何问问道:“还生气呢?”
红叶不理他。
何问转身,做了个鬼脸,“呜啦!”
红叶扑哧一笑,又强忍回去,扭头道:“哼!”
何问笑道:“下次不说卖回去了,我保证一直带着小红叶,好不好?”
红叶这才回道:“公子欺负人。”
何问捏了捏她的鼻子,“谁敢欺负小红叶呢?”
红叶嘟嘴道:“可是公子天天欺负我。”
“除了何问!”何问叹道,伸手想要拉起她。
红叶赶紧躲开,蹦蹦跳跳地跑到前面。
没走多远,红叶指着前方,开心地说道:
“公子,有家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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