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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黄昏大仙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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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家就在离祭坛十几米远的地方,很快,萧遥就回到了家中。

    他的家比起村子内其他村民的房屋明显要大不少,青石砌成的围墙围成了一个院子。

    萧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阿公,我回来啦!”

    “咳咳,小遥回来了......”

    屋内传来了一声苍老无力的声音。

    萧遥皱了皱眉,顺着声音跑了进去。

    推开阿公的房门,只见满头白发的阿公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躺在太师椅上,眼神无光地看着入门而来的萧遥。

    “阿公!你怎么了?”

    萧遥见阿公这番模样,赶紧跑了过去,半跪在阿公身侧握住了阿公枯瘦的手。

    “咳咳。阿公没事,只是你出去有点久了,阿公呀......格外念你,唤你进来看看。”阿公干瘦的嘴裂开,似乎想对萧遥笑笑,但却显得无力。

    萧遥看着阿公饱经风霜的脸上留下了道道岁月刻磨的皱纹,一时之间心如刀绞。

    “阿公,你看,我今天抓了条龙纹鲤,给你补身子,你可要早些好起来,小遥还要跟你一起上山采药呢!”

    萧遥晃了晃那条快死的龙纹鲤,强挤了一丝笑容说道。

    此时他笑的格外难看。

    “乖孩子。”阿公轻轻说道。

    “嗯,阿公,你好好休息,我去将鱼煮了,给你补一补。”萧遥说道,随后站了起来。

    “去吧。”阿公费力地眨了几下眼道。

    萧遥拿着龙纹鲤缓缓踱步走出了房门,朝着厨房走去。

    萧遥在厨房里鼓弄着前世的水煮鱼,不知何时,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轰!”

    一道响雷炸破天空,萧遥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烦躁之感。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水煮鱼出锅,连带米饭与两幅碗筷放入菜盘子里,朝阿公的房间走去。

    “阿公,吃饭啦!”萧遥踏入房门朝着阿公喊道。

    可是眼前的阿公耷拉着脑袋,双手无力地垂在椅子边侧。

    “砰......”

    萧遥瞳孔紧缩,手上的菜盘子掉落在地,鱼肉连带着汤汁洒落了一地。

    “阿公......不......”

    萧遥忽然觉得整个世界突然变暗,视线模糊了,心脏也变得异常沉了,低吼着,急速朝阿公跑去。

    轻轻唤了几声阿公,却没有回应。

    手指颤抖地往阿公鼻子探去,尚有微弱的鼻息。

    他心中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落下。

    只是可惜了那一份水煮鱼了,是大补之物,对阿公调养身体格外有用。

    萧遥刚想走过去收拾,忽然手臂被一只手拉住,回头看去,阿公已经醒了过来,正努力睁眼望着萧遥。

    “阿公。”萧遥蹲下身来轻轻唤道。

    “孩子。”

    阿公轻轻说了一句,颤抖地抬起枯瘦的手想要抚摸萧遥的头。

    萧遥见此将头凑了过去,阿公的手轻轻放在萧遥的头上拍了几下。

    “阿公快不行了......”

    萧遥抬头,声音颤抖道:“不会的,阿公......”

    “咳咳,阿公的身体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后阿公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萧遥内心紧紧揪着,吸了一下鼻子说道,“阿公我会的。”

    前世他也有个待他如宝的爷爷,处处维护着他,爷孙俩感情极好,可是后来因为上了大学,分隔两地,直到爷爷去世他也没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这成为了他前世最大的遗憾。

    重生而来,又是那般亲切的爷孙情,可如今,眼前的阿公真的就要离自己而去了吗?

    他知道,村里的人若是不能修习黄昏大仙的秘诀,是不能延年益寿的,包括爷爷在内。

    人,生老病死,自有天定。

    萧遥想着,说着,目中渐渐泛起一丝水雾。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有机会走出大山的话,咳咳......一定要......要走出去。”说到这,阿公又轻咳了几声,面色渐渐红润起来。

    他抚着逍遥的长发,轻呼了一口气,浑浊无神的眼中瞳孔微缩,看着萧遥说道,“小遥,我下面的话你听好了。”

    “嗯!阿公你说。”萧遥重重点头,一股悲戚的情绪自心底蔓延。

    “咱们萧家祖上并不平凡,听我爷爷说,咱们祖上是仙门逍遥派的直系后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流落到了这儿,以后你走出大山,如果有能力,就去替祖上认祖归宗。”

    “逍遥派,逍遥派......”萧遥口中轻声念叨,“阿公,我记住了。”

    “嗯,我床头的那柄长剑,你要收好,那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轰隆隆!”外面的雷声传来,雨似乎也越下越大。

    阿公随意瞥了一眼昏暗的窗外,继续说道,“还有,咱们村子里的雕像有点诡异,我小时候......呃......”阿公说到这,忽然双目流露出极为恐惧的眼神,双手胡乱抓着。

    “阿公你怎么了?”萧遥见状不知所措。

    “呃......”阿公想要看口说话,可却瞪大了眼,张大着嘴,嘴唇颤抖着发不出声音。

    忽然一道道血水自阿公的七窍流了出来,伴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哀叹声,阿公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萧遥见阿公这副惨状,脑子里一片迷蒙,身体开始失重,一种掉入黑洞般的感觉,变化成泪水从他的眼中夺眶而出,他浑身颤抖着,双手紧紧握住,指甲嵌入了他的掌肉里面却毫不在意。

    无声的哭泣。

    手指颤抖着往阿公鼻尖探去,猛地一缩:阿公已经没了呼吸。

    “不......”

    萧遥使劲摇头,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轻轻握着阿公枯瘦的手,那渐渐冰凉的体温刺激着他的神经,阿公已经逝去了。

    “啊啊啊......”萧遥仰天大哭,但却被屋外的雷声淹没。

    无声过去,是那满心的悲凉,重生而来,阿公待自己如亲孙,教自己武艺,教自己学医,教自己做人的道理,这十五年所学胜过前世二十五年,如今爷爷却离自己而去。

    流光飞舞,世界千变幻真,花开转瞬即谢,流星稍纵即逝。

    阿公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了萧遥心中。

    萧遥不知道哭了多久,或许是觉得累了,昏倒在了冰凉的地上。

    可天外的雷声雨水依旧,似乎尘世间一切的离人悲愁都不曾与她有关。

    泪水淹没了萧遥的眼眸,至亲的离去让他对外界完全没有了感知,却不想,就在阿公七窍流血的前一秒,外面的黄昏大仙雕像骤然发生了异变,那无面的脸上忽然显出一副妖异的面庞,辨不出男女,忽而目中红光闪过,雷雨更加猛烈。

    与此同时,在阿公房内,床头的一柄青色长剑嗡嗡作响,散发出一股极为浩瀚的气息,激射出一道玄气笼罩住阿公的躯体,瞬息之间带起一个虚影,转瞬又没入了青剑之内,

    雕像眼中赤芒越盛,似乎发出了一声怒吼,但霎时那雕像上的诡异面庞就消散了。

    ......

    “孩子,你看,这草是金香草,香味似桃,闻之让人心旷神怡,不过他最大的作用是晒干研磨成粉治疗外伤......”梦中,萧遥仿佛回到了年幼之时,阿公带着自己深入山林,寻找草药的那快乐时光。

    “呃......”

    萧遥醒来,头颅似要炸裂,昏昏沉沉地,他希望阿公逝世是一场梦,可是抬头看着太师椅上七窍流血的阿公心里猛地一颤。

    阿公已经逝去了。

    他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阿公的身体已经冰凉,外面的雨也不知何时停歇。

    他轻轻将阿公瞪大的血色双眼合上,找来面巾替阿公擦拭掉血迹,可忽然他一怔。

    由于太过悲伤,忽视掉了阿公的情况,为什么阿公会突然暴毙?阿公生前似乎看到了恐惧至极的东西?

    想到这,萧遥那原本悲伤地心却又被一丝恐惧感侵入,寒芒倒背,一丝丝冷汗冒下。

    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那背后被人窥视的感觉消散之后,回忆着方才的情景,爷爷说到雕像的时候......雕像......难道那雕像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