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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江春,就是我师父三公的俗名。
远近村庄没有多少人知道三公的这个名字,年幼的叫他三公,年长的叫他先生。只有三奶偶尔生气的时候,才会叫他杨江春。
“说啊,你觉得我和你师父会有什么关系?”
元无双一脸痞笑,像个女流氓。
我怎么知道?我知道了还问?
但是我直觉告诉我,元无双,王大明和我师父杨江春之间,肯定有着某种关系,而且还是非同一般的关系。
元无双不讲,问也是白搭。
我只希望他们之间是很好的关系,三公对我今天的擅自行动不至于盛怒,不至于会赶我走。
这一次倘真再生气,恐怕我跪上三天三夜也难让他回心转意了。
“给!”
元无双看我忧心忡忡,就把手伸过来。
有什么好吃的?
我侧头一看,元无双的手里捏着三十块钱。
“什么意思啊?”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然我前几天是打过那只公鸡的主意,还可能是因此惹下了一些麻烦,但是最终我也……
我也不知道最终那只公鸡有没有去哪里了,是王家给了元无双?还是王家杀来吃了,还是……
“没意思。”
元无双像个俏皮的少女。
“就给你买衣服,这么帅气的小伙子,可别糟蹋了。”
怎么说话的,帅小伙没新衣服就叫糟蹋,元无双的这张嘴里,牙齿倒是洁白,口气也很清新,说不来的话咋就那么难听?
“哼!”
我没拿她的钱,直接站起身来,把那套旧衣服扔掉了。
“我自己会挣钱买。”
我不是不喜欢钱,也不是想丢掉旧衣服,我就是在赌这口气。
你元无双刚刚才说要我跟着你混,现在就掏钱了,这叫什么?收买?拉拢?还是讨好?
我都不需要。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我和元无双都没有戴表,看时间也是估摸的,不过这个时辰应该应该是下午六点多,等爬上这个山坡,就是酉时和戌时交替的时辰,金鸡见狗泪双流,正是忧伤煞作祟的时候,遇到我和元无双这对欢喜冤家,就算遇到喜忧双煞,自然也会把它们打得鸡飞狗跳。
元无双悻悻地把前揣回荷包,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也感觉时候到了,于是拍了拍屁股,开始爬坡。
深冬季节,天黑得早,所有人家已经点起了煤油灯。
桃子坝村不矮公路,自然也不通电。
刚到村口,就有狗嗅到了生人的气息,胡乱叫了几声,仿佛越好的一般,村子里的狗就一起产生了“共鸣”。
村子偏僻,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狗。一时间,桃子坝被此起彼伏的“汪汪”声淹没。
“狗这么叫得凶,会不会打草惊蛇?”
“不怕,这些狗天一黑好就会叫,寨子里的人都习惯了,你把那张符章展开,揣好就行了,狗不会咬你的!”
元无双自信地说,仿佛她家就住在这里一般。
随后叽里咕噜地念叨一通,潇洒地一挥手:“走吧,没事的。”
我心里打鼓,狗叫得那么凶,还是谨慎一点,于是顺手顺手捡起一根棍子,试着走进村子。
果然,狗叫狗的,村民们在家里各自忙着各的。
十八家人,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家都是土墙房,只有四五家的房子是石头砌的。我揣摩着哪一家是王华媳妇的娘家?哪一家是被喜忧双煞缠身的那个小媳妇家?
那天送亲去老鹰山,估计全寨子的年轻女人都出动了,无论是被谁看见我和元无双,自然都会大惊小怪。
我还好,衣服裤子都是深色的,但是元无双浑身上下一片花花绿绿的,谁家一打开们就看得见,躲都没有地方可躲。
她的符章管用吗?
但是奇怪了,那些狗只是在家门口胡乱地狂吠,看见我和元无双也不追上来,甚至连叫的节奏也没有改变一下。
“慧茅,你最好把棍子丢了。”
元无双突然伏在我的耳边,用气声说话说,搞得我的耳朵格外燥热。
“不行,万一狗多的时候怎么对付啊?”
我说的是实话,一条狗两条狗我还能徒手对付,万一全寨子十八条狗全部集中起来,没有一根棍子在手上,底气都不足了。
元无双嗤嗤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不过就她这嗤嗤一笑,我当时就感到一股子寒意。白天的时候,元无双跟常人没有多大区别,这黑灯瞎火的,她这么嗤嗤一笑,我又想起了她原来是一个疯子。
我和一个疯子,而且一个妖艳的女人,就这样窜进村寨摸人家的墙角,万一被人家逮住了,似乎不太好解释呢。
我们就从第一家开始探索,元无双的胆子的确很大,疯癫得没有人性,也不管狗就蹲在门口乱叫,直接猫腰窜到窗户下前面,贴着钉在在窗棂上的塑料纸就朝里张望。
我当即吓得三魂少了二魂,她这样的找鬼方式,说不定分分钟就被别人当鬼给捉了。
我捏着木棍的手心里浸透了冷汗,隔着她三米远的距离,小心翼翼地戒备着。
可是奇怪了,我分明看见,蹲在大门边的那只黑狗,看了元无双一眼,竟然连身子都不远起来,只是象征性地汪汪叫了几声,然后又看这我不动。
元无双肆无忌惮地透过窗户观察了一阵,然后转身。
转身的时候顺手把一道符章夹在窗户上的竹条里。
寨子里的路宽宽窄窄,弯弯拐拐,两百来米的直路之后就得上坡,接着又是几户人家,然后又是爬坡……
一连走了十七家人,元无双都如法炮制,没有一只狗对她有所反应,更没有一个村民发现我们。
我这才想起她叫我丢掉棍子的底气。
元无双的确很有本事,特别是夜里找鬼的本事。
最后一户人家背靠山峰,黑黢黢一片。
说起来,从溪流的山洼上到半山就是桃子坝村,所有人家都在偏坡上,村子最后面是一座山峰,映着暗灰色的天际一片漆黑,看不出一丝翠绿。
后面的山峰,其实只是大山延伸出来的一只角,再往深处就是绵延的云雾山山脉。
云雾山方圆五百公里,覆盖四个县市。打个形象的比方,云雾山就像一块棋盘,清真县的每隔乡镇,就像散落在棋盘东北角边缘的零星棋子。
元无双示意我站远一些,独自一人又去摸人家的窗户。那只狗在门口徘徊着,几次和元无双“擦腿而过”,居然不看她一眼,然后跑下山去。
原来不是这户人家的狗。
我面对窗户站着,一盏罩着玻璃罩子的油灯就挂在里面窗棂的上方,元无双踏着窗户里映射出来的灯光,慢慢的把身子移向窗户……
就在一瞬间,我感觉我的灵魂被掏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