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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术正在使你眩晕,强悍的灵魂规避了影响,但对方并没有恶意。】
亚当感受到了,脑中那一闪而过的冲击。
求生的本能开始起作用,恐慌被压制得死死的。
周围疯狂跳动的鱼,还有头皮发麻的光滑生物绕过身躯,脚裸被礁石给磕伤,裤子让尖钩和铁器划破。
嘲颅海湾不是丹德莱昂,公共卫生根本没人在乎。
近海是深灰色的,水中混杂着各种肮脏不堪的东西,已经到了能腐蚀皮肤的地步。
摇晃过程中,亚当感到有手掌拂过自己的眼睛。
那种刺激角膜的痛感瞬间消失,就连氧气缺乏的肺部,也变得舒适平静起来。
他观察周围,眼前的场景颇为奇妙:
莱斯利划动双脚,脸上带着些许疑惑,眨眼观察着自己,微张的嘴巴里似乎没有空气。
女船长不晃脚也能悬浮,避开了所有伤人的东西。
她周围的那层海水清澈干净,在粼粼月光投下的光柱里,透着迷人的淡蓝色,而斑斓的海蛇和利齿的丑鱼,都从旁边游过。
衣物飘动,身体冰冷,有种处在陆地上的错愕。
莱斯利皱眉拽住亚当的手,海水阻力没有造成丝毫影响,整个动作迅速且不掀起波澜。
无形的秘术荡开。
如同海**谈的低吟,散播到更为昏暗危险的远方。
亚当看见:所有游鱼都惊散逃窜。
脑中再次浮现出备注。
【对方正在使用秘术,领主戒回绝了这次粗暴的探访。】
眩晕和控制,两次尝试都没有成功。
莱斯利如临大敌,眼神中充满警惕,手也开始探向靴边,随时准备抽出武器。
“唔,咕噜噜——”
身为丹德莱昂的领主,游泳是不用明说的基本技能。
但是,支撑亚当的神奇力量被撤回,那可以作为毒药的海水,又开始摧毁这具身体。
他健康值不足半截,狼狈不堪的样子,水中泅溺得非常真实。
好吧。
有一点点,演的成分。
不过幸好,尝试奏效了。
在饮下几口味道糟糕的海水后,对方重新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莱利斯控制善意。
她这次只提供了稀薄的氧气,也没有归还视野。
亚当在黑暗中感知周遭,像是挂在网兜里的大鱼,被牵扯着蹿向远方。
水流冲刷身体,移动的速度非常快。
不知道多久,勉强呼吸开始影响意识,脑袋绷得紧紧的,已经失去对时间的直觉,坠入虚幻的梦境。
最后,他的手被松开,挣扎时抓到了木板。
砰!
锋利的匕首,正插在指缝间,如果换一边,应该会碰到手套下的领主戒。
哗啦啦——
莱斯利踩在船沿,将他从水中拽起,冷不防地喊道:
“亚当·白!”
她仔细观察,却没有发现回答,或者下意识的反应。
眼前这个男人,除了大口呼吸空气,就是从肺里咳出深色液体。
难道,自己想多了,他真的是杜亨,或者其它什么人么?
突然出现在海湾,身手了得,情商颇高,气场拔群,很容易就会联想到,那个素未谋面的通缉犯。
女船长松开手,却没有抽回武器。
她仔细推算:
海岸线周围区域,没有叫丹德莱昂的地方,如果更远的话,不借助特殊工具,应该不会这么快赶到。
得出结论——他,不是!
莱斯利根本不会想到,刚刚起步的丹德莱昂,有能够驯服【狮鹫皇】的手笔。
亚当其实差点露馅。
他身体的状况,比表面上看起来要稍微好些。
多次积累的生死经验,也能够更快恢复清醒,强大的毅力压制住了下意识。
“噗,呕,咳咳。”
象征性地咳嗽几下,清理喉咙中的脏水。
“呼,你刚才在叫谁?”
“没什么,忘掉这件事吧。倒是你,陌生的先生,是不是该对救命的人,更坦诚些?”
莱斯利踩在匕首上。
靴子微微下压,随时能够划破皮肤,切断几根手指。
“我搭讪的时候,好像做过自我介绍吧。”
亚当轻声回答,毫不在意地撑肘翻上去,控制幅度来避开刀子,对方也没有强行阻拦。
他摊手躺倒,这艘不大的木船晃了晃。
武器又再次指着鼻尖。
【浅湾方刃】
【稀有武器】
【伤害:227-268】
【备注:定制窄刀,可以弥补缺陷。】
“你脑子聪明,胆量也很足。”
莱斯利眼神不善,武器平稳朝下,摆出审视逼问的架势。
“我的大副告诉我,你从运用秘术和毒药的陷阱里活了下来,刚才还瞬间解开了我的控制?”
“女士,初次见面,你就在报告里解读我,非常的细心,身手也强悍矫健,让我相当地佩服……”
利刃抵在喉咙边,将这敷衍的赞美终结。
“回答船长的问题。”
【莱斯利船长失去耐心,如果你的回答不令其满意,海鱼就有新鲜夜宵可以吃了。】
“那你呢?交换下秘密吧。”
亚当眼神坚定,对方刚才的神奇,远远超过自己展示的那部分。
“在大陆生存,谁都有点不能讲的东西。如果你不肯坦白,还要逼问我,就把刀子划过去吧,反正也没什么区别。”
莱利斯握紧柄部,双眼微眯,杀气暴涨到顿消,最终还是放弃了。
方刃划过弧线,被收进腿边暗鞘里。
“好吧,但你要发誓保密,并且加入我的帮派。不然我真没理由去留你性命,对不对?”
【你获得了莱斯利的欣赏。】
【海湾屠宰队正在向你发出邀约,你可以利用这个渠道,去获取更多信息和资源。】
“我本来,就是要投靠的。”
亚当长久地舒了口气。
“呵呵,那开始工作吧,我困极了,需要尽快回到海湾。”
莱利斯哼笑几声,把船桨甩在亚当起伏的胸膛上,自己在另一头翘脚坐下。
他坐起身子,在海鸟鸣叫与清凉月色中挥舞胳膊。
视野中空荡荡的,恐怕要累得虚脱才行,这女人肯定又是伺机报复。
心胸这东西,是很难表里如一的。
女船长解开绑带,将其套回匕首握柄,用手指梳两下,金发便再次干燥顺滑。
亚当很清楚,她体力透支且虚弱,不能带自己用刚才的方式返回。
就算可以,频繁地亮出底牌,既没必要,也很危险。
而且,地图显示,自己正下方,有个随行移动的红点,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周围海面的颜色更深。
某些庞然大物,正寸步不离地保护这艘船。
这就是为什么,亚当沉默配合,莱斯利有恃无恐。
派陌生人划桨,既削弱潜在的威胁,也能借机恢复实力,以便应对难以预测的意外——作风和自己可真像啊。
莱斯利开口闲谈,排解这漫长旅程的枯寂。
“你今晚有好几次差点丢掉性命,哪个环节出错,半点存活几率都没有。身手明明也不差,根本不该这样放弃抵抗。
而且,既然有脑子,又何必去和命运对赌呢?”
莱斯利言之凿凿,语气中透出强烈的责备。
“不顾后果的莽夫,没办法获得我的信任,也担不起任何更沉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