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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一周目(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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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纸黑字的情诗,便是她不守妇道的证据。之前,宋靖睿割了她一缕头发,以示惩罚,并警告她,若有下次定不轻饶,言下之意,下一次就真的要取她性命了。

    她拼命的告诉自己要镇定,可身子还是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她忽然发现她根本想不出解释的话来,只能单调的重复着冤枉二字。

    “冤枉?你哪里冤枉,你自己说?!你说被人栽赃你,那么你说是谁?”靖睿把那件衣裳扔到她脚下:“有人向本王揭发,说你刚才一反常态的做起了针线,好像往衣裳面缝了什么东西,哼,原来就是这首情诗吗?是上午在寿春园时,钟世彦塞给你的吧!”

    佑晴终于从他的话中抓到了些许破绽:“臣妾从没做过针线,又怎么会被人看到?在殿下你到来之前,臣妾从未动过一针一线,又何谈藏起情诗。殿下,可以问这宫里的人,觅春,采秋,或者任何一个人。”

    这时觅春和采秋,齐齐跪下,磕着头向昭王哭诉道:“殿下,您走后,娘娘从没动过针线,这件衣裳一直放在箱子里,没人动过啊。”

    靖睿冷笑道:“她们是你带来的,必然帮着你说话。蓝佑晴,你说不是你藏的,本王还有证人说,就是你做的!”

    佑晴忙道:“臣妾愿意当面对质,叫她进来!”

    “然后事后打击报复吗?”靖睿来到佑晴面前,托起她的下巴,凝视她的眼眸,这一次,他终于从中看到惊慌的神色了,不禁有些快意:“乖乖承认你对本王不忠,与钟世彦余情未了,藕断丝连,或许本王看在你诚实的份上,饶你不死。”

    此时,佑晴心中被人冤枉的愤怒逐渐压过了恐惧,心道拼个鱼死网破也要还自己个清白。便对宋靖睿:“如果臣妾和那人当面对质后,还是解释不清这件事,殿下要杀要剐,臣妾绝没半个字的怨言。”

    靖睿等的就是这句话,哼道:“且看你如何狡辩。”说完,朝佑晴身后垂首瑟缩的一个宫婢道:“过来,告诉你家娘娘,你是怎么看到她在做针线的。”

    佑晴循声望去,大吃一惊,她想到了诬陷的人是这个宫里的,没想到离她这么近,这个叫做翠羽的宫婢平日里负责整理她的衣物首饰的宫婢之一,从不多言,一直默默的做事,她还当她老实忠厚。

    翠羽一凛,脸色登时变得苍白,颤颤巍巍的走到靖睿和佑晴面前,跪下道:“奴婢午后的确看到娘娘在做针线……”不等她说完,忽然就听王妃冷声道:“原来是你,你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本妃原谅你一次,你就是这么回报的吗?”

    翠羽怔住了,这意外的状况,完全超乎她的预料,她呆呆的怔住,迷茫间望了眼王爷。靖睿见她瞧自己,立即凶狠的瞪她一眼,吓的翠羽忙把头重新低下。

    佑晴道:“殿下,翠羽前几天曾偷拿了臣妾的紫玉云纹玲珑簪,臣妾念她年纪小,原谅她一回。不成想她居然恩将仇报,栽赃陷害臣妾。”

    翠羽没想到王妃居然会倒打一耙冤枉她:“……奴婢冤枉,奴婢从来没偷过东西啊……”佑晴却冷笑道:“你还敢抵赖?!像你这种人不值得怜悯,来人,将她拖下去先打二十板子,叫她手脚干净点。”

    翠羽吓的哭道:“殿下——殿下——奴婢真的没偷东西。”

    靖睿向佑晴冷声道:“你打算找个由头杀人灭口吗,以为本王会许你打杀她?”佑晴却平静的道:“二十板子死不了人,不能因为她向您揭发臣妾有功,就能饶恕她偷窃的罪行吧。赏罚要分明!按事发的时间,也先该打她一顿,清算了偷窃的旧账,再算她看到臣妾藏掖诗词的事。”

    翠羽吓的面如土色,她只是按吩咐做事而已,并不想丢掉性命:“殿下……娘娘……奴,奴婢和这件事没关系,娘娘不能要奴婢的命啊……”就在她慌神,不知所措的时候,忽听王爷道:“听到了吗?娘娘在找理由要你的命,若不想死,就老老实实交代。”

    翠羽闻言,立即匍匐在地声泪俱下的说道:“奴婢和钟夫人身边的绿菱是同乡,她给了奴婢五十金,要奴婢在您衣裳里做手脚……”

    果然是蓝佑昕!寿春园的事情已够恶劣,她马上就要离开封地了,不仅没就此罢手,还变本加厉的要至她于死地。佑晴恨极,对宋靖睿道:“殿下,您听到了?”

    靖睿虽不满意婢女的表现,但见佑晴信了,便佯装吃惊的配合:“竟然是她?那夜本王假装认错人,邀她去喝酒,她就跟本王去了,还有今天在寿春园,向本王告密的人也是钟府的人。再加上这件事,她,她怎么能这般歹毒?!”

    没错了,就是蓝佑昕做的。她表面上哭的梨花带雨,其实内心则阴狠歹毒要自己的性命,佑晴气的七窍生烟:“她究竟想做什么?一计不成,又使一计,非要至我于死地!”

    靖睿见蓝佑晴恼然发作,心里暗喜,偏火上浇油:“本王竟被她耍的团团转,唉,是本王错怪了你,上了她的当。咱们坐下,从长计议,看怎么惩……”

    话音未落就见蓝佑晴俯身拢起地上的衣裳,步履匆匆的向外走。靖睿假模假式的拦她:“你要去哪?”佑晴咬牙恨道:“这种人不当面戳穿她,她还当别人好欺负,之前给她留脸面,她不要,偏要得寸进尺,就别怪我无情。”说完,怒气冲冲的撞开宋靖睿的手,小步向外跑去。

    佑晴快步流星的一路到了蓝佑昕和钟世彦住的地方,门口的随行见是王妃,不敢相拦,佑晴便畅行无阻的直接进了屋内,一进门,就见佑昕和钟世彦都在,两人正指挥下人们收拾行李准备上路。

    “姐姐,你怎么来了?”佑昕微笑着迎上来。

    佑晴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便甩了一个耳光,打的清脆有声:“我没有你这么个妹妹!”

    佑昕挨了一巴掌,整个人都呆了,轻抚脸颊,眼圈当即便红了:“姐姐,你为什么打我?”

    佑晴将那衣裳和那张字条拍在桌上,对她道:“那你为什么要害我?你模仿钟世彦的笔迹塞了首情诗在这件衣裳里诬陷我,我险些被你害死!上午因为寿春园的事,亏得你引得殿下来,让他勃然大怒,割了我一缕头发。没想到,你还不死心,抓紧最后一点时间也要害我,看到我死无葬身之地,你才舒坦吗?”

    佑昕整个人都傻了,她完全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什么诬陷,什么衣裳,我……我没做啊。”佑晴一别脸:“省省罢,别再装了。”此时钟世彦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恶狠狠对蓝佑昕道:“你这个毒妇,我早觉得你行为古怪,果然是你在背后使坏!”

    “姐姐,世彦表哥,你们要相信我,我真的没……”这一次不需要伪装,眼泪就落了下来。

    佑晴懒得听了,反正这种人解释再多也是白搭,她只对钟世彦道:“赶紧带她离开!不想再看到你们!”钟世彦面对佑晴的态度,心如刀绞:“我……”佑晴却狠绝,不留一丝温情:“不想害死我,就看住你妻子!不想害死你自己,就不要再踏入这里半步!”说完,剜了蓝佑昕一眼,转身出了门。

    待佑晴走了,钟世彦万念俱灰,从喉咙里呵呵发出两声阴笑,看向佑昕,字字皆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计较,不过,不急,哈哈,你不是想加害我吗,我给你时间,看咱们谁先折磨死谁!”

    小亭四面都有五彩鎏金的隔扇,方便主人凭依着观看池中的菡萏。正值夕阳垂暮,最后的光彩都映着在池中,莲叶青翠欲滴,菡萏妖娆似火,赤绿相映,说不尽的人间胜景。

    顺恩恭敬的给殿下斟了一盏酒,道:“没想到娘娘脾气这么大,居然会去找钟副将和钟夫人理论。”靖睿望着眼前的荷花池,勾唇笑:“因为她知道,收拾她那个妹妹,向钟世彦告状是最好的方法。另外,和钟世彦闹僵,也是向本王表明清白,她聪明着呢,你还真以为她是脑子一热,横冲直撞吗?”

    顺恩担心的道:“既然您夸娘娘聪明,万一她知道是您……”设计的一切。

    “本王怎样?本王这么做,只是想叫蓝佑晴亲口绝情于钟世彦,让他彻底断了痴妄。顺便叫蓝佑昕知道,什么才叫做‘借刀杀人’。就让她姐姐和丈夫这把刀杀掉这个敢利用本王的贱人!”说完,一合掌笑道:“这对恶心人的狗男女终于从本王封地滚蛋了,叫他们在互相憎恨折磨中度过余生罢。嗯……以后的日子玩点什么好呢?”

    这时见连接着小亭的九曲桥上,蓝佑晴正施施然走来,他便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将酒盏微微晃了晃,噙着笑意,垂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