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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微月默不吭声地抬起自己的手，放在墨淮澈面前。
墨淮澈愣了愣，握住她的手，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柳微月埋怨道，“我今天被那个老巫婆又是罚跪又是罚抄佛经的，现在不仅膝盖疼，手腕也疼。”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好表妹，你给我揉揉手。”
墨淮澈忍俊不禁。
尽管这里都是自己人，但是，他还是轻咳一声，说道，“这些话以后不要在外面说。”
柳微月问道，“你的意思是回家就可以说了？”
墨淮澈沉吟片刻，说道，“王府之中也有别人安插的眼线，只有卧房和书房是完全安全的。”
柳微月懂了。
“好吧。”
“我以后只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说。”
墨淮澈解释道，“今天父皇要把徐妙锦赐给我做侧妃，我不愿意，才一直僵持到现在。”
柳微月却道，“你同意吧。”
墨淮澈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
柳微月说道，“徐妙锦不是千方百计要嫁给你吗？”
“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坏事做尽，是该让她自食恶果了。”
墨淮澈问道，“何以见得，给我当侧妃就是自食恶果？”
柳微月眼神狡黠。
“我虽然是王妃，但是，她不仅是太后的亲侄女，还是丞相的女儿，我可没那么大的后台，如果我跟她正面硬刚，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但是，如果她嫁给你当了侧妃，那么，我再去收拾她，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侧妃不也是个妾吗？”
“我是王妃，给一个妾室立规矩，没人能说我什么。”
小霜的仇，以及今日之辱，她迟早要报。
墨淮澈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好的办法。
但是……
他心底生出一股奇怪的情绪。
“你之前不是说不想跟别人共享一个男人吗？”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柳微月眼神微妙地看着他。
“难道我不愿意，你就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墨淮澈沉默了。
柳微月笑了笑，浑然不在意地说道，“不想跟别人分享的，是我喜欢的男人，你我虽是夫妻，到底不是同心同德，之所以结为夫妻，也只是形势所逼。”
“如今我已经嫁给你，那些天真幼稚的想法，也早就放下了。”
“不过……”
墨淮澈不知为何，听到她这么直白地说不喜欢自己，心里会生出一丝不舒服的情绪。
“不过什么？”
柳微月从他怀中推出来，挑眉看向他道，“今日，我之所以劝你纳徐妙锦为侧妃，是因为，妾室就是妾室，哪怕是王爷的妾室，嫁人之前身份再如何尊贵，那也是可以被我这个王妃拿捏的。”
“所以，我即便是死，也不会甘愿当个任人作践的妾。”
“若是哪天你觉得我这个正妻德不配位，亦或者，你有喜欢的人，想让我腾位置，就请给我休书一封。”
如果等将来墨淮澈荣登帝位，还是想让云绾绾来当他的皇后，给她封什么贵妃，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要么她当皇后，要么放她自由。
墨淮澈剑眉蹙起，眼神不悦。
“你才嫁给本王第二天，就想离开本王？”
柳微月伸出葱根一般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他的心口，笑得像只狐狸。
“选择权在你手中，不是吗？”
墨淮澈再次沉默了。
选择权，不在他手中。
若他成功当了皇帝，后位早已许诺他人。
难道到了那个时候，柳微月真的要离开？
绾绾心地善良，即便当了皇后，也会宽宏大度地对待其他嫔妃，又怎么会磋磨她？
墨淮澈只觉得荒谬。
哪怕柳微月只是他的一枚棋子，但是，从成亲开始，他就没想过有一天会放她走。
女人不都是从一而终的吗？
难道已经跟他有过肌肤之亲的柳微月，离开了他，还要改嫁他人？
“你太固执了。”
他沉默半晌，做出这个评价。
柳微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执着的事情，所以人与人才不同。”
“我从不妄图改变别人，别人也改变不了我什么。”
“王爷，经书还没抄完，我们可以回去吗？”
墨淮澈摇了摇头。
“这毕竟是太后的旨意，若是我们公然违抗，会背负不孝之名，被人拿来做文章。”
他看向一旁的软榻，说道，“你去榻上休息吧，本王替你抄。”
柳微月问道，“这样做可以吗？”
“万一那个老……太后看出字迹不同，会不会继续找我茬？”
墨淮澈说道，“你我夫妻本是一体，我们一起为她老人家祈福。”
柳微月昨晚本来就没休息好，今天又累了一天，早已腰酸背痛。
躺到榻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翌日。
她醒来的时候，看到墨淮澈还在抄书，愣了一下。
“你还没休息？”
墨淮澈说道，“小憩了一会儿。”
他放下毛笔，让宫侍布菜。
“用早膳吧。”
-
徐妙锦从宫中内应的口中得知，墨淮澈竟然为柳微月抄了一晚上的佛经，气的直跺脚。
一大早就跑来皇宫找太后。
“姑母！”
“柳微月那个狐狸精，竟然让淮哥哥熬夜替她抄佛经，太过分了！”
“这种事怎么能让他人代替？”
“她心不诚，您一定要狠狠地惩罚她，不然妙儿咽不下这口气！”
徐幽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沉不住气了。”
“今后有的是法子对付她，你何必急于一时？”
“老六能帮她一次，两次，难道还能次次都帮她？”
“人都不喜欢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人，她给他带来的麻烦多了，迟早会惹他厌烦的。”
“你且等着吧。”
徐妙锦被这么一指点，果然高兴了，却依旧有些不甘心。
“可是，那个贱人抢走了我的王妃之位，我不能让她好过！”
徐幽意味不明地笑了。
“她现在已经是王妃了，明里确实不能做的太过分。”
徐妙锦眼睛亮了亮。
“姑母，您有什么高招？”
徐幽老谋深算地道，“每年开春的时候，皇帝都会到郊外举办一场春猎，届时，皇子、公主，以及朝廷大臣都会参加，人多眼杂，若是出点什么意外，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徐妙锦一把抱住徐幽的胳膊，开心道，“姑母，妙儿就知道姑母对妙儿最好，最疼爱妙儿了！”
徐幽捏了捏她白嫩的脸，眼神宠溺之中带着一丝怀念。
“你是哀家的亲侄女，哀家怎么会不疼你呢？”
“只要是你想要的，哀家都会为你得到。”
她看着那张酷似故人的脸，眼底飞快地一道复杂和怀念。
“时间过得真快，哀家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才那么小一点，如今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