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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芸芸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们不会害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再为我担心。”
“如今这个局面，全都是我自食其果，我自己一个人承担。”
周采雪神色无奈。
“你自己承担，但是，你自己承担的起吗？”
“别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孕妇，最重要的是安心养胎，想的太多，对腹中的胎儿不好。”
“母子是连心的，你这个当娘的整天愁眉苦脸，心情压力，孩子也跟着你不好受。”
陈芸芸闻言有些内疚。
“孩子跟着我受了不少苦。”
“今后无论他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都会好好保护他，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她眼神复杂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虽然这个孩子不是我自愿要的，来的也太突然了，但是，他在我肚子里待了这么久，还会动，有时候我叫他，他还会给我回应，我对他已经有感情了。”
林小诺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最近在烦恼些什么了吧？”
陈芸芸问道，“你们一进来就问这些，是不是小珍又大嘴巴地跟你们说什么了？”
周采雪好笑道，“她要是跟我们说了，我们还用得着问你吗？”
陈芸芸犹疑片刻，还是把自己的烦恼说了出来。
“张泽轩那个畜牲，压根不是人，我不给他钱，他就硬来抢。”
“当初我的嫁妆有多少，他全都知道，如今已经全部被他挥霍一空。”
“现在我这里只剩下你们两个给我的钱了。”
“要不是一直藏在小珍的房间，估计也早就被他搜到了。”
林小诺震怒不已。
“他一个大男人，表面上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怎么好意思抢女人的钱？”
陈芸芸苦笑道，“怪我当初瞎了眼，没有看清他是什么人，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我想过跟他合离，回去跟爹娘说了这件事，可他们觉得丢人，让我死都要死在张家。”
林小诺心疼道，“你爹娘也太过分了，好歹是自己亲生的，明知道涨价是龙潭虎穴，还不救你出去。”
陈芸芸眼眶微红。
“我也是嫁了人才知道，原来嫁了人的女人就没有家了。”
“他们一直劝我忍。”
“可是，我怕我快忍不下去了。”
“我自己已经这样了，可我不想我的孩子出生之后就受苦。”
林小诺迟疑道，“如果是个儿子，张家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但如果是个女儿就不好说了。”
陈芸芸点了点头。
“我也有这个顾虑，是儿子或许还会好一些，如果是女儿，今后她也是个命苦的。”
周采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和小诺开口，我们能帮一定帮。”
陈芸芸点了点头。
“现在能帮我的，也只有你们两个了，我不会客气的，到时候你们别嫌我烦。”
林小诺对她翻了个白眼。
“你以前可没少让我帮忙，我哪一次嫌弃过你？”
“现在怎么嫁了人，反倒对我们客气起来了。”
陈芸芸正要说话，却突然感觉腹部传来一阵阵痛。
“痛……”
她冷汗都冒出来了。
林小诺有些懵。
“刚才还好好地，哪里痛？”
周采雪虽然没生过孩子，但还是很快就意识到什么，紧张道，“你是不是要生了？”
陈芸芸点了点头。
“应该是。”
“快些叫小珍去找稳婆。”
林小诺愣了愣。
“你都要到分娩的时候了，张家没提前一个月把稳婆给你找好？”
陈芸芸红着眼摇头。
“张泽轩在外面欠的赌债，已经越滚越大，逐渐还不上，别人找到家里来了，公婆不得不把家里的家当都拿出来还债，现在家里的钱基本上都赔了，只剩下表面的光鲜。”
林小诺低声咒骂。
“家里养的起这么多下人，连请个稳婆的钱都没了吗？”
陈芸芸说道，“现在留在张家的下人，基本上是签了死契的，剩下那些没有卖身的下人，早在张家拖欠了他们几个月的工钱之后陆续离开了。”
林小诺有些唏嘘。
“那些下人挣钱本就不容易，他们还拖欠人家工钱，太不地道了！”
周采雪叮嘱道，“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小诺，你先在这里看好芸芸，我跟小珍一起去请稳婆。”
林小诺点了点头。
“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她，不会让她有事的。”
-
镇上有两个稳婆。
不巧的是，周采雪和林小诺去找了一个稳婆，问了邻居才知道那个稳婆不在家，因名声好，被隔壁镇的人提前请过去住到家里准备接生，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小珍怒火中烧。
“我们早在半个月之前就跟她打了招呼了，她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说我家小姐生产的时候一定去，没想到现在小姐要生了，她却跑去别人家！”
周采雪也有些生气，但现在生气也不是办法。
“我们先去找另外一个稳婆吧。”
两人从江河镇的最东边跑到了最西边，到了稳婆家，才发现房门落了锁。
小珍有些绝望。
“李稳婆也不在家，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一个两个生孩子都赶到一块儿去了！”
周采雪问道，“最近的村子在哪里？”
小珍愣了一下。
“对，我们还可以去村子里找接生婆。”
事不宜迟，两人即刻出发。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她们跑了好几个村，接生婆基本上都给别人接生去了，有的去省亲还没回来。
大约找了一个时辰，脚底都跑出泡了，总算找到一个接生婆。
周采雪拉着人就跑。
“你快跟我们去镇上，我朋友马上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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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接生婆送到张家之后，周采雪整个人都虚脱了，要不是林小诺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可能已经晕倒在地了。
靠着墙歇了一会儿，晕眩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撕心裂肺的声音越来越小。
林小诺心情紧绷。
“到底怎么样了？”
下人来通报，江叙白来接周采雪回家了。
林小诺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先跟你相公回去吧，我留在这里看着她就行。”
周采雪摇了摇头。
“我不放心，反正我在镇上也买了个房子，今晚就歇在镇上不。”
林小诺左右看了看，随便拎了个下人问道，“张家的人呢，他们的少奶奶生孩子，怎么一个人也不来？”
下人无奈道，“老爷和夫人出远门了，少爷也还没回来，已经让人去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