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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大褂的怒火虽然更加旺盛了,但好在不再哄我出去了,只要我还能呆在这里,那么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琢磨了一下,说道:“大叔,病人叫水达成,是我们涧河县的首富,家里就钱多,你如果能救活他,钱不是问题。”
“娃儿,你少拿钱来砸我,老子不稀奇。”
看黑大褂的表情,和刚刚那个引诱我入职的财迷老板完全判若两人。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不爱钱,那我该怎么说服他呢?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老话,叫做请将不如激将,三国时候的诸葛亮最擅长的就是激将法,自己何不试上一试呢?
想到这里,我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说道,“大叔,你一不鸟故人之情,二不贪恋金钱,三不顾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古训,就是执意不救水达成的命,起初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固执,现在我才明白自己有些想当然了,你这人分明就是没这个本事呀!”
黑大褂狠狠瞪了我一眼,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襟,几乎要把我提溜起来,“你这个娃儿,竟然敢看不起老子?”
有门,见鱼儿上了钩,我心里暗喜,但嘴上却说,“是骡子是马,有种拉出去溜溜,否则你就是打死我,我也照样说你是个没本事好装逼的怂人!”
我敢说出这种话来,就已经做好了被他一把撂到地上的准备,没想到他却把我轻轻放到了椅子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娃儿,很,竟然敢用激将法激我,你说以我的智商,会上你这个当吗?”
尼玛,竟然被他看穿了,碰上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我真的是无可奈何了,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不会。”
“你说不会就不会呀?老子不听你的,偏偏要上这个当!”
黑大褂往椅子上一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娃儿,说说水达成的症状,让老子听听。”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呀,我想起当初拍得视频,就拿出来让黑大褂看,黑大褂只是瞟了一眼,就叹了口气说,“水达成身上的财气所剩不多,这才是他的病根呀。”
我一愣,“财气归财气,命是命,这财气不多了,顶多做生意赔钱,打麻将输钱而已,怎么会连带着小命也赔进去了呢?”
黑大褂带着一丝苦笑说,“对于一般人来说是这样的,但是水达成不行,因为从某个方面说,他可是我们涧河县的财神爷,对于他来说,财气就是命,财气没了,命也就保不住了。”
“那这个咋整?我们上哪儿给他补充财气去?”我明白是明白了,但是心里更加没底了,“大叔,难道我们要把他塞进水家的小金库里吗?”
“娃儿,你真是一嘴啃住豆馅馍呀!”黑大褂难得地夸了我一句,“只是水家小金库里的财气,是与水达成本人同气连枝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说,我们最好的办法,是把水达成塞进钱眼里去。”
“钱眼?大叔,请恕我孤陋寡闻,我们涧河县真的有钱眼这个地方吗?”我不可思议地摇起了头。
作为一个以测字为生的人,钱眼的意思我当然懂,它的本意是指古代铜钱里的那个方孔,正是有了它,钱这玩意才被人称作孔方兄。如果比喻一个人财迷心窍,就说他钻进钱眼里了。
黑大褂微微一笑,“当然有了,你自己去找,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我一下子傻眼了,“大叔,钱眼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让我上哪儿找去?”
可是黑大褂并没有理会这些,而是直接站起来送客了,“娃儿,时候不早了,你别耽误我做生意,还是请回。”
就这么回去了,让我怎么去面对水当午,我豁出去了,耍起了赖皮,“大叔,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没想到程德禄的孙子这么没脸没皮的,把你们老程家的脸都丢尽了。”黑大褂拿我没辙,只得让步,“这样,我送给你一个钱字,而答案就在这个字里面,能不能测出来就看你的测字水平如何了,免得你爷爷知道了,说我欺负你一个后生晚辈。”
黑大褂认识我爷爷并不奇怪,因为他本来就是涧河县的知名人士嘛,但听黑大褂的话中之意,他与我爷爷关系还处得不赖,可是我并没有听爷爷说起过他呀,从冯京到韩东,再到黑大褂,爷爷不知道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呢?
我看黑大褂的脸,知道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我就是再赖在这里也捞不到更多的油水了,何况人家给了我一个钱字让我测来着,我们老程家的人,如果连测字都搞不定的话,那就没脸再在涧河县混下去了,所以就见好就收,立马告辞了。
黑大褂把我送到门口,又嘱咐了我一句,“娃儿,这段时间,你应该听说有很多人在找冯异城,其实,水达成的遭遇也与冯异城有关。”
经黑大褂这么一提醒,我想起了冯京吸收水达成财气的事情,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大叔,你是说冯京收集财气是为了冯异城?”
“不错。”黑大褂点了点头说,“相传,想开启冯异城,必须聚齐酒财气,再用冯异将军的佩剑做钥匙,才能如愿以偿。”
“酒财气?这么说,水达成就是其中的财了?。”我眉头一皱,“大叔,我不明白的是,以冯京的本事,想必也知道钱眼之中有财气,可他为何不去钱眼收集财气,反而要冒大风险打水达成的主意呢?”
“程德禄的孙子,脑瓜子果然不是太笨。”黑大褂难得夸了我一句,“娃儿,水达成可是我们涧河县的财神爷,财运别具一格,也只有他才能够吸取钱眼里的财气。”
出了剃头铺子,已经是凌晨二点多钟了,光华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更别说出租车了,我走了十几分钟,到了十字路口,才搭上了一辆车,我害怕水当午担心,所以回到家并没有停留,而是拿上那本我爷爷留下的县志,直接去了医院。
水当午守在病床前,还在嗒嗒掉眼泪,一见到我,强笑了一下,“锄禾哥,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说的那个高人不愿意出手吗?”
我把事情经过对水当午说了一遍,然后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当午,你别着急,再给我点儿时间,我一定能测出来钱眼在哪里。”
其实,刚刚在路上,我心里已经有些眉目了。
黑大褂给我的那个钱字,并不是很难解,因为在古代,钱就是泉的意思,难就难在涧河县有八大泉水,到底钱眼在哪里呢?
我坐在病房里,几乎翻遍了县志里的八大泉水,从马跑泉到石泉、林泉,再到酿酒的醴泉,但是没有一处泉水具备钱眼的特征,我望了望水当午那希冀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当午,看来我是白忙活了,对不起,我再去找黑大褂去。”
水当午拦住了我,“黑大褂是个怪人,他已经给了你一条路,再去找他也只能是吃闭门羹了。”
我明白,水当午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水达成断气呀,难道这就是他的命?
看着我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水当午把头埋进了我的怀里,“锄禾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想通了,如果我爸真过不去这个坎的话,那我们就是再着急也于事无补。况且,你并没有白忙活,最起码我和我爸都知道你尽力了。”
“白忙活?对,就是白忙活的白!”水当午的话提醒了我,我忍不住大叫起来,“当午,天无绝人之路,我知道钱眼在什么地方了。”篮ζ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