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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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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浩远气的跺脚,对着手机不停地发语音。

    “这群傻逼怎么就这么怂呢,只敢挑他爹不在的时候过来偷家。”

    “不行不行!必须拿回来!现在就给他们下战书!”

    “菜比配的上小红旗吗?见过笑红旗吗,知道小红旗怎么插吗,辣鸡。”

    ……

    宁浩远估计一时半会还骂不完,谢景把参考书交给顾善杰让他去结账,站在门口百无聊赖的摆弄手机。

    “谢景!”

    有人叫他。

    谢景抬头,看见沈晏清走过来了。

    “好巧,你也来买资料?”

    谢景掀起眼皮看他,怎么感觉他这个新同桌有点阴魂不散:“你也是?原来十八本已经写完了?”

    “没。”沈晏清说道,“跳着写的,能写的都写了,已经没用了。”

    谢景把手机揣兜里,没想到他的新同桌和他的学习观念有点相似,不做废题。

    顾善杰拎着大袋子从收银台挤了出来:“景儿,你真不买吗?”

    “不买,我用不上。”

    “那你还挑这么……这是……沈晏清。”顾善杰是靠发色认出来的,“久仰久仰。我叫顾善杰。”

    沈晏清:“失敬失敬。能看看你买的什么吗?”

    顾善杰打开塑料袋:“《大小考统一汇编》《数业有专攻》《高考押题□□》……还有一本《疯狂语法专练》,都是谢景选的,应该错不了。”

    沈晏清点头:“我觉得也是。”然后扭头从一众教辅里把这四本挑了出来,前后一分钟不到。

    沈晏清比较懒,谢景挑出来的资料,应该是没问题的。

    宁浩远终于骂完了,放下手机扭头还要对几个人说:“我找人约了周二的决斗,不怕他们打趴下,我明天就改姓。”

    谢景看了一眼腕表,离下午上课只有一个半小时:“下午考试,你还是想想你爹会不会先把你打死,然后给你改姓。”

    宁浩远哭了。

    开学第一天下午考试,是二中历年惯例。

    不是为了测试成绩,只是为了让玩了一个暑假的学生收心,重新回到学习上来。规模不大,也不正式,就在自己座位上做一套卷子,自己班老师监考,走个形式。不用清书,也不用挪成单人单桌。

    一班不一样,一班在阶梯教室考。

    谢景非常讨厌阶梯教室这个地方,没空调没暖气,冬天冷的像冰窖,夏天热的像火炉。谢景真的觉得,再在阶梯教室这个地方考两年试,他估计要得风湿。

    而且最重要的是,考完这一次,谢景的安生日子就没了。

    张宪斌是化学老师,谢景估摸着他的化学水平也就二十分上下吧,这二十分还是靠蒙。

    估计改完卷子张宪斌得疯。考完一次又一次的心灵鸡汤。

    谢景真的怕了。

    他们四个一起回学校,就离开考没多久了。

    谢景很烦躁,但是他的同桌似乎很高兴,就拎着两只笔就走了,也没带书,脚步轻快,还哼着歌。

    沈晏清确实心情不错。他洗心革面两个月,现在是验收成绩的第一站,沈晏清期待万分,甚至还有心情回过头催他后面的小同桌走快点。

    但是他的小同桌看起来并不开心。

    物理不及格的学神竟然怕考试,这是沈晏清第一观感。他忽然就想起来,上午谢景说过,他是作弊考上年纪第一的。

    沈晏清鬼迷心窍,竟然觉得有几分可信。

    沈晏清驻足片刻,等谢景追上来,忽然伸手揽着谢景的肩膀,往自己身边一带,神神秘秘地说道:“谢景,问你个事。”。

    谢景没有一点防备,突然整个人和沈晏清撞在一起,毛都炸了,飞快掰掉沈晏清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冷脸道:“问就问,别动手动脚。”

    谢景朋友不多,而且他看起来高高在上,难以接受,大家都不敢在他面前随便造次。这么多年谢景几乎没和别人有过小于一尺的距离,非常不能接受。

    沈晏清倒是无所谓:“我真诚发问,到底怎样才能靠作弊考年纪第一。”

    “沈晏清,考试期间不准交头接耳。”

    进考场了吗?还没有吧。

    两人齐齐回头一看,张宪斌从后面的楼梯上来了。

    张宪斌一上楼梯口进就看到沈晏清揽住谢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张宪斌顿感不妙,竖起耳朵一听,沈晏清竟然想作弊。

    张宪斌气不打一处来,真让人不省心。

    阶梯教室的座位是按照上次期末考试的成绩来的。按道理,沈晏清是转学生,应该在最后一个,但是张宪斌怕沈晏清在后面搞小动作,直接把他放在了最前面,第一排第一个,在谢景的前面。

    这家伙竟然还想着作弊,不容易。

    作弊之风,绝对不能姑息。

    张宪斌把密封的试卷袋交给谢景:“你把这个拿到阶梯教室的讲台上,沈晏清,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对付不听话的学生,张宪斌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你和他硬碰硬,他肯定不会听,反而会越来越犟,一定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就算再刺儿,也绝对没话说。

    于是沈晏清在办公室里听了十分钟,张宪斌春风化雨般的思想教育,千万不能作弊,作弊可耻,考试要靠自己,等等等等。离开考还有不到十分钟,张宪斌没能发挥出来,只让沈晏清回去了。

    空旷的阶梯教室里回音特别响,四处都是复习哗哗的翻书声。

    谢景没可以复习的东西,望着门口发呆。

    不一会,沈晏清回来了。

    他还真是个神奇的人,被老张叫到办公室,去的时候开开心心,后来的时候也开开心心,本来这也没啥,但是老张喊人的时候是黑着脸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谢景有点好奇:“老张和你说了什么?”

    沈晏清说:“没说啥,问我吃的好不好,住的好不好,适不适应新环境。我说一切都好,他就让我回来了。”

    沈晏清笑的可开心了,眉眼弯弯,还有亮晶晶的卧蚕。

    谢景一个字都不信。太虚假了。

    就像谢景至今仍在怀疑,他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打和沈晏清理脱不开关系,但是谢景没有证据。

    催考铃响了,监考老师拆了密封袋开始发卷子。沈晏清虚情假意地说道:“考试加油!”

    谢景:“……你也加油。”

    教室很大,监考老师有四个,都是两个班的老师。张宪斌坐在讲台上,眼神直勾勾盯着门口的方向,全程监视沈晏清,生怕他一不小心搞小动作。

    没想到沈晏清从没到位都很乖,目不斜视,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张宪斌感动地几欲落泪。

    下午的时间刚好够考英语和数学,第一场数学,第二场英语。

    谢景用三十分钟写完了小学生数学,又用四十分钟写完了初中生英语。数学就不用说了三个月前,谢景刚考了雅思,最终成绩是八分。

    晚自习三节课,刚好用来考语文。

    语文谢景都是靠感觉写的,生死未卜。

    当天夜里十点半,放学后一小时,回家的回家,洗漱的洗漱,睡觉的睡觉,万籁俱寂的时刻,小菊花课堂悄然冒出了一个人。

    “猜猜这次谁第一?”

    “有悬念吗?腾飞园里还有第二个第一吗?”

    “洗洗睡吧,没意思。”

    “那不一定,红红说新同学是省实验的前几名。”

    “省实验是啥?什么水平。”

    “全省最牛逼的中学,去年清华北大考了五十个。”

    “窒息。”

    “我要投给新同学,谢景都能染头了,第一名怎么不能换了。”

    “你说的对,加我一票,我有预感搅动腾飞园风雨的男人要来了。”

    “不行,我不同意,一班之光只能是谢景,我是谢景毒唯,请某转学生不要捆绑上位!”

    谢景当然不知道已经有人开始揣测他第一的宝座了。

    谢景根本不关心这个,第二天晚自习考完最后一场理综卷子,挡在了宁浩远的班门口。

    宁浩远背着书包,火急火燎:“景儿,你快让让,我今天不和你一块回家了,我要去拿回我的尊严了。”

    谢景说:“我也去。”

    宁浩远掏掏耳朵:“你说啥?”

    谢景:“我说我也去。”

    宁浩远:“我不回家,我要去网吧打游戏了,不回家了,你确定吗?”

    谢景:“我确定。”

    谢景没在高中的时候进过网吧,打过游戏,想见识一下。

    宁浩远一咬牙:“行,那我带你一起去。”

    谢景这两天实在太震撼人了,宁浩远已经麻木不仁地接受谢景要和他一块去网吧的事实。

    宁浩远长年在网上征战沙场的地方就和学校隔了一条街,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绝对不会翻车。

    网吧当然是黑网吧,不用刷身份证。

    网管和宁浩远是老相识,见到直接说:“老样子?”

    宁浩远摇头:“今天要包厢,带了兄弟来。”

    “哇靠!”网管一看,大惊失色,“哥们,头发挺靓啊。”

    “不看看是谁的兄弟。”

    大半夜的网吧人不是很多,但烟味明显,有点呛人。包间也就只有巴掌大,两个沙发两台电脑。

    宁浩远贴心的帮谢景拉开凳子,贴心的打开电脑,贴心的打开游戏助手,贴心的打开游戏,贴心的进去游戏界面。

    “景儿,《剑侠风云》谁玩谁知道,不好玩我天天回家被我爸揍,永无翻身之日。一辈子都摸不了剪刀,剪不了头发,考不上蓝翔的美容美发。”

    太狠了。

    宁浩远用贴心的服务,惨绝人寰的毒誓向谢景展示了他卖安利的决心。

    谢景非常动容:“我试一试。”

    “行。”宁浩远贴心登录了账号,“我的小号,要啥有啥,带你体验最绚烂多彩的游戏世界。”

    谢景:“……”

    宁浩远不去做男公关真的是屈才了。

    就是外貌不允许。

    进入游戏界面,谢景滚动鼠标,屏幕前的小人动了两下。

    谢景不动了,小人也不动了。

    宁浩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戴上耳机准备激情开战。

    谢景屏幕上的小人一动不动蹲在枯黄的草地上。左上角的时间显示十点四十五分,谢景已经困了。

    “我出去买瓶水。”

    宁浩远开始组建队伍:“你去吧,我先组团,等下拉你。”

    谢景嗯了一声,打开推拉门,往收银台走。

    网吧的顶灯是白色的冷光灯,收银台前站了一个人,灯光打在他的头发上,呈现出一种很冷萃的蓝。

    “沈晏清?”谢景不确定地开口,声音很小。

    收银台前的人僵硬回头。

    两人面面相觑五秒钟,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

    谁能想到,十五分钟前,还在群里勇争年纪第一名的两个人,此时在黑网吧的门口各自尴尬。

    谢景现在信了。缘,妙不可言。

    沈晏清最先反映过来,抢先说道:“等会再和你说,我有急事。”

    之间沈晏清快步走到包间旁边,拉开门,从里面拎出来一个人:“胆儿挺肥啊,第几次了,又来网吧打游戏,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不是,沈哥,你干嘛啊。我刚组好队。”石旭玩的好好的突然被抓出来,“再说大半夜吃啥饭啊,宵夜吗?”

    石旭说完抬头,发现沈晏清在看他。

    沈晏清天然无辜的下垂眼在冷眼看人的时候如刀锋般凌厉。沈晏清这次回来好脾气太久了,石旭都快忘了,两年前,沈晏清把一中门口十几个混混揍的内出血,然后面无表情地坐在台阶上嚼冰棍的样子。

    石旭一个哆嗦,脑子瞬间清醒了。

    沈晏清:“阿姨给你炖的鸡汤刚出锅,你不回去喝?”

    石旭哭了,懊悔万分:“沈哥我错了,我答应过我妈,再也不偷偷跑到网吧打游戏了,我现在就回家,你千万别和我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