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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脑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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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依依的父亲叫邱冬,是位年近五旬的私人医生,年轻时候在山东青岛公安系统干了几年法医,据说曾被刑侦界的泰斗人物李昌钰赏识过,但因为在为人处世方面比较木讷,不善于在官场耍小手段而频频遭到排挤冷落,干了没几年便黯然走人,远赴香港,在浅水湾罗氏私人诊所里拜师学艺,几年下来倒也有小成。10余年前,他在某位黑道大哥级人物的照料下来到这座江南水乡的古城——常州,开办了一家私人诊所,行医定居安然度日。

    想当年我初来常州之时,为了医治从小就困扰折磨自己的脑疾,遍寻名院名医,脑电图、脑CT做了上百回,专家会诊数十次,得到的结论却始终只有一个:神经痛!

    或许在专家看来,像我这样年纪轻轻的除非属于罕见的发育不良或者基因遗传,否则是不大可能患上心脑血管疾病的。因此对于我描述的“自幼频发性头疼、已持续近十年”症状,在未发现脑部肿瘤的情况下,各家医院都倾向于诊断为模棱两可的“神经痛”。

    大概从十三岁开始修炼凝霜心法后,我就会时不时地头痛,那不是一般的隐隐作痛,也不是一阵阵的刺痛,而是头颅像要爆炸般的裂痛!

    以前每次痛得死去活来、抱头打滚、泪流满面之时,师父和三师伯都会为我做吐纳理疗,将她们的内力输入我体内——虽然她们并不知道我患的究竟是什么毛病,但每当凉如山涧清泉、柔若天蚕绸丝的阴劲从神庭、上星、通天、百会窜拂至风池、风府等穴位时,我就会感觉到直达形骸、深入骨髓的通透与舒爽。

    我有三位师伯,最喜欢的是三师伯何素衣,肤白声柔,温婉动人;最讨厌的是二师伯乔吟吟,因为每次我犯头疼病而刚好师父与三师伯不在的时候,她都会直接给我一记凶悍异常的掌刀把我击晕过去——幽幽醒来后头是不疼了,脖子像折了般难受。

    认识邱依依的父亲纯粹是偶然。

    记得那是两年前的夏天,我刚从常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心脑科就诊出来,在电梯里捂头皱眉之时,一位身形削弱、满脸怒容的中年男子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眼光朝我瞥了一下,随即一直盯着我看。

    我当时心情不好,想骂一句“看个毛啊”,但看他镜片后的眼睛很清澈,不像为老不尊之辈,便嘴下留了情。

    师父常说,看一个人的内心只要看他的眼睛——因为不管你如何伪装,眼睛最终会出卖你。

    所以当初我执行第一次任务后接受聆讯时,就是眼睛出卖了我,被管事瞧出了破绽。

    而那中年男子一开口就是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小伙子,你脑子有病吧?”

    我差点当场骇然惊叫,失声问道:“大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这么吃惊,并不是因为他看出了我脑子有病,而是他竟然能一眼就看出我是男人!

    要知道,当时为了隐匿于市井之中,躲避绝色岛的追捕,我隐姓埋名,并故意以女装示人,加上天生容貌俊俏,长发披肩,辅以常年修炼凝霜心法生出的一身阴柔之气,就算我开口说话显露男性深沉的嗓音,别人也宁愿把我当成一个身材高挑的完美女性——事实上自从离开绝色岛后,我接触过的所有人、包括那些医生,都没把我当成男人。

    男子呵呵一笑,指着我手里捏着的脑CT单子说道:“我还没老花眼呢!”

    电梯里也没第三人,我摆摆手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没说这个!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是男的?”

    那男子耸了耸肩膀,撇着嘴巴说道:“要是连你这胸肌还是乳.房都分不清,那我法医岂不是白当了?”

    “……”我的胸肌类型是师父精心调练出来的,肌肉宽厚饱满,藏在衣服下面与普通女子稍扁且肥的胸乳并无太大区别,但没想到眼前这男子眼光甚是毒辣,隔着衬衣与T恤两件衣服都能明察秋毫!

    见男子还是盯着我不放,我没好气地说道:“我不搞基的!”

    “……”男子吹胡子瞪眼道,“我只是看你像一个人而已!”

    “我知道,像你初恋嘛!基佬开场白都是这样的对吧?”电梯门开后,我懒得再理睬那男子,径直向门诊大厅外走去,却听到身后传来惊喜交加的呼唤:“呀!邱大夫!怎么是您呐?!”

    “呃……哦!呵呵,是你呀!你母亲的脑积水已经没事了吧?”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这正准备来配药再调理一段时间呢!哎呀,邱大夫,多亏了您啊!您可真是神医呐!”

    “呵呵,快别这么说……”

    “诶,邱大夫,您怎么不在诊所,来医院干什么?”

    “哦,我来谈诊所续约之事!”

    “恩,那您忙邱大夫!改天我带母亲来看您!”

    就这样,我收住了脚步,转身望着那男子——这个自称是法医的邱大夫,心里萌生了找他治脑疾的念头……

    而事实上,邱冬的医术确实比较高明,他虽然没有本事治愈困扰了我十年之久的脑疾,却只抽取了少许脑液化验后,便让我得到了一个令人信服的诊断结果:丘脑药物成瘾性受损引起的脑体机能蜕变!

    据他解释,我的脑部积蓄了大量的乙烯雌酚甾体类合成素成分!通俗点讲,就是雌性激素!而正是这些激素的药性使我的丘脑产生了药物依赖性,如吸毒者一样,无法摄入毒品那毒瘾就会发作,一发作就疼——这就是我的脑疾病因!

    这番解释让我当时如梦初醒,一下子揣透了三个真相!

    第一个真相是,岛主竟然想把我变成人妖!

    长久以来,绝色岛上是鲜见男性的。印象中除了未曾觑觎真面目的大师兄外,岛上唯一的男性便是大师伯——他是个人妖!

    而很显然,岛主绝色夫人也想把我“栽培”成人妖——从我懂事开始,岛上的管事就长期给我服用一种白色无味的药片,我问师父这药片的功效时,师父都笑着回答说吃了会变漂亮的。但每当管事看着我服用了离开后,师父就会给我运功!

    这是我意识到的第二个真相——师父根本就不希望看到我被岛主变成像大师伯那样的人妖!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师父运功是在替我扩散药性,加速药效发挥,让我变得更加漂亮——要知道,成为一名优秀的刺客,伪装是极其重要的,像我这样美丽的外表,只要稍作化妆就能伪装成女人,轻易地接近猎物。

    但在那一刻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是想运功把雌性激素从我体内逼出来!

    而第三个真相便是,师父的凝霜心法根本无法将药性从我体内完全逼出,最终大部分激素成分搁浅在了我的脑部……

    我当时不知道自己是副什么样的表情,只听后来邱冬说我的面色很诡异,像家里死了人一样。

    的确,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意识到自己会是人妖!或者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原来在岛主眼里我一直是个人妖!从小到大,我都把自己当成男人、一个留着长发的美男子来看待!

    虽然封闭在与世隔绝的绝色岛上长达二十年,但我知道人妖是长什么样的——就像大师伯那样,皮肤光洁柔嫩,秀发顺滑如丝,杏目婉娩流转,声线尖细娇媚,乳峰饱满高耸,胯间之物却形同虚设、萎靡弱小,几乎只有常人半截大拇指般大小。

    也正因为此,我始终都没意识到自己会跟人妖沾上边——因为我的男根非常雄壮。

    这是三师伯亲口对我说的。她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除菲菲外我生命中唯一的女人。

    记得那是我17岁生日的傍晚,在绝色岛那片广袤平坦的沙滩上喝过红酒、唱完生日歌后,三师伯让师姐轻羽先回屋,然后跟师父沿着海浪缓缓漫步、低声私语。在海风浪潮声中,我依然能隐约听到她们的说话内容——三师伯准备送我一份生日礼物,说我17岁已经成人了。而师父却显得犹豫不决甚是为难。

    到了晚上我才知道,三师伯送给我的礼物就是她自己。

    那是我迄今为止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那一晚也是我这辈子最难忘、最快乐的时光——三师伯也是这么说的。当然,她还说我的二弟很雄壮,全部塞进体内会让她产生窒息感……

    我不知道那天是怎么离开诊所的,只知道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后吐了又呕,呕了又吐,整个人蜷缩在沾满黄苦胆汁的地毯上瑟瑟发抖……最后,我拿起剪刀来把衣柜里的女性服饰剪了个稀巴烂,还差点把一头长发剪掉,只是顾及到脖子后面的纹身才没有下手——剪去了长发,我那纹在脖子后面的骷髅标记就会暴露在外!

    三天后,邱冬找上门来告诉我,美国纽约长老会医院或许有能力彻底治愈我的脑疾。

    但到了美国,我才知道自己的病情有多严重!

    医生告诉我,我的阿尔法脑电波和得尔塔脑电波频率已经失常了!

    我问医生究竟是什么意思。医生回答我说,若不及时接受开颅手术,我可能会失忆——长则二十年,短则三五年,我将逐渐丧失丘脑的大部分功能,而到最后,大脑前部皮层、Retros和Plenial皮质层以及大脑后部皮层的永久记忆区将无法唤醒……

    “老板!老板……”

    邱依依的呼唤把我从记忆中拉回到了现实,我轻轻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不用了依依,你先走吧。”

    不可否认邱冬是位医术高明的医生,但他医治不了我的脑疾,更医治不了我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