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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非跟着先生走到了附近一间独栋的小楼里面。在满墙的爬山虎中找到密码输入器之后进入了房子之中。在不少的城市里面,都有着的这样的安全屋,它们的作用就像是猎人们在山林中建立的猎人小屋一眼,供人休息和补充物资。
谢知非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带先生一起回总部去,先生熟练进入小屋的动作很明显是相当熟悉保障局的设施。换句话说也就是自己人,但是这样就更加没有办法说明在这之前的矛盾了。而一联想到在一念掏出那枚勋章之后的先生凌厉的出手,他就感觉背后一阵发冷。
在愚者里面也有阵营的划分吧。
最终谢知非只能用这个去解释了,先生可能和BOSS之间有什么矛盾吧。但是BOSS让自己跟着先生又是为了什么,太多的问题让他脑子有些发疼。习惯性的搜索完整个安全屋之后,他走出门。
先生坐在偏厅的紫竹藤椅上,头顶亮着昏黄的白炽灯,从谢知非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先生的背影和搭在扶手上的手,手指干枯而指节粗大,一层厚厚的老茧显得发黄发黑。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下面几寸吊着一个称得上玲珑的葫芦酒壶,被人手常年摩挲的酒壶光华温润,泛着苍青色的光。
“先生,地方我收拾好了,武器和食物储备都是刚补充的。”谢知非站在离老人身后3米处恭敬的说道。
“嗯。”老人用鼻音回了一声。
“先生可有什么忌口或者讲究?”刚才查看的时候谢知非就知道这里不缺食物,但是和猎人小屋一个道理,为了长时间的储存,除了军用的压缩饼干和速食面之外,大多也都是一类咸鱼和熏肉这样的干粮。
“能入肚即可。”
谢知非说了是,然后去厨房准备料理点食物下肚。他转身就听到先生用手指轻轻敲击起了坐着的紫竹藤椅,低声的哼着些调子。
他站住认真听了几秒,只听到些,“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誓清妖孽。南连百越,北尽三河,铁骑成群……”这样的句子。虽然语文和历史算是他的优势,但是先生哼着的小调的确是他未曾听见过的。却认他没有事要留下自己之后,他便接着去做饭了。
“我做饭难吃,真是对不住先生了。”放下碗,谢知非有些汗颜的对先生说道。这到不是他在客气,母亲虽然有着很高的学历,但却算得上是最传统的那种家庭主妇,在她还在的时间里,谢知非基本没怎么进过厨房。之后的训练营时间里面,压缩饼干和营养液是他的主要能量补充方式,更谈不上学做饭。
在越野课程上学习了怎么煮一些最基础的速食食物,但是也仅仅是能吃为止。何况军用的面本身也说不上有什么味道,仅仅只是占个方便二字而已。
但是谢知非对面的先生,却很认真的一根一根的把所有面条吃了下去,认真咀嚼的动作说不上享受或是难受更像是在执行某种任务一般。
“食物,能够填饱肚子,就合格了,再往上是期望。”先生将碗里最后一点灰白色的面汤一齐喝了下去。然后对着谢知非如此说道,“早些年吃不上饭的时候也有过不少,虽然圣人也谈‘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但过分追求同样有违道理。”
谢知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等到一切收拾好,先生又一次在那椅子上坐好了。
“学的浩然气?”这次没等他先问,面前的先生就先开口说道。
“是。”谢知非点点头。
“为什么选浩然气?”
“因为它是几种功夫里面修行起来最快的?”谢知非想了想把真实的理由说了出来。没有刻意去讨好面前这明显已经把浩然气修炼到一种地步的大家,当时教官给他挨个介绍各种功法的时候,他选择浩然气的最大原因,的确是因为它前期修炼够快。
先生点点头,对谢知非的回答不置可否,然后接着问,“练得什么?”
这次谢知非想了想,然后才想到先生问的自己学的什么功夫。“练得形意。”
在黄泉除了像姬清儿那样的觉醒者之外,所有人都要学习相应的功法和武学招数,即使是异能者也不例外,虽然他们的战斗依旧主要依靠自己的能力,但是身体的锻炼能够让异能有更有可能性。
谢知非不懂拳,选形意的原因和选浩然气的原因一样,威力大而且快。比起苦练数十年后出师伤人天下第一的八极,形意或许是有不如,但是他胜在快!不像太极需要打千遍万遍去理会真意,不像八极、披挂需要大量时间去熬打筋骨。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三年打死人人的话,并不仅仅是光说说而已。
先生还是点点头,没有说别的东西。轻轻晃动身下的紫竹藤椅,眯起了眼睛。谢知非大概猜到,BOSS是让先生来指导自己,或许是六幻在那次之后对他说了什么,所以他把自己塞到了先生这里。没有任何的先兆和别的提醒。
但是谢知非相信BOSS不会害自己,而且先生之前的出手也的确能够让他服气,他的浩然气卡在第三层已经很久了。从训练营出来之后就再没有过提升。按理说这很不应该,毕竟浩然气最难的地方在于入门和最后三层,入门到前五层之间没有任何门槛,这是教他的教官的原话。但是事实就是谢知非被卡在了第三层这里。他不明白自己是出了什么问题,也许这就是BOSS把他交给先生的原因吧。
“去休息吧,明早陪我去趟重九。”先生眯着眼在椅子上躺了半晌,然后对谢知非说道。指节又开始轻轻在椅子的扶手上敲击起来。
谢知非应了一声,往后退去,听着竹节传出的清脆幽远的“哒哒”声,伴着老人嘴里又一次哼出的唱腔。
“夫五人之死,去今之墓而葬焉,其为时止十有一月耳。夫十有一月之中,凡富贵之子,慷慨得志之徒,其疾病而死,死而湮没不足道者,亦已众矣;况草野之无闻者欤?独五人之皦皦,何也?”
谢知非顿了顿脚,这次他知道老人哼念的是《五人墓碑记》,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触动了老人的思绪,但是他能够从声音里面听出那深深的苍凉,这首原本慷慨激昂的哀悼词如同被旷古的时间风干一般游荡在夜空之中。
或许今天是某位故友的忌日吧。谢知非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正好符合了事实,但是本能的他不想去打扰那个老人。形影相吊虽然看起来凄苦,但是没头没脑的挤进去绝对更加讨人厌烦。
躺在床上,谢知非才突然想起自己竟然没有问过老人的姓名,只是随着一念叫着先生。然后细想他才发现他甚至连老人的长相都想不起来,只能记得他踏着铁链扑击的身影如同蛟龙,记得他的对一念挥出的鹰爪携风带雷,记得他哼曲的形影相吊。
有种人是气质会死死的压过容貌的,并不是说他们长得太过于难看,而是相对于他们的相貌来说,他们身上斑斓如同一个时代的气质会夺去人们所有的注意力,让完全看不到别的东西。谢知非还明白不了这些,只是惊鸿一瞥的看见了那样的一个时代的缩影,本能的感觉到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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