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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不知,那巨象渡水最是巧妙,庞大重量便在四足之上,这等轻身功夫若学来,与敌交手甚是有用,赵楚似是小心翼翼却又凝重无比,渐渐迈步向前又后退,陡然一声长啸,巨象化为猛虎。
但见他弓着身子缓缓走动,浑身肌肉竟如那清澈流水滑动,说不出地优雅,说不出地危险,更有说不出地诡异,分明一动便要有千钧之力,却静悄悄似那雪落无声,这等威势,正是那山林王者猛虎的气息。
祝彪禁受不住这等气息,噔噔后退几步几要哭号,扈三娘一皱眉正要再扑去厮杀,那赵楚模样又是一变,竟然化身成了一匹悄然潜伏的野狼,浑身似都隐藏在那悄然来临的黎明中,众人恍惚竟有一种错觉,此人消失不见!
史文恭只觉寒毛倒数,从地上绰起画戟挺身便刺,喝道:装神弄鬼,算甚么英雄好汉,快来决战!
扈三娘心觉不妙,要何止已来不及,赵楚突然又摆出那巨象渡水之态,双足缓缓踏动只在原地游走,史文恭画戟正要临身,他蓦然暴喝比以前更要快许多舍身来扑,便如一头暴怒的巨象横冲直撞,似乎有金刚不坏之体能让他画戟不伤身。
史文恭急忙要退,眼前幻想消失那巨象不见,沉闷的脚步声刹那消散,却有巨大黑影将初升太阳罩住,正是陡然又成猛虎的赵楚凌空跃起直扑而来。
史文恭大喜,都说脚下一条根,若厮杀中贸然舍弃这一条根,那便与自寻死路无异,心头暗道莫怪我心狠只怨你命短,画戟恶狠狠带着腥风画出一条长蛇直奔赵楚面目而去,心想你身在空中看却如何应付。
不料赵楚身在空中又是化身,右臂悄然挥出便与那雄鹰翅膀一般扇在画戟之上。
史文恭一戟走空再要后退已来不及,赵楚双腿成那抓捕猎物雄鹰利爪狠狠踢在他胸前,喀嚓骨头断裂声传来,史文恭闷哼一声仰天便倒,口角缓缓滑出血泡,已是受伤了。
赵楚落地,哈哈大笑也不说话,阮小二道:赵家兄弟,今日可要好生吃酒,你这武艺,我们越来越不及啦!
见赵楚不趁机取了史文恭性命,扈三娘暗暗松了口气,祝彪心胆为之所躲哪里敢再叫嚣,急令下人来护住自己,却这些人哪里见过方才这般恶斗,眼睛也觉不够用要看个分辨,厮杀结束也呆愣不肯回神,那祝彪一个手势,平日里巴巴便来搀扶的下人也没回过神来,冷哼一声,方有人抢来护卫。
若无这史文恭,曾头市之战便不能成功,一百单八将便不能凑齐,赵楚不肯杀此人,便道:伤我弟兄,迟早要加倍偿还,且饶你一命,留下医药费,回那祝家庄去罢!
史文恭站立起来,摸摸身上竟无银两,祝彪急忙令下人取来几块纹银,扈三娘亲手捧了过去,阮小七也不拒绝径自取来,史文恭正要走时但听扈三娘歉然道:今日多有打扰,来日再来致歉,若众位英雄有暇,便往扈家庄一行,粗茶淡饭,也有好酒招待!
赵楚道:扈家娘子诚心,某自是知晓,但这史教头肚量可不大,祝家三少爷想也不会欢迎某等兄弟叨扰,好意心领,且请回罢!
扈三娘怒道:我自请客,与别人何干?!山高水长,后会有期!说罢翻身上马,泼喇喇飞马便走,竟留一个漂亮后脑勺给众人。
扈三娘一走,史文恭等人更惧赵楚加害,忍着疼痛快离开,阮小七大声笑道:这等人物也敢称英雄,赵家哥哥高看他们了!
将小石头的伤势看了,肋骨断裂须要静养,赵楚做主将那纹银分了给受伤村人,与三阮一起进屋时候,迎面吴用与时迁正说话,见他们进门,那时迁低声道:先生言语,小弟记住了,最多三五个月便回,且请留小弟一碗酒饮最好!
吴用只是道:少不了你,且快去快回,路上莫要贪嘴!
时迁笑嘻嘻拱拱手便走,赵楚道:时迁哥哥且慢!
自去取了白银几锭交予他手,道:哥哥要去,千万小心切莫做那没本钱的买卖,学究安排早日完成便回,小弟自有好酒等待于哥哥洗尘!
时迁一笑,心下却温暖,不说太多翻身出了院墙往北去了,吴用手中捧着一封:这厮忙忙只为那扈三娘生辰,无端被人追杀!
原来这书信,却是扈三娘的生辰八字,时迁不知究竟甚么重要东西顺手拿来,正将那扈三娘引得追击这许多路程。
吴用看一眼赵楚,讶然问道:哥哥不问小生与时迁甚么事情?
赵楚笑道:学究自有安排,却是不用某多嘴,且来吃酒,这几日阮家哥哥也不必去打渔辛苦,便与学究相陪,总有些许银两,须不亏欠了弟兄们肚子!
三阮哈哈大笑,阮小七道:吃酒是吃酒,只这心里不顺。
吴用问之,阮小七道:想那梁山泊,也是一伙兄弟;咱们,也是一伙兄弟。人家好酒好肉没了只管问那官家去拿,我们辛苦还要为几坛子浊酒计划,万万人顺气不得!
吴用拿眼睛去瞧赵楚,假意道:弟兄们都是好身手,如何不也寻那好去处耍子去也?!
阮小五闷闷道:若是有哥哥们带头,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吴用低声道:那郓城县东溪村晁盖哥哥,可当这带头人,五哥何不去寻此人来?白白在此等候,莫非那富贵能从天上来?
阮小七将浊酒取了两坛正来,闻言道:哪里要这般麻烦,若是赵家哥哥肯做,便是这老官儿家江山,咱弟兄也能给捅个窟窿去!
吴用点头,又看一眼赵楚,古怪一笑只道:赵家哥哥自有打算,切莫勉强了他。
阮小二叫道:甚么计较,甚么打算,那梁山泊里王伦,不过一个落第秀才,恁得能领着几个不成器兄弟做那大碗酒大块肉打算。赵家哥哥也姓赵,那皇帝老儿也不过姓赵,一笔也写不出两个赵字来,凭啥那老儿逍遥自在,如何赵家哥哥恁地许多这计较顾虑?
阮小五也叫道:正是,那扈家庄祝家庄算甚么东西,敢来咱们兄弟头上撒泼,赵家哥哥若有心为弟兄们寻个前程,便不该这般思前顾后。弟兄们别的不能有,这一把好拳脚,只等哥哥来做大事,死了也瞑目。
吴用见赵楚只是低头饮酒,哪里知道他眼下心中苦笑,只他当自己在这好汉当中能目睹热血贲张聚义便可,岂料三阮竟将他做了那带头人计较。
当下吴用劝道:二哥五哥休要与小七一般鲁莽,常言说平稳为最,莫要坏了弟兄们吃酒兴致!片刻便去打两三尾十几斤大鱼来下酒,梁山泊里多的是。
阮小五一把将酒坛扫地,跳起来叫道:休说,休说!平稳平稳,弟兄们等得老了,天下美酒别人饮得完了,赵家哥哥也是这般样子。呵,十几斤大鱼,哪里能有来?那梁山泊里,近日来了一个好汉,原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好生了得,弟兄们去了几次都给人家扫了回来,这等日子,不过也罢!
三阮一起都闹,道是别人家弟兄好生快活,言语间颇是埋怨赵楚的意思,赵楚目瞪口呆作声不得,那吴用低头只是吃酒不肯再插话,竟与前世赵楚在电视剧里见这厮寻常便摆来的样子。
当下两厢各自闷闷不乐,胡乱说了些话倒头便去睡了,醒起便又胡乱牢骚,那吴用只是不言不语,这赵楚低头只顾吃闷酒,三阮好没脾性,一儿嚷地厉害,吵吵闹闹十余日便过去,只在水泊中打了鱼,往那村外打了浊酒,不觉将到众人临行之时。
这一日午间,众人收拾了朴刀哨棒打算隔几日便要上路,正坐着吃酒间,门外忽有人叫道:赵家兄弟可在家?梁山泊林冲携妻林张氏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