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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惜年默了默,忽然将我拥紧,“兮兮……”他的声音透着深深地眷恋。
我推了两下,没将他推开,终是服了软,没好气地道:“答应我好吗,别再让自己陷入险境。”
默了半晌,李惜年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我回拥向他,两人久久地没有分开。我以为,只要我们不去招惹别人,别人自然不再理会我们。然而,我还是错估了魔族太子的执着。也不知李惜年是如何招了他的恨,以至让那魔族的太子视他为生平仇寇。
那时,每当我一问起,李惜年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就干脆插科打诨的避过。如此一来二去,我到底是不知其中缘由。
养了三个月,李惜年那几乎被掀掉的后背终于养好了伤,随即我们也出了深山。深山虽好,清清静静无外人打扰,又能亲亲密密地过上一段二人世界,我为他素手调羹汤,他时尔为我画眉弄乐,到也其乐自在。
到底深山还是深山。
并没有人间闹世的喜乐悲常,我一日复一日的无精打采,他深知我的心意,伤势一旦好利索,我们便携了双手,往山外走去。
成了夫妻这么久,我们却始终欠着洞房花烛那一夜,以前是因为我受伤,此时又是轮到他受了重创,好不容易天时地利人和,万事俱备,我思量着也是该添个小惜年的时机了。
那晚,我将自己的心思提了提,李惜年闷头笑了许久。闹得我耳根发热,捂着脸直接往外奔,坐在一条结了冰的小溪边,吹着夜里寒风却也不觉得冷。
蓦地,他披着大氅从后将我拥进怀里,“兮兮……此生有你,惜年足矣。”
我猛眨了眨眼,涌出的泪水花了我的视线。我轻轻地笑,乱世繁华,白云苍狗,唯愿一心人而已。此生足矣。
携着手,我们双双入住到了一家客栈。
李惜年不知从哪捧来一个盒子交给我,示意我打开。虽然疑惑,但是他的要求,我从不拒绝,是以,将盒子放于桌上,我便伸手启了开来。
大红的喜服,安静地被置于盒内,映得一切都仿佛染上了一层喜庆的光晕。
我愣愣地抬头。
李惜年从中取出一件,刷地打开。如蝶翼般舒展开来的衣摆,一旋,已被披在了我的身上。我眨了眨眼,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为我穿上新娘喜服,在我身前蹲了下来,亲自为我打上绳结。我亦亲自为他穿上新郎喜袍。他人本俊,性子又冷,时常会显得有些生硬的棱角,硬是被这喜色磨去了边角,轮廓也柔和了起来。
他脸上映着红光,笑得满足。
红烛滴泪,喜字床头贴。
我们相对而坐,眼中只有对方。仿佛只是看着对方便能过上个一万年,我们脉脉地直将对方刻在骨子里。
窗外,人语喧哗渐渐止息。
红烛将我二人的身影纠缠在地面,我们举杯喝下交杯酒。
下一刻,他拉起我的手,将我带往床边。手指微颤着,他伸手抽去我身上的绳结,喜服应势退落脚下……
从来福祸相依,乐极生悲是定理。
我幸福的天晕地眩之时,忽地一阵恶风霍然吹开了房门。哐——地一声,山响的声音将我猛地拉回神来,震得我心胆俱裂。
来不及反应,李惜年突地将我撞飞出去。我硬生生的撞开一侧的窗户,只瞟见一团熟悉的黑雾刹时弥漫开来,我已身不由已地落向地面。
在地上滚了几滚,我才停了下来。
待我爬起,想要冲向原路返回,与李惜年同生共死之时,眼前忽地一暗,人也跟着猛地天昏地暗,陷入了昏迷之中。
昏迷前,一个人影晃在眼前。
那人苍颜白发,眼似冰雕。在他的眼中,世间的一切,全都等同死物。只不过,这一刻,那死物是我。
我只有唯一的念头,希望李惜年已经安然脱险。却不知魔族太子擒下我,是早已设计好的陷阱,那陷阱只为李惜年而设。
当我醒来时,身处在一个塔中。
后来,我听那魔族太子在手中把玩时,我也被困在其中身随塔动地被颠了个七浑八素,他唤这塔叫玲珑宝塔。取其可大可小,可方可圆玲珑别致之意。
我深以为,此等法宝只有女子会喜欢。
因为,他是将这塔化小了镶在簪头,束发用的。
我在里面无论如何闹腾,他虽与我只是一壁之隔,甚至,踢破了塔壁就能一指戳进他的脑袋,然而,身在塔中,便如身在另一个世界,我的呼呵咒骂,他是一句也没回应。
渐渐地我也不再上蹿下跳,沉寂了下来。
那一日终是来了。
玲珑宝塔被魔族太子从头上取下,抛向空中见风就长,我坐在一角,安静地看着眼前奇景,仿佛被困地另有其人一般。
连连啧叹几句,对这法宝,我是越来越艳羡起来。
玲珑宝塔长到百丈高时,巍然成了一个气象恢弘的宫殿。我在其中,亦显得分外渺小。不知魔族太子的阴谋,我只能眼巴巴地盯着远处观望。
从里面往外看,玲珑宝塔就如透明的琉璃,从外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因为,我瞧见李惜年出现了。
他就站在离塔不远的地方,与魔族太子遥遥相望,不知在说着什么。
我趴到那塔壁上,大声地唤着李惜年的名字,几乎将我喉咙喊破,却也不见他往我这边望上哪怕一眼。
看来,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形的。
我失望的坐倒在地,人也冷静了下来。心想着,万万不能坐以待毙。魔族太子既然能想起擒了我,定是要以我为质要挟李惜年的。
我又岂能让他如意算盘太过如意?
我又开始在塔内四处走动,然而,这塔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制的一般,一丝缝隙也找不到。哪怕是发丝般的缝隙,我也能想上百种的法子去逃脱。
颓然地又回到原来的位置,我紧张地望向李惜年。
他与魔族太子已经开始对决。浓浓的团雾中,两人的身影缠斗在一起,电光火石,风云变色。斗了一阵,两人居然没有分出高下。
还是那魔族太子抽身后退,离了战团,这一局才算停下。
李惜年站在原地,脸颊微红,手中握着宝剑,剑眉星目,向魔族太子怒目而视。那魔族太子一头白发飞扬飘散。似是错觉,随着那魔族太子仰头狂笑,一连串阴冷的笑声,似是从地底冒了出来,直往我的耳中钻来。
我惊讶地低头望去。
正瞧见秋力那小鬼,从一条几不可见的地缝处钻出。也许是被我的力量滋养的过了头,此时的秋力明显地比起以前胖了一圈。
他往外挣的身子似是就那样被卡在了那里。
我蹲下身子,一时没忍住:“你该减肥了。”
秋力额角抽了抽,哼道:“还不帮忙。”
我捋起袖子,使出了好大的劲,终于将他从那条被卡住的地缝中拉了出来。一出来,秋力就倒在地上咒骂:“龟孙子……王八羔子……奶奶地……”
闹了半天,我才搞明白他是在咒骂那魔族太子。
“你不知道兮兮,那魔族太子也不知哪里来的法门,不但将你困在了这塔里,就连我们这些附属于你的阴魂也被他拘了起来,要不是我运气好,我现在还被他泡在酒缸里呢!”
“诺——你闻闻!”生怕我不信,说着,他将自己的袖子往我鼻前送。
不用他送,从刚才我拉他的时候,就奇怪,哪来这么冲的酒味,就连自己的手上也染上了重重的一层味道。
将他的手拍开,我捂着鼻子道:“好了好了,半里地都能闻到了。”
他这才咋咋舌,收了回去。
腾地跳起,他忽地道:“兮兮,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从这里出去吧!”说着,拉着我的手,又要故技重施,往那地缝里钻。
刚钻了半个头,他又退了回来。
拉着我的手也松了开来,挠着自己的耳朵,讪讪地道:“我忘了,这属阴的地缝,只能阴魂通过。”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过,谢谢你了。”
秋力面皮很薄,仅是一声谢,也不知让他想到了什么,小鬼居然红了半边脸。看得我呵呵一笑,心情也爽利起来。
心情一好,这脑袋也好使了些。
“我不用出去,只要你出去,召集足够多的阴魂通过那地缝钻到这塔中,我就有办法破了这玲珑塔。”
秋力一听,顿时双眼一亮。忙点头道:“好,你等着。”
话说完,秋力就钻进了地缝,同来时一样,愣是挣扎了半晌,终于让他粗壮了一圈的腰围挤了过去。
我的目光再次落向塔处。
李惜年与魔族太子一言不合再次打了起来。然而,李惜年终是一介凡人,就算有着深厚的法力,与那天生的强者还是差了一大截。
没斗几个回合,李惜年已落了下风。
他不是凭蛮力相拼的人,见势不对就要远遁,这时那魔族太子却忽地往我这边幽幽然的抬手一指。
隐去半个身形,眼看就要消失于原地,远遁而去的李惜年身影晃了两晃,终是又留了下来。他狐疑地往我这边望来。
也不知那魔族太子手中打了个什么决,只见李惜年往这边盯来的目光蓦地一凝,身子也跟着猛然一震。
惊异之色凝于眸中。他定是瞧见了我。
我的心也往谷底沉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