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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师尊一袭紫裳随风飘摆,身影融在最后一抹残阳中,刀斧雕刻的脸颊,英气逼人,眉宇之间又隐含慈悲。只听他一声叹息道:“这妖物,你便好好葬了吧。”
李惜年神情恭敬起来,也许是有了先前誓言,无论若何他总是要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态度自有恭敬处。然而,我知道,他之所以如个最乖巧虔诚的弟子,然,他心中并非是惧怕了什么,反是他本性如此,他本是个极认真,极缜密的性子。
尊了师命,他点头道:“好。”
说罢,李惜年望向我尸身的神情,隐含了丝丝悲恸,又静静地端凝了我一时,就在所有人久等之下,以为他不会动作,正欲开口相催时,他伸手撕下自己的衣裳下摆,手中拿着布条伏身在我的尸身之上。到了此时,他也不愿委屈了我,欲将血液已经凝固的心口伤处仔细包扎,然而,当他的手触摸到我的手腕时,竟是如遭雷击身子顿时僵住,蓦地瞪大了双眼。
此时,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自然将一切变化瞧得分明。
“怎么……”
有人轻声问道。
李惜年却是置若罔闻,翻手一转,手搭在我的腕脉上,急切地为我切起脉像来。一息之后,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仿佛呓语一般言道:“这……兮兮,呵呵……兮兮没死!”他的神情堪是奇怪,似喜似泣,这两种极端的情绪同时显现在一张脸上,竟让他的俊脸扭曲得变了形。
话音未落,他便迫不及待地转身,然后,一脸乞求地伏身在那师尊脚下。
“……”
然而,话刚要出口,他还是迟疑,也或者为难了。天人交战下,挣扎了许久,就见他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也仅是一息之间,终是一脸颓败地开口相求道:“我知道,这里,甚至天下间,再找不出比你有本事的人了,所以,我求你,求你救兮兮,你只要答应救她,刚才我说的全部作废,你若不信,我可以发誓……”
他抿了抿唇,当真神情凝重地指天为誓道:“你若救了兮兮,我,李惜年绝不对你言恨,并愿做牛做马终生侍奉于你,若违此誓,人神共愤,天诛地灭!”
他的誓言震得我心胆剧裂,又让我心痛怜惜。
这孩子……哎,让我如何是好?!
没有人看到,我与他一同跪着,双手合什,急得团团作揖。只为求得老天爷开眼,满天神佛,大罗金仙,莫当真信了他这稚子童言,切不可将他的无知誓言当了真。
切不可当了真啊——
“你可无悔?”
那师尊还是那样一副淡漠不经心的神情,半垂眼敛问道。
“是,我无悔。”
李惜年还是那样的斩钉截铁。
那师尊点了点头。随即伏下身来,伸手为我搭脉。他的神情,起初是一惯的漫不经心,然而,眨眼之间,竟是凝重了三分,甚至还有种*慎重之感。众人围于一旁,瞧见变化,虽疑于心,却无人敢上前打扰他们的师尊,李惜年更是小脸紧张,不时的看看那师尊,又将目光落于我的手腕处。
所有人是大气也不敢出,只专心凝神的等待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那师尊眼中疑色越聚,这时,他收了手,又在我的尸体,呃,或者也不算尸体的身体上连着敲了十几处穴道,每处皆是利关生死的大穴,一路或戳或点或拍下去,就见他眼中的疑色未释,反是更胜了些。
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他们的师尊这时收了手,不再往我身上的穴位处拍击,反是伸手将我头顶罩住,就见一股真气莹白纯净,从他掌心幻出直通我的百汇穴。真气渡入,我那灰败苍白的脸上竟是华光一现,生生添了几分生彩。真气还在源源渡入,渐渐向颈下,身体,四肢,游弋分散而去,直过了半晌,真气流溢我的周身,我的身体竟平空浮起,离地三寸有余。
又过了半晌,他才缓缓收回真气。真气一撤,我也落回了地面。
他向李惜年疑虑道:“此妖……嗯,若要救她,恐要花些时日。你……”
“只要你能全力救她,花费多少时日,我也等得。”
李惜年想也不想,再次一揖到地道。
那师尊点了点头,旋即从身上取出个葫芦,解释道:“带她回仙派终是要避上一避,此时,只能委屈一下她,进了我这储物百宝葫芦,你可有异意?”
李惜年望了我一眼,才慢慢地将头一摇。
那师尊再次点头,随打开那百宝葫芦的木塞,也不见他念什么法咒,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魂已随着身体扯动,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给吸进了百宝葫芦。
眼前一黑,顿时陷在了一片混沌黑暗之中。
……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我被放出葫芦时,已到了一处山洞,而我的尸体正躺在山洞中的一张石床上。然而,双手双脚已被缚了铁链。
那师尊就在不远处立着,在他的一旁同样立着一人,那身量还未长足的少年可不正是李惜年。
“为什么要将兮兮链着。”
他不满地道。
那师尊却不以为忤,道:“此妖堪是奇怪,此处毕竟是我仙派腹地,我身为仙派师尊,掌管一派事务,必以师门为重。”
一旁的李惜年点了点头,不再有怨怼之言。
转而,他又问道:“师尊说兮兮奇怪,究竟哪里奇怪了?”
那师尊沉吟片刻,才言道:“她……非一般妖类。”
李惜年疑惑地仰望着他的师尊,半晌,他的师尊措着词道:“她……非真妖,嗯……她这躯壳,就如……一个完美的……瓶子……”
“瓶子?”
“……我现在只能如此说,救她之法,我还要再查一些太古遗籍,此处已被我设下数层结界,一般的仙派弟子不得其法是难以进入的,现在我便教你解咒之法。”
那师尊说着,便将李惜年往洞外引去。
我坐在自己的身体旁,听得也是一头雾水。
瓶子?
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想起当日魂碎成妖时,渊亭就在一旁,若是解迷,恐怕也只有他能解答了。
可是,渊亭他乃堂堂天神,更不是让人说见就能见到的。
打消了此念,又百无聊赖,我一头扎进了我的身体,自然是从心口那个窟窿钻进去的。
索性睡个饱吧!
谁知,这一合眼,当真睡意袭来,没过一刻,我便沉沉的坠入了睡乡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