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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满小广告的楼道里, 小八牵着茜茜，一步步向上走。
楼道采光设计不合理, 走廊越走越暗。
姚茜茜抓紧小八的手, 停在原地。
这个气氛让她想起了鬼片的经典镜头。
“小八, 你喊他，让他出来。”
姚茜茜脸上淡定自若, 语气稳如泰山, 心里慌的一批。
小八：“茜茜, 不怕，咱们进去, 这里没有危险。”
姚茜茜：“可能有鬼。”
小八：“这个世界没有鬼。”
姚茜茜：“那是现代科学不够先进, 无法检测到这种不明物质。”
两人对视，姚茜茜藏在鞋里的脚指头害怕的不停地抖，手冰凉。
小八张口, 喊不出来。
“我喊。”姚茜茜接过这个对沉默寡言的小八来说过于艰难的任务。
小八点点头。
姚茜茜拉着小八, 走到稍微明亮点的楼道口，大声喊白鬼的名字。
整栋楼安安静静，没有人回声。
姚茜茜：“他可能不在家。”
小八摇摇头，肯定：“他在家。”
姚茜茜：“你们有心灵感应？”
小八：“沈哥说他在里面, 那就一定在里面。”
姚茜茜：“沈泽说的不一定是对的。”
当初他说他会把姑姑家被水泡发的木板处理好, 过了一个月也没动静, 还是她自个找方姐帮忙一块挑选地板，重新铺地板。
对他的话，她只相信一个指甲盖。
小八：“咱们要往里面继续找他, 他躲起来了。”
姚茜茜：“他讨厌声音吗？”
小八：“不讨厌，他讨厌光。”
姚茜茜掏出手机，播放弟弟们的新专辑。
弟弟们的歌特别直白，也特别壮胆。
劲爆的音乐给了茜茜勇气，茜茜被小八牵着向前走，嘴里跟着音乐，哼歌词。
姚茜茜：“哦~~~我最帅~~~~”
小八：“噢——我最酷——”
姚茜茜：“姑娘见了我走不动路，哦哦哦哦~~~”
小八：“问我要号码，噢噢噢噢——”
姚茜茜：“我不给，我不给，我就是不给。”
小八：“她不配，她不配，她不配。因为老子天下第一帅！”
两人自娱自乐，伴着空荡荡楼道的回音，越唱越欢快。
楼道外的黑色轿车里，坐在主驾位上的保镖捂着肚子闷笑。
沈泽低声笑了两声，“小八变了很多。”
自认为同样变了很多的小六：“现实所迫。”
他以前可不耐烦雌性这种生物，他现在已经正视女人这种奇怪生物了。
面对女性，他要充分地尊重，要有绅士的态度，否则茜茜会给他一顿沉重的教育。
他不想再被四哥和小九压着，被迫听女性广播。
广播内容太洗脑，他差点打电话买下一撕就掉的指甲油。
他竟然想给茜茜买这个玩意。
很恐怖。
他一个大男人，即使给茜茜买礼物，也应该是豪宅豪车珍珠项链。
现在他没钱，等他有钱了，挨个买给茜茜。
小八和茜茜手牵着手，一边唱一边往深处走，走到沈泽说的门牌号，敲敲门。
唱了半晌，没有人开门。
姚茜茜拧门把手，“门锁了。”
小八拉着茜茜向后退，“我把门踹开。”
姚茜茜：“五金市场上，一个门一千多。”
小八：“这个地方，踹坏门了不用赔。沈哥提供了住处，找到人后，这里也没有人住了。”
姚茜茜让开地方，“踹吧，小心点，脚不要受伤。”
小八一脚踹开。
在门倒下的时候，姚茜茜捂住眼睛。
“小八，有没有什么女孩子不能看的。”
毕竟是男孩子的住处，她要尊重对方的隐私。
等收拾好了，她再睁眼。
白鬼穿着大裤衩和背心坐在沙发上，淡淡地看一眼小八，继续抓着鸡吃生肉，鸡血鸡毛掉了一地，脏乱不堪。
小八松了一口气，白鬼没有死。
小八：“茜茜不要睁眼，他没穿衣服，光溜溜。”
姚茜茜转过身，“你让他快穿上衣服。”
小八：“他还需要洗个澡，茜茜多闭眼一会。”
小八看了一圈四周，从一堆废品里找到一个大轮胎，提到门外，让茜茜坐下来。
小八一声不吭地从白鬼手里抢走刚死不久的鸡，把他塞进洗手间，用水把他从头到脚冲了一遍，又回客厅，把沙发罩撕扯下来扔到地上，把地上的血用沙发罩搓干净，再一股脑地扔到另一个房间，锁死。
小八仔细地看一遍，确定没有不适合茜茜看到的东西，喊茜茜进屋。
姚茜茜坐到小八旁边，看着对面从头到脚不停滴水的白鬼。
他看起来，像一只厉鬼。
姚茜茜往小八方向挤一挤，挨到小八的胳膊，安心。
小八：“我过的很好。”
“那就好。”白鬼笑了笑，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做这个表情，面部线条有些僵硬和扭曲。
小八:“茜茜是我们姐姐，对我们很好很好。”
白鬼看了一眼姚茜茜。
姚茜茜使劲点头。
她对弟弟特别好。
小八：“沈哥买了一栋楼，在我们家对面，你搬过来。”
白鬼摇头。
姚茜茜帮小八劝说，“我刚才在楼下看见水电通知，这个月底，整片小区断水断电。”
白鬼低着头，无声无息。
姚茜茜甚至听不见他的呼吸声。
姚茜茜再接再厉，“断电的话，还能勉强生存。断水的话，怎么喝水，怎么洗澡，怎么冲厕所。”
小八连连点头。
茜茜说的都对。
白鬼无动于衷，闭眼躺在地上，像个死人。
姚茜茜用指尖轻轻地碰碰他的胳膊，热的。
小八：“这是你想要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小八用脚踢他的肚子。
白鬼猛然睁眼，攻向小八。
两人对打，像孩子一样，没有任何技巧，用蛮力撕咬滚打。
姚茜茜坐到安全区，托着腮安静地欣赏，还是现在这个样子顺眼，多活泼。
姚茜茜笑眯眯地提醒，“不要咬脸。”
小八和白鬼顿了顿，又加大了打架的狠劲儿，不过这一次，两人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彼此的脸。
姚茜茜平静地评断他们的受伤部位和受伤程度，给小区门诊里的苗医生发短信预定外伤药。
虽然家里的规矩是不准打架的。
但她的九个弟弟总喜欢用打架的方式来交流感情。
小四和小九打的最多，小九打不过小四，还总胆儿肥地偷吃小四不舍得吃的荔枝糕，被小四单方面踩脸。
看多了，她心如止水，平静无波。
姚茜茜看看手机，再抽空看一眼两人，友善提醒，“小八，你脑后面的二十厘米处有桌子角，转移一下战地。”
两人挪到客厅中间，用蛮力发泄了一通后，两人开始用上技巧和招式。
这个好看。
姚茜茜盘着腿坐在安全区，看的津津有味。
白鬼用诡异的角度绊倒小八。
姚茜茜海豹式鼓掌，“小鬼好棒！”
白鬼面无表情地瞟她一眼。
姚茜茜给小八鼓劲，“小八加油！用小四教训小九那一招。”
小八从地上站起来，学四哥的那一整套招式，把白鬼的脸踩在了脚下。
小八抬脚，满头大汗。
白鬼大喘气地趴在地上。
姚茜茜扶着小八的肩膀，从高高的墙架上跳下来。
“走，该回家吃饭了。”
小八一手拽着白鬼的衣领，往外拖着走，白鬼没有挣扎。
姚茜茜看见门口的轮胎，问白鬼，“你有需要带走的东西吗？”
白鬼摇头。
小八松手，白鬼站起来。
姚茜茜回头看看客厅，“小八，我想要这些大轮胎，可以在楼下做秋千和玩具，圆圆和蒙蒙喜欢。”
三人从破楼里出来，姚茜茜在前面领路，小八和白鬼在身后跟着，一人提着两个大轮胎。
目送走十一人，以及四个滚动的大轮胎。
保镖：“六哥，茜茜的喜好真特别。”
沈泽盯着茜茜的背影，不离眼。
保镖：“六哥，你要创造机会。”
沈泽听取意见，“我明天搬过来。”
保镖：“早该这样了，你要是拿出你画画的一半时间来追茜茜，茜茜肯定会心软。”
沈泽：“你说我把我的画都送给茜茜怎么样？”
保镖：“别！你的画太阴暗了，影响人心情。”
沈泽：“我再画几幅眼光明媚的。”
保镖怀疑，“能画得出来？”
沈泽：“脑海里想着茜茜，就能画出来。”
保镖：“六哥，你陷进去了，单恋。现在情况不太妙，你派人调查茜茜和大封他们的相处方式，你足够了解茜茜，但茜茜不了解你呀。在茜茜眼里，你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沈泽：“我经常发短信。”
保镖：“群发短信没有任何意义。”
沈泽静静地看他。
保镖闭嘴。
小心眼的人容易恼羞成怒。
对面楼里还没有添置任何家具，白鬼要在家里借助几天。
姚茜茜从阳台上收走被子和枕头，铺在阁楼上。
阁楼顶是三角形，中间三米，两侧一点五米。
姚茜茜来回走动，只需在两侧稍微低低头，其他地方活动自如。小八个子高，不需要弯腰低头的舒服区没有茜茜的大，但阁楼的面积足够大，有两百平，他能够站直腰的地方有六十多平。
在阁楼里再铺上一张床，不见拥挤。
被子是早晨去录制节目前，茜茜专门从储物柜里抱出来晒的。
晒了一天，很蓬松。
看过了白鬼和小八打架的样子，姚茜茜自动带入了姐姐的角色里。
当了姐姐，再看白鬼，就是一个营养不良、皮肤惨白、不喜说话、脾气还怪的弟弟。
需要养很长时间才能养出一个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