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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什么疯?!”吉宗再好的脾气,莫名其妙被人打了脸也是气愤难当,她怒视着真宫理,质问道。
真宫理看着吉宗脸上的印子,再看看她本来就有肃杀之气的眼睛现在因为愤怒都有些泛红了,心里也是一抖。“出~出去!我不会同你圆房的,来人啊。”他想想也有些后怕,刚刚只是一时气急,这毕竟是在吉宗地盘上,他也知道害怕。可是,现在更不能露怯,被吉宗抓住错处,他更是后果堪忧。索性仗着孤勇,先把人赶走,再做计较。
吉宗刚愣神,还在琢磨他话里的意思时,就呼呼啦啦进来了一堆人。他们倒是不敢拉扯吉宗,只是跪在地上噗通噗通磕头,那可是真磕。吉宗听得一阵心烦,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真宫理为什么会反应这么激烈了,感情他以为自己要留宿。她苦笑的想,自己这个身体连葵水都还没来,真宫理还是个孩子,她又不是禽兽。心里的怒气消了一些,无奈感更重了,她利索的起身。
真宫理下意识的把身子退后一些,肩膀耸了起来,头偏向一边。
“啊,藩主大人息怒啊。”
“求求您啦,王子殿下还小啊。”
“藩主大人有所不知,王子殿下那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啊!”
“王子殿下身份尊贵。”
“藩主啊!”
吉宗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本来压下去的怒火又有燃起来的势头。她穿越过来时,就觉得,这薄薄的拉门哪里有什么隐私可言,所以她居住的天守阁索性敞开着,一是敞亮二是一目了然藏不了什么龌龊。后来,慢慢习惯了日式的建筑,好歹下人们都知道进退,尽可能的降低了这薄薄拉门带给人的尴尬,下人们都尽可能的当自己不存在。现在,她有种拆房子的冲动。
“这院子王子殿下就安心住着吧,敬请各位放心,没有王子殿下‘召唤’我是不会踏足此处的。”吉宗咬牙切齿的说完了这句话,心里还添了一句,这鬼地方,让我来我都不来!也不管忽然安静下来的众人还有真宫理的脸色,一甩头,大步从人群里跨出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啊,王子,这~这可怎么办。”
“啊,我苦命的王子殿下啊。”
“王子殿下……”
吉宗听着身后的声音,更加快了脚步,活像被狗追似的出了院子。而屋子里的真宫理,已经脸色苍白,哪里还有一丝血色。
吉宗心里有气,没几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隔着空旷的院子看到屋里燃着的微弱灯光,她觉得自己这火气也有些无味。这估计就是所谓的无妄之灾,很少被事情牵动情绪的吉宗,也有些负气。进了院子,她缓下步子,深呼吸试着压下怒气。只是,涌到头顶的血降了回去,脸上的疼却显了出来,火辣辣的。吉宗伸手一摸,疼得呲了一声。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她低声咕哝了一句,上了游廊,拉开了房门。“嗯,你怎么在这儿。”却是多日不见的於须磨,正替她收拾屋子,铺床洒扫。
於须磨背对着门,也没料到她会回来,知道吉宗今天回来后洗漱过就去了真宫理那,於须磨心里猫挠似的不踏实。知道她没这么快回来,就自己过来了,也没让镜和葵跟着。正好遇到阿圆,就主动请缨替吉宗收拾铺床,有事做,心里也没那么慌乱。
他一边洒扫房间,一边想吉宗见了真宫理后的反应,两人都说了什么?吉宗是否喜爱真宫理。真宫理来了后,於须磨也没少被折腾,又要他去服侍,又让他去拜见的,还有人要来教他规矩。还好都被阿圆几句话搪塞了过去,阿圆是吉宗身边的人,又主着府里内外的事儿,他们也不敢太过了,但是敲打可是一顿没少。於须磨倒也没觉得如何,他只在乎吉宗心里是怎么想的,喜欢不喜欢真宫理。
没想到吉宗这么快回来了,想必两人谈的不是很愉快。於须磨压下心里的窃喜,觉得这样未免有些小人,和他受的教育不合,但他的心就是突突突了几下,一丝甜甜的喜悦涌了上来。
“回来了?”於须磨转身,用手把水蓝色的浴衣衣角抚平,齐整了,才规规矩矩对着吉宗行了个礼,抬起了头。才刚刚挂上唇角的笑容,在看到吉宗的脸以后,又落了回去。“这是怎么搞的?”他忽的一下站起身,走至吉宗面前,右手挑起了吉宗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一侧。两指宽的红痕,已经肿起来了,险险的从眼角划至嘴边,半张脸看着都红肿不看,很是可怖。於须磨抿紧了嘴,气得手都抖了起来,他垂着的手捏紧浴衣,呼吸不畅极了。
“这,这也欺人太甚了!我,我找他去!”於须磨放下托着吉宗下巴的手,就要往外冲。想也知道,谁敢动手啊,那些下人也不是傻子,肯定是真宫理仗着身份出手的。吉宗向来是个心善的,肯定也没责怪,气一场就罢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折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不能用说的,非要动手。憋着劲儿给藩主下马威,这也过了吧。是他自己要火急火燎的嫁过来的,藩主有事在外又不是针对他。发点儿脾气也就算了,竟然敢动手打人!
一想吉宗出去这半个月,他担心的觉都没睡好,又怕海啸未除,又怕她染了病,还怕她路上滑摔了,一会儿担心她吃不好,一会儿担心她睡不好,还怕她太操劳。这人连日的赶回来,一路奔波,简单吃了几口饭,洗了个澡就去了真宫理那里。於须磨问了阿圆后,心疼的要命。那人倒好,还动手啦!
“回来。”吉宗知道他心疼,扯住於须磨的手,把他拉住了“你去了身份上不占便宜,还不如阿圆去呢,再说了,他也是急了,手没轻重。一个孩子,何必和他一般见识。”於须磨身子一僵,垂下眼睛,转过了身子。他自嘲的笑了,是啊,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过一个侧室,竟然要去找正室算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挑衅,去炫耀的呢。还有,如果他真去了,还得吉宗替自己善后。
“是。”他闷声闷气的应着,挣脱了吉宗的手,又继续去做刚刚没做完的事儿。吉宗看着他倔强的背影,又是心疼又是头疼,她知道於须磨肯定又想多了。她跪在於须磨身后,从后面抱住了於须磨的腰,贴着他挺得笔直的背,轻声说“就这么让我呆会儿,我累了。”於须磨身子僵了半刻,才慢慢松了下来,觉得吉宗喷在他身上的呼吸,都要把他烫坏了。
半晌,他的手轻轻覆上吉宗环在他身前的手,扯了下来。一转身,就着力把她扯到了自己怀里。吉宗抬头,有些懒散的冲着他笑,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处。她刺啦了一下,低声说了什么。於须磨捧着她的脸,小心的吻上了她的伤痕。於须磨的唇凉凉的,就像他的身子,摸起来冰冰的,还带着沐浴过后特有的清新,很舒服。吉宗闭上眼,歪靠在他怀里,两个人就着榻榻米坐着,任於须磨虔诚的吻着。
於须磨从嘴角吻到了眼帘,最后一个吻,轻轻印在了眼帘上,带着无限疼惜和爱恋。吉宗轻轻叹了口气,双手抱紧了於须磨,把脸往他怀里拱了拱,整个人贴在他胸前,闭着眼睛撒娇。於须磨觉得心肝儿都颤了,有种情绪,从心里冒了出来,慢慢满溢。
“吉宗,你要爱惜自己,看你受伤,我的心都疼了。”於须磨拆下吉宗别发髻的木簪子,散下她的头发。总是跟她说不要洗过头发就挽起来,容易头疼,她却总是懒得擦干,又嫌披着不利索。於须磨以手为梳,轻轻把她的头发梳散,梳顺,便于其晾干。
“嗯。”吉宗吻着於须磨身上的味道,轻轻点了点头,咕哝道。於须磨的手拨弄着她的头发,很舒服,一下一下不急不慢的。
“头发要擦干才能挽髻。”
“嗯。”
“不要太纵容那人了,否则你还要吃亏。”
“嗯。”
於须磨一边替她捋顺头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吉宗只是点头说“嗯”,慢慢的,头也不点了,“嗯”也越来越轻。於须磨低头看了看,吉宗就窝在他怀里睡着了。於须磨心疼她的疲劳,但又觉得满足,他怀里圈着吉宗,像拥有了整个世界一般,只愿时间就在此刻停止,直到永远。
“我爱你。”
於须磨轻轻用鼻子蹭蹭吉宗湿润的头发,低声在她耳边说。吉宗早就进入了梦乡,只是嘴角微微挑了起来,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