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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你别沉着脸了,你那十阶巅峰的威压谁受的了啊!”艾诚停下转圈圈,有些恼怒的说道。
塞缪尔低头不语。
“我知道你很难受,很自责,但是那时候我们能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谁也不知道那个圣骑士中会有人能够使用生命祝福。”艾诚心里也急得要命,但是还得安慰这个更加急躁的人,免得他乱放威压,最后累及无辜,“如果是在教廷手上,比塔的安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带着梦貘的驯兽师还是一面很好的旗帜,十位圣职者已经被我们伤了元气,清教的攻势又咄咄逼人,若比塔能成为教皇手中的一颗能够重新为教廷建立威信的棋子,将是教廷扭转局势的关键。”
“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塞缪尔冷冷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了,既然知道,那么你也不可以做无关的事,比如让魔族派兵什么的,首先别说真魔国议会那些老头子们不会同意,而且这样也会坐实了清教和真魔国‘勾结’的罪名,最后反而陷比塔与不利之中。”艾诚继续叽里呱啦。
“我都明白。”塞缪尔皱眉,“这时候别烦我。”
“明白就好,呼噜,你也别撞树了,等船只过来,我们就去俄联苏找比塔。”艾诚推着呼噜的大屁股,瞬间闪人。
能顶着塞缪尔的低气压说那么一大堆话,艾诚的心理压力也挺大的。
塞缪尔平时吊儿郎当,但是能当上魔王的人,本就不是什么善茬,现在触及了他的逆鳞,还不知道会怎么发疯。
只希望他发疯能发对时候,冲着教廷那帮人发,要是在那之前不小心蔓延到自己身上,那就可悲了。
不过希望自己刚才的判断都是正确的,他也不喜欢比塔出事啊。
塞缪尔看着艾诚推着呼噜远远的躲开,无力的靠着树干坐下。
本以为十阶巅峰的实力,魔王的身份,可以仍由他横着走了,但是真的在重要的人也保护不了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自负有多么可笑。
既然知道教廷的目标在比塔身上,当初为什么不劝阻?为什么就认为自己有十全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为什么就判定代表教会最强力量的十位圣职者不会因为“时机不对”而不会回来?
所谓的完全的准备,在现实的面前不堪一击。
常常听艾诚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是一向将一切的进展都掌握在手中的自己,只以为他又在说着长篇大论的废话。
现在想起来,自己才是真正愚蠢的人。
被斩断的契约联系,传达不到的声音,空荡荡的内心,第一次有了欲哭无泪的感觉。
就算以最快的速度从魔兽大陆赶往俄联苏,一切顺利的话,也需要个把月,再加上因为俄联苏的混乱,大概教会已经动用力量封锁了道路。
魔族虽然有伪装,但是若教会肯不计成本不惜人力,要检测出来魔族和人类不同的波动还是有可能的,再说教廷还有好几位十阶巅峰的圣职者坐镇。
塞缪尔咬了咬牙。
只能寄希望于俄联苏那边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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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可以进行冥想了。”
负责诊断的光明祭司按照以往的习惯,扯了一大堆有的没有的东西,又歌颂了一番光明神的伟大之后,在比塔提心吊胆的期盼之下,终于说出了这句想听的话。
最后那位光明祭司很好心的要求充当比塔重新学习冥想的导师,把比塔吓得连连摆手,以光明祭司的职责应该在侍奉光明神,有很多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忙,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他了,只用给他几本魔法入门的书籍读一读就行了。
在比塔穷尽奉承之词之后,那位光明祭司让人拿来了一本教廷人常用的魔法入门书籍之后,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比塔终于松了一口气。
“终于把他赶走了。”拉斐关上门,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你不走?”
“你不是要冥想吗?我守着你,如果有什么差池也好立刻叫人。”拉斐慢慢的说道,挑了教皇送给比塔的一个水果,咬了一口。
“哦,那还谢谢你了。”
比塔其实满为难的。
本来他就忘记了怎么冥想,现在屋子里多了一个人,总觉得静不下心。
冥想是需要绝对安全的环境,一旦被打断,轻则损伤精神,重则走火入魔。
而拉斐的存在,按理说应该让比塔更安全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比塔总是无法真的新人拉斐。
是因为记忆丢失的关系?
“看着我也不能完成冥想,你还是。”拉斐像是想起了什么,“不习惯的话我在门口守着。”
“哦。”比塔看着拉斐离开,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对拉斐的不信任已经明显到写到脸上了?应该不会吧?
摇摇头,算了,他本来就失去了记忆,对人有些不信任也是理所当然的,拉斐应该不会生气吧。
不过总觉得,就算他生气也无所谓。
打开书,跳过所有光明教会的书籍中千篇一律的歌颂神的章节,比塔直接翻到了冥想的那一章。
“完全是胡扯,冥想只和精神集中力以及对魔法元素的领悟有关,和姿势以及对光明神的信仰没有一丁点的联系。”比塔郁闷的合上书。
“......咦?我怎么会知道的?”
愣了一会儿,比塔抓了抓脑袋。
怎么嘴中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难道脑海深处还残存着一些记忆?或者说这是记忆恢复的先兆?
“真是个好兆头,选择提前恢复冥想训练果然是明智的选择。”比塔又翻开书,一边看着冥想的步骤,一边不自觉的吐槽,不到十几分钟,就把一大拇指宽的厚度的书看完了。
“明明只需要一页纸就能说完,这本书废话真多。”比塔将书随意的扔到床尾,将枕头立起来,舒舒服服的靠坐在枕头上,闭上眼睛,开始自恢复以来,第一次冥想。
就算没有了任何记忆,明明不记得曾经是怎么感悟元素的,但是比塔很容易的就进入了冥想状态,顺利的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各种元素,包括相互排斥的水与火,光明与黑暗,都毫不犹豫的朝着比塔扑来,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彼此之间属性的克制。
而比塔也一点也不在意,似乎很肯定这相克制的属性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
各色的魔法元素在经脉中汇合,已经几近枯竭的经脉立刻充溢着魔力,魔力的河流重新注入识海之中。
不需要比塔任何指引,魔力就像是已经熟悉了比塔的经脉一般,自觉地绕着全身的经脉游走,刚开始的时候,还流动的十分平缓,到后来,识海震动了一下,从识海底部,逐渐的生出褐色的树干,然后树干越长越高,并且逐步的长出枝叶。
明明识海中突然出现了超脱常识性的东西,但是比塔却丝毫没有恐惧心,也没有打断冥想。
这棵树发出的气息让他十分熟悉,熟悉想要落泪。
神识触碰着树叶,树叶轻轻的颤抖,一股奇异的力量透过叶面,传达给神识,像是一种思想,似乎在诉说什么,但是却抓不住主要的信息。
只是不由的感到一阵痛苦。
树木成长之后,识海开始疯狂的吸收魔力,比塔吸收魔法元素的速度也比刚才快了好几倍,本来如此激烈的吸收魔法元素,会给经脉造成很大的负担。
但是有了大树的吸收,经脉中的魔法元素的流速虽然快,但是每经过一次经脉的循环,却没有剩余,无论吸收了多少的魔法元素,在转化成魔力之后,立刻被大树吸收得干干净净。
如此不知持续了多久,比塔完全沉浸在冥想之中,感受着魔力冲击着经脉的感觉,像是重新感觉到了自身的生机一般。
自从醒来,脑海中空白一片,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别人说什么,也无法判断,无法不相信,却又无法不怀疑,到最后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相信是不是真的。
或许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别人趁着自己一片空白而随意涂抹的东西。
没有自己的判断,就像是别人的牵线木偶,不知来处,也不知去处,别人的手指向哪里,自己就得跟到哪里。
大树的树冠轻轻颤抖,似乎是在心满意足的叹息。
“吃饱了吗?”
比塔试着用神识和大树交流。
大树的树干又轻轻的颤动了一下,然后一个一个绿色的光点从树叶中溢出。
这时候,四面八方突然射出白色的光线,将大树和比塔的神识瞬间隔离开来。
绿色的光点立刻形成了一个光茧将大树保护住,然后光茧慢慢的沉入识海底部,消失不见,比塔的神识也被弹了出来。
就在比塔昏迷的那一刻,在比塔的头顶出现了一片菜叶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