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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果真不拘节气度非凡呐!既然如此,俺们也绝对不会让公子吃了亏,我出这菜平常三倍的价钱,大伙尽力而为便可,家里殷实的就多出一儿,清贫的也别不出钱,哪怕只是一两文钱也是一儿心意,毕竟这么好的菜可不是平常能吃到的,可别让公子寒了心。”
林习风也不知道这话是哪个的,笑着翻动着铲子,心想我好像没花钱找“托儿”吧?这人还真是可爱……
柜台上“啪啪啪”的声音不断传来,是客人在上面放铜钱的缘故,林习风依然专心做着菜,没有出去看一眼的意思,二却不淡定了,听着外面哗啦哗啦铜钱的响声,两只眼睛直想往外瞄。
将第二锅全都端上桌时,林习风才趁空数了下柜台上的铜钱,一共居然有四百多枚,这让林习风微微吃了一惊,酒馆里一盘韭菜炒鸡蛋的价钱是九文,十五盘也就是一百三十五文,可这柜台上的铜钱已经是平常价格的三倍了。
林习风将铜钱全部收起来,放在柜台里的钱篓里,笑着会伙房继续忙活起来。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过,酒馆里的生意一直没有歇下来过,到了下午,林习风看到韭菜脑袋就有发晕了。
其间,柳帘儿也来过,想要在伙房里烧火,被林习风制止了,她的咳疾还没痊愈,平日里还是得注意些。
直到天色快要暗下来了,一些没吃到菜肴的人还是不愿意走,林习风没别的法子,只好费了好大劲儿劝他们先离开,并且保证明天早上一定准时开业,这些人才依依不舍地散去了。
林习风把铜钱全部数了一遍,脸上不由露出喜色,这一天下来,盈收足有近四贯钱,都赶上这酒馆平常一个月的收入了,而租下这酒馆的钱,在第一天差不多就收回了。
二站在林习风跟前一脸崇拜的表情,这新掌柜的实在太厉害了,一天只做一道菜而已,盈收都与老掌柜一个月的努力持平了,他自然也吃了林习风做的韭菜炒鸡蛋,一想到这从未尝过的美味,他便觉得有这收入也是正常。
林习风抓了一把铜钱递给了二,差不多有一百枚左右,笑道:“王,拿去给你家娘子买只老母鸡炖汤喝,听掌柜的,她正有身孕呢!该多补补身子。”
店二没想到林习风会如此大方,至少在他眼里,林习风的举动可比老掌柜仗义多了,一时间表情不由局促起来,想要去接钱,但又实在不好意思。
“赶紧拿着吧!扭扭捏捏的像什么男子汉。”林习风笑着催促道。
“多谢……多谢掌柜的。”二伸出颤抖的手将铜钱全部捧在手心里,然后对着林习风深深躬了一揖,眼中不由自主地笼上了层层薄雾,他一月的工钱也才五百文而已,林习风随手一给的钱,就占了他一月劳作的五分之一,怎能不令他感动。
“赶紧回去照应你家娘子吧!她这是第一胎,可得细心呵护着。”林习风笑着摆了摆手,返身回了伙房整理着蔬菜和食材。
“嗯。”二重重地了头,抹了把泪花朝酒馆外跑去,心急的他还险些被门槛绊到。
林习风站在伙房门口,回头望了一眼二慢慢消失的身影,嘴角的笑意也渐抿渐浓。
“风花醉”酒馆里。
程伯诚趴在柜台上,两眼无神地盯着西湖畔来往的行人,没有一儿精神,整整一天了,酒馆居然连一个生意都没有。
刚开始他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直到听见门口路过的人在谈论市集中那家酒馆的菜肴有多好吃时,他才赶紧跑到市集里一探究竟,结果那家酒馆的生意之热闹,差儿让他惊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得知那家酒馆里掌勺的人正是林习风时,他更是惊的险些魂魄出窍了,昨日就听刘家喜宴上的菜肴是林习风做的,言有多好吃多好吃,当时他还不太信,毕竟林习风的厨艺他多少知道一儿,虽然还算不错,但和他找来的这个厨子多只是不相上下,总不至于让旁人如此惊叹吧!
郁结的程伯诚依然不信邪,于是就回了“风花醉”酒馆等着今日的第一位客人,可已经到了这个十分,眼看酒馆里已经需要燃灯才能有亮光了,还是没有一个生意上门,厨子一整天也就做了两餐饭,是他的中餐和晚饭。
此时的他忽然想起那日林习风过的一句话,总有一天会让自己求着他把酒馆卖给他,他才发现,林习风这话似乎不是在威胁恐吓他,就快要成真了。
程伯诚使劲儿拍了拍脑袋,一张脸拧成了一团烂棉花,趴在柜台上重重叹着气……
就这样,数日过去了,市集酒馆的火爆,和风花醉的萧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习风依旧按照第一日的做法,每天只做一道菜,客人们也不反对,反正他们都是来尝美味的,只要菜肴好吃就行,至于吃什么都没差。
酒馆每日的盈收都有四五贯,几日下来,林习风靠这酒馆都赚了几十贯钱了,他有想过会赚不少钱,但没料到能赚这么多,要知道,对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来,一整年的收入都未必有他这几天多。
这天已是八月十二,傍晚十分,天色渐暗,林习风终于将客人们好歹地驱散了,这几天每日都是如此,嘴馋的客人不到林习风要打烊,始终不肯走,就算他打烊了,客人们也抱着侥幸的心理磨他一会儿,让他晚打烊。
二恭恭敬敬地对林习风鞠了一揖,端着一盘肉沫茄子屁颠屁颠跑回家与娘子共享了,这是林习风今日所做的菜肴。
柳帘儿正趴在柜台上一颗一颗数着铜钱,神情认真仔细,她识字不多,一次只能数十个数,数好十个铜钱后,便将它们分在一堆,再数十个,分出十堆铜钱后,她便知道一共有一百文了,这是林习风教她的,然后把数好的钱拨进钱篓里,用笔在账本上记下100文,她的字写的很生涩,索性很端正,林习风能看懂就行。
虽然数钱的事用不着柳帘儿这么麻烦,林习风几分钟就能把钱理清,不过她喜欢这样做,林习风也就由她去了。
林习风趴在柳帘儿身边,却不敢与她话,只要他发出一儿声音,就会打断她数钱的思绪,又得重新数。
伸了个懒腰抬起头时,林习风正好看到程伯诚走了进来,脸上顿时扬起一抹笑意,抱起一揖,淡淡笑道:“程公子可真是稀客啊!怎么有空来我这个酒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