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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件事需要你助一臂之力,对付业火,修复受损的炎阳之体。”
庄师朝鹤冲天摊开手掌,“手。”
鹤冲天顿了一下伸手臂过去,庄师拉住他的小臂外侧,朝自己拽了几寸,另一只手利落剥开他的袖口挽起。
庄师的视线在鹤冲天手臂内侧扫过,“另一只。”
鹤冲天干脆撸起两边袖子,同时扭到身前给她看。
庄师枯瘦的手按在鹤冲天蔓延的手臂青筋上,“受损的炎阳之体,我可以帮你修复。但是对付业火,最后的成败还是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鹤冲天听到,她说的是“你们”,他和沈香引。
“那就请你多费心了。”
庄师转脸看向窗外,一阵山风吹过,带起落叶和阵阵清凉。
庄师又斟了一杯茶给鹤冲天:“你的炎阳之体之所以受损,是幼时天命体质不稳时,受到孽重之血的侵蚀。我只能帮你复原到诸邪不侵的屏障不被影响,至于心魔,是另一回事,需要机缘自渡。”
鹤冲天默然半晌,“好。”
庄师接着说:“阴阳协和,星辰顺度,日月昭明,这西南的深山中,生长着一种叫太极兰的植物,能够调和阴阳,当日月星辰达到奇异的和谐之时,可于绽放时采集。”
庄师伸出四根手指:“太极兰,新朱砂,老沉香,还有沈香引的血。”
“她的血?”鹤冲天目光微微一凝。
庄师:“想来你想要修复炎阳之体,多也是为此女。”
见鹤冲天某种闪过一瞬晦暗涩然,庄师坦然:“顺应自然,男女之事乃天地自然规律,阴阳和谐之体现。内心平静一如宇宙和谐。男女之间,是修炼心性的途径之一,并非禁忌。”
鹤冲天拇指思忖着在食指外侧划着圈:“找来这四样东西。内服?外敷?”
“文身。左为阳,代表生。右为阴,代表死。左臂纹通灵符,通阴阳,见鬼神。右臂纹天罗地网符,困魔捕鬼,灭妖邪。”
鹤冲天心跳骤然间有一些加速,能通阴阳,见鬼神,也就是能看到沈香引眼中的世界,而困魔捕鬼,更是猛虎添翼的神力加持!
在鬼神方面深感无能为力的憋屈日子终于可以到头了。
鹤冲天心潮翻涌,“此法有什么反作用?或者我要为此付出什么?”
庄师轻轻拂过衣袖,“太极兰难得,百死一生,届时我会与你同去谋求。另,此法加身,神威重,命不够硬的人受不住会一命归阴,至于你,扛来不至于丧命,应也会难捱一阵,也看造化。”
鹤冲天了然,闭上眼睛,手指轻抚着温热的茶杯,决心要破釜沉舟。
庄师双眸愈发深邃,看着鹤冲天,仿佛看清楚了他心中的迷雾渐散。
“太极兰花期难得,日月同辉之际,有可能开花。三月中旬,刚好有此天象。”
“十日有余,我需要准备什么?”
庄师轻咳一声,“守身,炎阳之体的屏障之力届时有些用处。”
……
夕阳照进西晒的客房,沈香引侧躺着,玲珑曲线镀上一层柔和金光。
鹤冲天轻手轻脚坐到床边,没出声。
凑近了隔着分寸距离,她的呼吸平稳深长,眉头紧蹙。
睡的真沉,不知道她此时梦中是什么光景。
一缕缕乌黑的秀发散落在枕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呼吸散出她特有的冷冽香气。
鹤冲天目光落在沈香引的脸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本是来叫她起来吃饭的,又不想吵醒她了,是对这个瞬间的珍惜。
有云雀落在窗台,机敏的转着脑袋,也不曾鸣叫打扰沈香引的梦。
地上婆娑的树影与夕阳余晖交织,落在他禁制的黑色皮鞋上,也落在一旁沈香引的白色刺缎面鞋上,温馨而暧昧。
鹤冲天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任由时间在宁静空间里缓缓流淌。
一直到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消逝。
沈香引感受到身旁的温度,微微侧头,看到鹤冲天坐在床边,靠着床柱阖眼养神。
窗外风吹冷杉的声音和鹤冲天的呼吸声叠在一起。
沈香引又闭上眼睛,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就看到鹤冲天,好安心。
皮肤感受一丝流动,是鹤冲天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眉梢。
睁开眼睛,沈香引放松的低声呢喃:“几点了?”
鹤冲天抬腕,“六点,晚上。”
沈香引顿时生无可恋,手掌覆在脑门上:“睡懵了…再睡五分钟,叫我起来去做超度仪式。”
“庄师考虑到你这身板子虚,说隔天超度一次。”
“嗯?”沈香引微微偏过头,“我今天能休息?怎么可能,你该不能在诓我,超度岂是儿戏。”
鹤冲天凑近沈香引的耳边,低声道:“诓你我有什么好处?下午我和庄师聊好的,你好好休息。”
沈香引微微偏过头,“你们下午聊了什么?”
鹤冲天将文身以及所需的四种原料告知,隐去风险的部分。
沈香引比他兴奋多了,当即喜形于色摸出烟来点燃。
“之前附在林俏珠身上的狐仙说过,业火的持有者,道行比她深,不容小觑,如果你真能得此神威,不管需要我多少血,绝对无偿不限量供应!”
鹤冲天被沈香引忽然的生龙活虎逗笑,笑意却不很深,他是刚从沈香引口中得知,业火的持有者,修行道行极其。
也就是说,庞文魁,又比想象中的更难对付……
想到了什么,鹤冲天试探着切入话题:“今天和庄师聊了很多,有些感悟,沈香引,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他想了解她,也想了解她在这件事里,到底是什么角色,而他们两个又有什么别的关联。
沈香引平躺着,香烟从口中抽出,指尖掐着烟蒂悬在半空,半眯眼睛看烟雾扩散的形状。
鹤冲天忽然朝烟雾吹一口气,吹散了。
沈香引语气冷淡:“记得。”
鹤冲天继续问:“是什么样的?”
沈香引又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呼出,“记不清了,我已经记不清他们的脸。”
不等鹤冲天接着问,沈香引忽而转头看他,“不如讲讲你小时候的事。”
鹤冲天蓦的伸手捏住沈香引的脸颊,“就这么戒备我?反客为主的心计都用上。”
沈香引拍开他的手:“你先套我话。”
鹤冲天脸色微沉,将她从头到尾扫视一遍,像是要看看这么个美人皮下,包的是什么没心没肺的精怪。
“你管关心和了解叫套话?”
他的语气实在不怎么好,沈香引于是也没客气,“那我也关心关心你,江月弦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