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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痛快的满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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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冲天只看了一遍舞狮演示,就要上台。

    没有怯场,鹤冲天换狮服的同时默念着方才总结的口诀加深印象。

    喧闹有序的准备中,一声焦急的声音划破秩序。

    “鹤爷,您腿太长,我们带的这几条舞狮服都不合您身啊!”

    沈香引快速套上正穿一半儿的上衣,转头看向鹤冲天,均码的裤子套在他腿上不到七分。

    转身找到手包,拿出银针,侧身挤过忙碌众人,到鹤冲天跟前。

    “多拿一条来。”沈香引单膝跪在鹤冲天脚前,抬头看他一眼。

    众人穿梭错位,光线急急明暗变幻在他脸上,雕塑般的五官散发着不可一世的英气。

    这样仰视的角度,沈香引没看过。

    鹤冲天正襟危坐宛如一座山峰,坚实巍峨,眉眼偏偏又肆意横生着野性的霸道。

    他完全不慌,泰然自若,是经历过无数风雨洗礼后才能修得的从容。

    裤子拿来了,沈香引动作利落,沿着舞狮裤层叠的纹路撕下裤管。

    银针穿线,俯身将裤管续缝在鹤冲天腿上的七分裤上。

    她全神贯注,鹤冲天低头看她,身形纤细在自己腿间显得小小一团,表情无比认真倔强。

    沈香引细皮嫩肉,细胳膊细腿,却一直爆发着各种可能,遇事冲在前头,争挑大梁,坚韧得令人窝心。

    鹤冲天在不经意间将这一幕的画面悄然印刻成画。

    解决了服装问题,时间刚刚好。

    准备就绪,舞狮的鼓点敲响,喜庆热闹的氛围瞬间点燃。

    沈香引以一脚定乾坤的气势踏出第一步出场亮相。

    鹤冲天紧随其后,动作大开大合,充满力量感。

    沈香引配合鹤冲天的猛进,每一个转身、停顿都恰到好处。

    寿宴厅里顿时掌声议论声四起。

    “鹤爷还真会舞狮?!好看!实在好看!”

    “不是说沈香引是个裁缝吗?怎么舞狮这么专业带劲儿?”

    “别吵吵!打扰到我欣赏!”

    双狮在舞台上翻飞跳跃,时而相互追逐,时而亲昵依偎,围绕着绣球嬉戏。

    沈香引总觉得差点意思,鹤冲天顾着技巧没出错,少了几分纵情火热的燃烧。

    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极致。

    双狮擦身而过时候,沈香引透过狮嘴对鹤冲天大喊。

    “内什么的时候那股劲儿呢?跟我争啊鹤冲天!”

    鹤冲天舞的狮停滞一瞬,摇头晃脑眨眼后,紧接着突然跃起,勇猛激进。

    鼓点越发急促,双狮的互动激烈精彩到极限。

    极具美感和惊险的视觉盛宴,一层高过一层的澎湃,刺激刷新着所有人的想象。

    风行水上,直到沈香引有些力不能支,浑身汗湿,头发黏在脸颊上,仍想要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完。

    鹤冲天宛若游龙,一串漂亮的移位后高难度翻滚,将绣球抛向高空。

    沈香引几乎同一时间腾空而起,狮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精准无误接住落下的绣球,定格在漂亮的结束动作。

    沈香引心跳极快,耳边轰鸣着掌声喝彩。

    震耳欲聋的满堂彩。

    周承望在众人如雷动的掌声中愤然离场。

    沈香引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痛快的兴奋感如潮水般涌来。

    畅快,抑不住嘴角上扬,沈香引看向鹤冲天,相视而笑。

    超预期完成表演,他还真是,什么事都天赋异禀。

    退场后,肾上腺素渐渐恢复正常,沈香引的疲惫汹涌席卷。

    自愈几乎消耗掉她所有力气,本来是多出不了一点力,是看不得周承望下鹤冲天面子,莽了一把。

    穿过通往更衣室的狭窄通道,沈香引喘息加重。

    灯光逐渐昏暗,喧嚣声被抛在身后,沈香引跟在鹤冲天身后步入安静的空间中。

    鹤冲天的身影有了重影,眼前的景象有些歪斜扭曲。

    伸手扶着墙壁保持身体平衡,直到看到一张椅子,立刻坐上去。

    趴在桌上,头埋在胳膊里,身体渗出一层虚汗。

    “沈香引。”

    鹤冲天喊她,炙热大手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他。

    “怎么了?”鹤冲天的声音很朦胧,像隔着水,闷闷的。

    旁边有人说:“是不是低血糖了?我这有两块奶糖。”

    沈香引清晰感觉到心脏突突跳,嘴里忽然被塞入一块东西。

    甜的,奶香味很浓。

    鹤冲天手背贴在她额头上,又往衣领里探了探脉搏,“你来这之前去了哪?”

    没什么好瞒的,沈香引虚虚回说:“高天师。”

    鹤冲天僵了一下,“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沈香引:“今天的寿宴你不能缺席,我如果告诉你,除了让你徒增烦扰,还能怎样?”

    鹤冲天沉默了几秒,转身去接别人倒来的热水。

    沈香引接过热水杯,捂在手里,鹤冲天蹲到她旁边,抬眼看她。

    “我会劝你寿宴结束一起去。如果劝不动,就跟你一起去。”

    沈香引支起胳膊,吹了吹热水,浅浅喝一口,有些烫。

    放下杯子,沈香引笑了一声,显然是不信他会错过寿宴。

    鹤冲天想反驳,但是空口无凭的自证没有意义。

    要说以前,飞上青龙集团云端之尖,确实是他头等重要的事,毋庸置疑。

    除了母亲,无人可干扰分毫他的目的至上。

    但不知从何时起,鹤冲天的心境有了变化。

    也许是沈香引在洗浴中心差点死掉那次开始。

    他开始担心自己一个没看好,沈香引就死了。

    死亡,是无法挽回,是不复存在。

    “别这么严肃。”沈香引抬手,食指指尖掠过鹤冲天单薄的眼皮,被睫毛蹭得有些痒。

    “我又没事,就是累了,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外面的寿宴接近尾声,老龙头的致辞收尾很重要,送宾客也耽搁不得。

    沈香引闭上眼睛,额角覆上鹤冲天炙热的大手,捋过额头,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

    接着后背盖上鹤冲天温暖的外套,“我很快回来。”

    鹤冲天走后,沈香引陷入短暂的昏睡。

    门外的喧嚣有条不紊,直至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沈香引反而醒了。

    空荡的更衣室,沈香引恢复了几分精神气。

    朝外走,推开门,看到众人的视线全部汇聚在老龙头那一桌上。

    老龙头挺直着腰背,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宴会厅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

    庞文魁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各位,青龙集团经过数十载的风雨飘摇,如今四方繁荣,我庞文魁作为主事荣幸之至,今日九十九大寿,也是时候安排集团后续发展,去故纳新。”

    沈香引看向鹤冲天,人群的焦点,青龙集如今的主心骨。

    庞文魁却话锋一转:“这是我的孙子,庞显顺,日后还望大家多多指教、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