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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龙头突然变脸,还说什么请沈香引参加寿宴?
仿佛被雷击中大脑,沈香引动弹不得,说不出话,浑身僵硬。
没来由的,老龙头令她浑身抗拒,不寒而栗。
拐杖笃——的一声敲在地面上,沈香引回过神。
看向老龙头,他已经蹒跚着步子走出店门。
待人走远,沈香引凝固的血液逐渐恢复流动,长舒一口气。
古云实递来一杯茉莉香气的热茶:“沈姐姐,这是老龙头吧!好足的派头!”
沈香引点点头,心有余悸,上楼休息。
老龙头出了沈记裁衣,回到车上,庞显顺在后座哆嗦。
看他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老龙头抬起拐杖,扼住庞显顺的喉咙:“碰什么不好碰这个!”
嫌恶的眼神不加掩饰,庞显顺委屈至极,印象中爷爷从来没有如此为难过他。
老龙头沉下一口气,阴沉着语气命令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必出门了。”
……
沈香引入定修行心识进入忘我的状态,以平复心里波澜。
智能手机响,是聊天软件。
聊天软件里就一个好友,这个声音,只能是鹤冲天。
收回心识到当下,看一眼窗外,青色夜幕,已经傍晚。
肚子空空的,沈香引一只手摸出智能手机一只手抚过巴掌大的小腹。
鹤冲天:九月轩上新菜,半小时后去接你。
沈香引没回复,直接起身去换衣服。
鹤冲天这两天热情得过头,和一开始的扭捏矛盾判若两人。
不得不承认,沈香引有些受用,不远不近,挺好。
沈香引没去九月轩吃过饭,确切的说,是这次回来以后没去过。
九月轩在六十年代也算得上老店,沈月英特别喜欢。
换上紫梅色锦缎旗袍,旗袍及脚裸,暗花绣纹华丽繁缛,衬得沈香引神秘高贵。
头发简单盘起,黑色丝绒发饰坠翠玉发簪,将明艳的脸部轮廓修饰得有几分婉约。
不化妆的皮肤也似温玉,沈香引连口红都没有涂,清水芙蓉。
九月轩不远,鹤冲天开车快,十几分钟就到。
饭店的大门还是最初那块木质牌坊,其他的装饰翻天覆地的不同。
处处可见的木雕屏风,鹤冲天由饭店经理亲自接待,一路走到订好的包厢。
包厢宽敞,除了餐桌还有一个小型茶艺区,进门一幅整面墙的流动山水画,装饰着植物,檀香味令人放松。
外面的喧嚣被隔离开,鹤冲天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拉开一把椅子给沈香引。
沈香引落座,问鹤冲天:“这么大包厢,还有别人吗?”
鹤冲天顺势坐在她旁边,身体微扭向她几分,朝外的胳膊支在桌子上,“就我们两个。”
经理拿来菜单介绍季节限定的菜单,沈香引点了几道想吃的,等菜间隙去洗手间。
九月轩里结构七拐八拐,沈香引回来路上经过一个包间,突然听到林俏珠的声音。
沈香引站住脚,调动心识意识窥视包厢内。
大包间,十几个人坐一桌,满桌珍馐美酒。
周承望和林俏珠都在,其他人看穿着,应该是周承望的朋友。
有的人带了女伴,有的人带得力手下。
林俏珠妩媚勾人,眼尾的桃花更甚,站起身含笑提杯。
“胡老板,我敬您一杯,五湖四海相逢,能一起喝顿酒就是缘分。”
恭维的语气和姿态明显,被称为胡老板的男人显然不拿她当回事,眼看她把酒杯伸到面前,倾斜酒杯弧度,点头微笑,浅尝一口,就当喝了。
林俏珠被驳面子,尴尬坐下。
旁边有一位稍年轻的女士瞟她一眼:“林小姐,我之前上学的时候就听说过你!青龙玫瑰!百闻不如一见,真人也太美了~”
年轻女士刚举杯,胡老板的老婆笑盈盈开口:“你上学的时候是几年前的事了?”
暗讽林俏珠年纪大的潜台词也不遮掩。
桌上一个男人喝得满脸通红,散了德行:“青龙玫瑰不得了,你记不记得?我追过你!大概三四年前?哇你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还以为你对鹤冲天忠贞不渝呢!”
一桌人哄然大笑,周承望面子上挂不住。
他今天本不愿意带林俏珠来赴约,是她自己想攀上胡老板,死缠烂打要跟来。
没成想,人家带了老婆来。
林俏珠三个生意黄了,周承望接二连三丢买卖丢地盘,二人在圈内的地位都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年轻的这一票人,看实力下菜。
你厉害,就敬你,你德不配位,谁管你是什么爷。
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承望能逆风翻盘,还是被鹤冲天一路杀伐得一蹶不振,直到退出游戏,谁也说不准。
面子上算过得去,但是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客气。
胡老板的老婆笑得尤其尖锐,还不忘挖苦:“周爷,这我得请教请教你,你用什么方法掳获了青龙玫瑰的芳心啊?她之前可是出了名的——好睡难娶。”
林俏珠的脸色在众人的讽刺中变得苍白,她之前的手段是不光彩,但从未如此迷茫过。
只要能见到鹤冲天,为他做事,做他身边最特别的女人,她便有期待。
鹤冲天的眉眼再次浮现,他会对她说:“做的不错。”、“你很有用。”、“又带来什么好消息?”……
但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想到这里,林俏珠猛地泼一杯酒到胡老板的老婆脸上,泄愤大于反击。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
猝不及防,林俏珠被周承望拽着头发向后仰起脖子,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扇在脸上。
周承望聚这次饭局,为的就是求胡老板在鹤冲天度假区的招标项目上能伸出援手!
林俏珠不过算个高级玩物,敢泼人家老婆一身酒,真是脑袋抽风了!
胡老板压着火不吭气,看着林俏珠被打出血,才发作。
“什么猫狗都能上桌了,我们走!”说完,怒气冲冲领着自己老婆离开酒席。
周承望大声阻止:“等等,胡老板!我是我,林俏珠是林俏珠!不要因为疯女人影响我们的合作!”
一桌十几个人,十几双眼看着林俏珠被打肿脸颊,大部分人在看戏。
林俏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甘心、羞愧、自尊心被践踏。
五年的努力顿时湮灭!她受不了这样的天差地别!
以前给鹤冲天卖命,执堂手段高,没人敢惹她,今时不同往日,都知道她势微,被鹤冲天扫地出门。
林俏珠呜咽出声,捂着脸,丑态百出。
她看着胡老板出门,门打开的瞬间,瞪大双眼,她看到了最恨的那张脸。
沈香引就那样自然的站在门外,眼神锋利冷漠,看她如看一团死物。
她在笑,笑得那样不屑,林俏珠的心被刺痛,愤怒冲破理智,她好想让沈香引死!
紧捏裙角的手抓成利爪,林俏珠瞳孔闪过诡异绿光。
顾不得周围还坐着这么多人,林俏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沈香引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