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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引按兵不动凝视着眼前的狐仙。
三尾,已经小有气候。
对上它狡黠的目光,沈香引说:“终于现身了,蛮漂亮的。”
说着,手指附在鼻底:“可惜这三百年的道行,怎么想的,和这么个货色狼狈为奸,看起来,都快要融为一体了。”
狐仙不回应沈香引,俯低前身,做攻击状,身形一晃,带着致命的杀气朝沈香引扑来。
沈香引侧身躲过,“林俏珠,不管管你家宠物,我要是死在你店里,鹤冲天对你最后那点怜悯和愧疚可就没了。”
林俏珠听到这里,果然缓缓抬起脑袋。
“那就,让你,尸骨无存呢。”
沈香引嗤笑出声:“口气真大。”要不是死太快会便宜了她,沈香引今天就替天行道。
狐仙吹出一口浊气逼向沈香引,沈香引跃起到窗边,顺手打开窗:“味道真大。”
紧接着心识一动,整张美容床瞬间腾空翻转,朝着林俏珠砸去。
床腿磕在林俏珠下颌骨,顶穿了,将她抵在墙边。
两股相对的法力在房间内对抗,沈香引没有用全力。
“你打不过我,我又没想杀你们,硬碰硬吃亏的是你们。”
狐仙看了一眼林俏珠,林俏珠示意后,狐仙再次朝沈香引扑了过来。
这只狐仙道行虽深,造诣都在幻术和魅术上,打打杀杀远不敌沈香引。
“咚咚咚——”
有人用力敲门,屋里没人应。
门外的男人大声喊了一句沈香引的名字。
顿时,空气凝固安静,狐仙迅速如烟雾收缩,回到林俏珠身体里。
房间里很快恢复平静,除了一地狼藉,像刚才诡异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安静不过几秒,砰的一声巨响。
鹤冲天踹门进来。
他扫了眼房间环境,林俏珠受伤,沈香引脸上有血。
径直走向沈香引,捏着她的脸颊左右看,检查有没有伤口。
沈香引抬头看他漆黑的眼眸,“你怎么来了?”
鹤冲天敞亮自然:“找你。”
这不废话吗?
检出半天,没受伤,鹤冲天也不再说什么,拉起沈香引的手腕往外走。
沈香引走两步站住脚,回头盯着滑落跌坐的林俏珠,“走不动,累。”
鹤冲天浓眉一挑,眸色微沉,挪开视线,低声:“背还是抱…”
沈香引被他这副略显羞答的反差笑到,这男人某些时候没有犹豫,猛地很,现在是不好意思什么?
没等到回应,鹤冲天打了横抱。
沈香引单手勾着他的脖子,被抱着转身的同时朝林俏珠招招手:“拜拜,下次再来找你玩。”
林俏珠没忍住委屈哭出声:“鹤爷,你们能不能放过我……”
沈香引捏捏鹤冲天的胳膊,让他停下脚步。
鹤冲天于是停下,又转身向林俏珠。
林俏珠眼睛里倒映着破碎的光:“我本本分分做生意,求你们放过我,我林俏珠已决定此生不再嫁人,也不会再和鹤爷有瓜葛,沈小姐一而再毁我的脸,为什么啊……”
她哭诉得那么伤心,我见犹怜。
沈香引一脸铁石心肠:“有什么好哭的啊林俏珠,你脸上那丁点伤,多杀几个人不就好了么。”
说完这句话,身上的汗毛瞬间竖起来,是鹤冲天在用炙热锐利的眼神看她了。
鹤冲天不再停留,快速抱她离开,周身的气场压迫。
二人坐上鹤冲天的车,周正去办事情不在,鹤冲天开。
身边高大的男人挂挡、拉手刹,转动方向盘,车子猛地起步。
沈香引脸上的表情松下来,唯有眼神还闪着兴奋。
鹤冲天抽出一支烟给沈香引:“林俏珠到底做了什么?”
沈香引打着金属打火机点烟:“杀我全家了。”
鹤冲天转过脸,郑重而威慑的看她:“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有办法让她死得痛不欲生,你别管了。”
沈香引猛地警惕他,略带神经质的挑挑眉,“干什么!为什么!”
鹤冲天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抬手落了车锁,沈香引不会开的那种。
“你故意划破她的脸,为的是让她杀人?你对她的报复也在吞噬你自己!”
沈香引自从说要报复林俏珠,精神状态一直很差。
好比现在,苍白的脸上隐着不可估计的癫狂,眼眶里有血,流下来像血泪。
她不像她了。
沈香引不屑:“报仇不都这样,鹤冲天,你要觉得难做,不想帮了就直说。”
鹤冲天顿住,“担心”二字卡在喉咙出不来。
他用冷硬的语气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很蠢。”
沈香引吸一口烟,长长呼出:“不蠢,我乐意。”
鹤冲天拇指摩挲着方向盘的皮革,车里的氛围压抑。
沈香引看向窗外,城市的高楼大厦隐在晚雾里,晚霞蒙着一层灰变得柔和。
晦暗不明的柔和,看着让人憋火。
半晌,鹤冲天在旁边说:“下次要做什么让我来,我命硬。”
沈香引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语气戏谑好笑的问:“怕我遭报应?你该不能真喜欢上我了?”
鹤冲天别过去的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到表情,他没有沉默很久,坚定道:“不会。”
他没撒谎,说出口便坦荡。
他确实不知如何去喜欢,不懂什么是喜欢,更不知道喜欢意味着什么。
沈香引也觉得他不会,大家都是成年人,哪那么多功夫天天情情爱爱的。
她不再计较,看向窗外风景。
车驶过跨江大桥,江面平静倒影深色雾霾蓝的天空,满眼浓浓忧郁的色调。
鹤冲天松了松油门,将车速放缓。
车里隔音很好,电台在播一首英文歌,舒缓深情。
歌词大意是:
你带我下沉,沉入大海。
就这样带我进入深海。
沈香引听不懂,鹤冲天听得懂,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干脆烦躁抬手关闭了电台音乐。
音乐中断,沈香引又看他,忽然想起来似的,问他:“你怎么会来找我?”
“我是不是说等我一起查?林俏珠心思深,又有高天师暗中协助,你自己冒什么险?!”
语气抑不住的重了些,鹤冲天一想到上次沈香引去洗浴中心差点死了,后怕的感觉就很强烈。
他这两天收了周承望一家餐厅,一家游戏厅,又要对接山顶度假山庄的诸多事务,睡觉都没时间,并非故意让她等。
缓了缓语气,鹤冲天说:“老龙头明天请家宴,叫我带上你。”
沈香引意外反问:“我?”
鹤冲天嗯了一声,修长手指有节奏的敲在方向盘上。
老龙头对手下心腹一向知根知底,尤其对鹤冲天。
最近沈香引风头足,外界疯传鹤冲天多次怒发冲冠为红颜,老龙头想见,很正常。
鹤冲天只忌惮两个人,老龙头和母亲。
他抓不住的蝴蝶,现在老龙头要过问,下一次会不会是母亲?